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是单亲家庭,从小被盛母带大。
可盛母却在六年前因为心脏病治疗不及时去世。
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许思意家见死不救,才害得顾江的母亲身亡。
气氛压抑的可怕。
苏语芊起身挽住顾江的胳膊:“阿远说着玩呢,夫妻连隔夜仇都不会有的。”
这话让包厢又恢复了几分钟前的声色犬马。
苏语芊的八面玲珑让她永远是人群中最会交际,最耀眼的存在。
许思意见顾江任由苏语芊挽着,连丝抗拒都没有,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一直认为顾江有洁癖,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触,原来这个任何人不包括苏语芊。
而她在顾江的世界里与现在一样,格格不入。
许思意攥着的手慢慢松开,转身离去。
见她走后,顾江抽出被苏语芊挽着的手:“我明天还有手术,先回去了。”
他不盛众人挽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会所外,顾江冷眼看着被苏语芊碰过的衣服,眸中闪过一丝嫌弃。
下一秒,他脱下外套,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次日。
因为排班的缘故,许思意下午便下班回了家。
偌大的客厅空荡寂静的可怕。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有了其他的声音,她才觉得自己不那么孤独。
连日的疲惫让许思意昏昏欲睡。
突然,电视中插播的一则新闻如雷将她震醒。
“今天15点42分,海市突遭8级强烈地震,震源深度15千米,受灾面积达38万平方千米,据报道,因地震遇难人数已超6万,受灾人口保守估计超过250万……”
看着画面中灾区的画面,许思意的心被狠狠揪起。
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声响起。
是乔父。
许思意按下接听键,乔父率先开口:“看到新闻了吗?”
“刚刚看到。”许思意声音微哑。
“国家已启动一级应急响应,医院需要立刻组织医疗队赶赴海市。”
乔父顿了顿后才继续道:“灾区余震不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医疗队是自愿报名的,你不愿意去的话,爸爸也不会怪你。”
闻言,许思意眼眶一涩,几天前医生的话好像在耳畔回响。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还难以治愈帕金森,建议你尽早告诉家人,以免影响到你往后的生活,”
她蹙起眉,又想到已经形同陌路的顾江,觉得自己去很适合。
“我去。”许思意轻声开口,“铭远今天有两场大手术,就先别告诉他了。”
“嗯,爸爸陪着你。”
听到这话,许思意两眼渐渐泛红:“爸,谢谢……”
挂了电话,她立刻去收拾行李。
临走前将一份早就拟好的协议小心的放在了顾江的书桌前。
也许,是时候放他自由了……
许思意拖着行李箱出门,去医院签了生死状后上了车。
除了两鬓斑白的乔父,车上都是张张年轻却坚毅的脸。
许思意在乔父身边:“爸。”
“怕吗?”乔父温声问。
许思意漾出个坚韧的笑容:“怕,但也绝不退缩。”
乔父握住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凉如水。
顾江回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
与以往不同,整个别墅好像空荡了许多。
顾江扫了眼客厅,才发现是因为许思意不在。
他没多想,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
正打算去补个觉,却被书桌上一份文件锁住了视线。
顾江走过去拿起一看,瞳孔一紧。
文件的最上方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翻开文件,女方已经签上了许思意的名字。
顾江紧蹙起眉,
这么多年来,许思意从没提过离婚。
想起下班时看到海市地震的新闻,顾江立刻朝许思意的房间的走去。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一股沉闷忽然压在顾江胸口,他扔掉协议书,径直出门开车去往医院。
瀚明医院。
等顾江赶到护士站,发现许思意的工位上坐着的是一名护士。
“许思意呢?”他哑声急问。
护士愣了愣才回答:“护士长昨天下午跟着院长带领的医疗队去灾区了。”
闻言,顾江神色一怔。
她真的去了!?
这时,大厅的电视中传出一则新闻。
“据报道,一辆来自栖烟市救灾车不幸翻下高速,车上人员全部遇难!”
顾江还没反应过来,护士却已脸色大变。
“那是我们瀚明医院的车!”
