肖嘉琨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下个月十七号。”
闻言,陈鹿溪一愣,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涩:“那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顾念日……”
“那挺好,有始有终。”肖嘉琨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他站起身,迈着长腿一步步向陈鹿溪走来。
陈鹿溪呼吸一滞,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那天的节目,你可以讲你自己的故事了。”走到她身边时,肖嘉琨唇角的笑意消失,只剩下寒入骨髓的冷漠。
他说完便与她擦肩而过,径直上楼,再没有理会陈鹿溪。
望着肖嘉琨的背影,陈鹿溪眼眶一涩,转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从未觉得这么难受和委屈过。
第二天。
陈鹿溪如同往常一样早起给肖嘉琨做早餐,她才将粥端了出来,肖嘉琨便一边系着领带一边下了楼。
她端着粥,有些局促:“吃了早餐再去公司吧。”
肖嘉琨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经常担心他胃痛。
肖嘉琨瞥了眼桌上的早餐,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本该让他食欲大开,可只要看到的做早餐的人,就足够让他倒尽了胃口。
他看着陈鹿溪,冷冷地吐出两字:“恶心。”
话毕,他径直往前走。
“哐”的一声,被他肩膀撞翻的碗自陈鹿溪手中砸落,粥洒了一地。
大门被狠狠关上。
陈鹿溪沉默地望着地上的粥,那香甜的味道似乎变得分外苦涩,她眼眶渐渐泛了红,却只是蹲下身默默地将地板擦干净。
她早已习惯肖嘉琨这样对她,然而不知是不是即将离婚的缘故,这一次她的心比往日更要痛上几分。
做了一早上的早餐,倒掉只需要一分钟。
陈鹿溪收拾厨房,却接到了主任的电话。
“陈鹿溪,台里决定将你的节目以后定在八点,由单挡变成双档,所以今天晚上你得提前两小时来。”
陈鹿溪愣了半天才应声:“好,我知道了。”
八点,那可是黄金档!
她心有疑惑,但也没想太多。
直至六点,陈鹿溪赶到广播大楼,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同事陈明。
陈明先是恭喜她提档的事,又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有些差。”
陈鹿溪不自然地摸了摸脸:“嗯,最近有些失眠。”
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正要一同进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陈鹿溪转身望去,不由一愣。
肖嘉琨正面无表情地倚靠着车门看着她,眼神阴翳如撒旦。
她长睫一颤:“深知?你怎么来了?”
肖嘉琨睨了眼陈鹿溪身旁的陈明,舌顶了下腮帮:“怎么,打扰你们了?”
这不客气的话让陈鹿溪脸色一白。
见陈明疑惑又不快的样子,她往前一步,抑住心中难受:“找我有事吗?”
“上车。”肖嘉琨淡淡道。
陈鹿溪下意识说:“可我一会儿就要……”
“上车!”肖嘉琨冷了脸,语气也变得凌厉,似乎在下最后通牒。
陈鹿溪僵在原地,陈明却看不下去了,正想帮她说话,却被她止住:“麻烦你帮我跟主任说一下,我会赶在节目开始之前回来的。”
说完,她硬着头皮上了车。
陈明还想阻止,下一刻,还未出口的话就被肖嘉琨那让人发慌的狠戾眼神堵在喉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超跑转瞬即逝。
马达轰鸣中,陈鹿溪系上安全带,语气小心:“你要带我去哪儿?”
肖嘉琨随口道;“去死,你信吗?”
陈鹿溪心头一颤,这看似玩笑的话因为肖嘉琨清寒的声线而显出几分认真。
她眼底掠过几许落寞,不由苦笑:“信。”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肖嘉琨余光看了她一眼,覆于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虚伪。”
轻飘飘的两个字犹如千斤之石飞落在陈鹿溪心上,压得她又闷又疼。
她紧抿着唇望向后视镜里他的倒影,手无意识般地摩挲着衣角,呼吸轻的似是怕再扯疼了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