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延拉着他从屋里出来,自乞丐那儿夺了一个包子给蒋离。
“吃吧,我给你包的。”
蒋离抽出自己的手,在门前坐下,呆呆吃了起来。
永延转头问乞丐,“蒋离大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种地方,再往上一分,后果不堪设想,永延想着就脊背发寒。
乞丐塞了一口包子,“那是刚来金安不久,韩兆带人打蒋离,那何子冲狗仗人势的,为了取悦韩兆,故意拿刀往那地方砍,当时我挡了一下,不然真就……啧啧,你得好好谢我!”
永延皱眉,“那他死的可真不冤枉!”
“死?谁死了?”
“何子冲昨晚在天香楼外被韩兆杀了。”
“啊?”
乞丐差点噎住,“狗咬狗啊!”
永延心想,若有机会,她可真得好好谢那个黑衣人,救了她和子衿不说,还帮蒋离抽了一口恶气。
这时候,外面传来木槿的声音。
“重明公子,千万别,求求你快放下刀吧!”
永延和乞丐对视了一眼,二人急忙跑出去。
但见那重明只穿着一条裤子,手中拿着一把刀,刀尖竟对着自己下面。
再看木槿,吓得脸都白了,而花烛胳膊还受伤了,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重明喊道:“欲炼成这盖世神功,需得自宫,我意已决,你们休要阻碍我!”
永延眨眨眼,“什……什么意思,他要自断那里?”
他还真是哪次疯的都不一样,疯的别出心裁,疯的让人抓狂!
乞丐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细想片刻,他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前几天我给他那武侠话本里的话,那里面有一人为了练就神功就自宫了。”
永延忍不住踢了乞丐一脚,“你怎么乱让他看!”
“我也不知道他就进入角色了。”
重明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举刀就往自己那里捅去了!"
眼看那一刀挥了过去,即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时一石子崩到重明脑门。
重明疼得叫了一声,手上的刀也偏了,划过大腿。
“啊啊啊!”
大腿那一刀,立即冒出血来,将裤子染红,疼得他嗷嗷大叫。
其他人见此,纷纷松了口气。
扔这石子的是蒋离,他清冷冷的看着重明,问了一句:“怕疼?”
重明又疼又委屈,恶狠狠的瞪着蒋离,“是个人都怕疼,你是不是傻,问这种问题!”
蒋离睨着他,问:“我自创了一套神功,你要不要学?”
一听‘神功’两字,重明立即支棱起来,“想想想!”
“晚一点,你来我房间,我教你。”
“那我……”
“先去包扎伤口吧。”
说完,蒋离转身回去了。
重明看着蒋离的背影,小声道:“高人果然是高人,太有气派了,我得想办法拜他为师!嘶,太疼了,这世上竟有不用自宫就能练成的神功,亏得这一刀偏了!”
重明喃喃自语着,被花烛拉走包扎伤口了。
永延抹了一把冷汗,再看乞丐吓得都站不住了,此时正靠着墙长吁短叹。
她也吁了一口气,好在蒋离虽然迷迷糊糊,但至少智商还在,没有跟重明一样疯。
她嘱咐乞丐看好蒋离,便先回南红楼了。
临近百花节,这几日街上都挺热闹的,尤其卖布匹的几家铺子。北金人十分重视百花节,按照传统女子都会在这一天穿新衣,游花街,拜花神庙,已婚的祈求花神保夫妻恩爱,未婚的求好姻缘。
永延看到其他三间铺子都爆满了,客人都被挤到了门外,那三铺子的掌柜偶尔露头,皆是满面喜色,再往他们南红楼瞅一眼,更是得意。
永延一进门,胡掌柜就急切的跑了来。
“东家,咱开门做生意吧,大不了薄利多销,哪怕客人多,总能卖出去一些,也好过现在一点进账都没有。”
永延坐下,徐徐笑道:“胡掌柜,稳住。”
“哎哟,东家,再问咱们怕是赔的回大荣的路费都没了!”胡掌柜急得拍手。
另一个伙计道:“这几日真有客人上来敲门,咱心里跟猫抓似的,但东家不开口,咱们也只能惋惜的看着客人离开。”
这伙计话音刚落,外面铛铛铛的几声,果然有客人在敲门。
“您看这儿……”胡掌柜一脸渴望的看着永延。
永延冲他嘘了一声,继续不急不慌的喝茶。
果然响了几声,来人便不敲了。
“这家布庄怎么不开门?”那人在问旁边过路的行人。
“啧啧,你不知道啊,这南红楼眼下不开门,只等百花节那天再迎客,还说有贵人要穿他们家的绸缎做的衣服,叫什么金缕月华的,吹得天上有地下没的,竟要价上万两,那天咱来瞧瞧就是。还有他们卖的是大荣来的丝绸,一匹布少说百两,咱普通人可买不起。而且不是你有钱就能买,人家还挑客人呢,总之啊,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迟早要关门。”
“不就一身衣服,便是那些有钱人家,或是官宦女眷,也不会总穿这么贵的衣服吧。”
“可不是呢,估计这东家没做过什么生意,才会这么胡来。”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胡掌柜忍不住叹了口气。
“东家,您说的贵人?”
永延将茶杯放下,正静思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伙计一脸为难,“这……”
胡掌柜又叹一口气,“咱只当听不见就行。”
这时外面的人喊道:“卫姑娘可在,我家王妃登门来谢。”
永延嘴角弯起:“贵人来了!”
胡掌柜愣了一愣,“那咱赶紧开门?”
永延摇头,“你将人迎到后院吧。”
后院,不多一会儿,胡掌柜引着英王妃来了,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两个身着华衣的。其中一妇人年纪大些,雍容华贵,另一年轻女子,珠环玉佩,四下打量,颇有嫌弃。
永延迎出来,忙要行礼,但被英王妃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