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我外甥女灿灿的生日,一大家人给她庆生。
席间一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然而没人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灿灿,手里突然多了把刀。
上一秒我还在敬大姨夫酒,下一秒表姐就尖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疼得缩成一团。
一旁的表弟表妹当场吓傻,哭着喊着往后躲,看灿灿的眼神,跟见鬼一样。
只有长辈们和大表哥还算稳得住,短暂的惊愕过后,大姨夫一脚踢飞灿灿手里的刀,伸出双手死死抱住她,我见灿灿被控制,连忙跑过去查看表姐的伤势。
幸亏表姐衣服厚,躲得也及时,只被刀划破了一道口子,并无大碍。
我用力把她扶起来,拿起餐巾帮她捂住伤口,情急之下朝外甥女大吼:「灿灿你疯了?!」
灿灿不说话,她也说不了话,因为她从小就是个哑巴。
然而她死死盯着表姐,目光里满是恨意。
好像面前不是她的至亲,而是她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仇敌。
事态被暂时控制,我下意识掏出手机,准备打 110。
表姐却紧紧抓住我的手,咬着牙冲我摇头。
我愣了愣,当即会意,面对表姐恳求的眼神,我重重叹气,无奈作罢。
灿灿虽然被大姨夫抱住,但依旧张大嘴,朝表姐发出「啊啊啊」的怪吼。
我担心大姨夫体力不支,连忙让表弟替我照顾表姐,跑到大姨夫身边帮忙。
等我用力摁住灿灿,大姨夫趁机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胳膊上印有「安康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在大表哥的指挥下,冲进了包间。
他们三下五除二,不论灿灿如何挣扎,动作十分麻利地用皮带把她五花大绑,抬上担架就往外走,我眼睁睁看着整个过程,那群医护人员虽然手脚利索,给我的感觉反而很奇怪。
再怎么着,灿灿也是我的外甥女,即使她今天确实伤害了表姐,可看着她被一群陌生人跟绑牲口一样对待,我这心里着实难受。
我刚想上前询问这是咋回事儿,大姨夫却拦住我:「是我让他们来的,你外甥女,可能真疯了。」
表姐眼瞅着灿灿被抓走,哭着喊着也要跟上去。
一大帮亲戚怕出意外,连忙把她拦住,表姐没了办法,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那哭声里有伤心,有难过,还有深深的委屈。
之后,大姨夫和大表哥跟车去了精神病院,而我和其余的亲戚安顿好表姐,便打道回府。
坐上出租车,我不禁胡思乱想。
因我经营的二手金店最近生意惨淡,心情本就烦闷,今天又亲眼所见骨肉相残的悲剧发生,更加心烦意乱。
但最让我困惑的,还是表姐与灿灿这对母女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竟迫使灿灿要置亲妈于死地?
思来想去,我越发头疼,恰巧酒劲儿发作,便在车座上睡着了。
可梦中,全是灿灿狰狞的怨恨面容,无论如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