顾江愣愣地看着电视中的画面,整个人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瞬,他突然朝医院外跑去,脸上满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顾江上了车,油门到底,直接开往海市。
海市。
为更快到达海市,瀚明医院医疗队临时改乘航班,再换大巴先一步到达灾区救治现场。
面对几乎成了废墟的城市,每个救灾人员都在争分夺秒在探索。
有人被救出,但还有人生死不明。
许思意和所有人马不停蹄加入救治伤员的队伍中。
一些伤势较重立马安排车去往最近医院,伤势较轻的先安顿在临时搭建的治疗棚中。
从天光将亮一直到月上梢头,一刻没有停歇。
深夜,另一批医务人员前来换岗。
许思意将临时病历本交过去,细细告诉了病人的情况,最后又叮嘱:“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找我。”
护士看着许思意熬红的双眼,心疼不已:“乔姐,你注意身体。”
许思意扯出个疲惫的笑容后点点头。
回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竟然有顾江的十六通未接来电。
她愣了愣,手指僵回拨键上,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听到顾江的声音,自己大概会舍不得放他离开。
走出休息室,周围一片寂静。
许思意仰头看着漫天星辰,眼底聚起一片水雾。
然而她的思念并没有时间继续,一整夜她都在治疗棚中奔走帮忙。
也许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忘却心中所念。
次日,天空下起了雨。
这无疑增加了救援的难度,许思意照看着治疗棚中的病人,记录着每次变化。
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堪,上面沾满了污泥和血液,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等交班的时候,许思意才有时间处理刚刚被岩石擦伤的手臂。
拿棉签涂碘伏的时候,受伤的手又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许思意一怔,眸光渐渐暗淡。
处理好伤口准备回治疗棚时,视线却被几步外一身白大褂,脸色清冷的顾江紧紧锁住。
她愣了瞬后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该在这儿吗?”顾江淡声反问。
许思意一噎,喉间哽塞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沉默了一阵,顾江迈开腿,从许思意身边擦肩而过。
没人发觉,她原本紧绷的心松了松。
雨渐渐停了,只是天依旧阴沉的压抑。
许思意帮一个孩子包扎好伤口后直起身,一眼便看见了正在给老人做检查的顾江。
那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满是污渍,却有着温度。
顾江有洁癖,但他从不嫌累不嫌脏,全心全力救治每一个人。
许思意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冷漠的人,还记得高中时期,她问顾江梦想是什么。
顾江只说了四个字:“救死扶伤。”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应该很温暖才对。
这一天,在救治病人中飞逝而过。
休息吃饭时。
等其他人走后,许思意才坐在顾江对面,低声问:“桌上的东西看到了吗?”
闻言,顾江手一顿:“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论这些私事。”
许思意愣住。
她以为顾江会爽快同意,毕竟这段婚姻对他来说就是个束缚。
想起昨晚还一直发生的余震,许思意缓缓收紧了手:“你先回栖烟市吧,医院里还有很多病人等着你。”
顾江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目光渐冷:“你想让我临阵脱逃?”
许思意面色一僵,想要解释,他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她黯然垂眸。
几天后。
病人们陆续被转移到附近医院。
许思意一行人也被安排到此地华海医院救助。
到了市内后,他们先被安排在一个酒店内暂时休整。
许思意和顾江被乔父安排住在了一间房。
晚上。
面对唯一一张双人床,许思意望向面无表情地整理行李的顾江,低声道:“我去跟护士住一块吧。”
说着,她就往外走。
“她们一间房住四个人,你还想给她们添麻烦?”
顾江冷不丁的话让许思意停住了脚。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顾江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扑在地上:“休息吧。”
这夜,许思意辗转难眠。
直到天色微亮时才寐了一会儿,迷糊间她听到顾江收拾好出门的动静,脑子瞬间清醒。
她疲惫地睁开眼,心里明白顾江是担心被其他同事看到。
过了一会儿,许思意才起床洗漱去吃早餐。
拿到早餐坐下后,一个小护士坐在了她面前。
小护士关心了几句后话锋忽然一转。
“乔姐,听说苏语芊要作为公益大使过来赈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