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风刺骨。
丞相府前院张灯结彩,唢呐和鞭炮声不断。
在众人的喧闹下,八人抬着的喜轿缓缓落下,一身红色喜服的木菀辞将凤冠霞帔的新娘温柔的抱出。
相比于前院的热闹,一顶毫不起眼的粉轿悄无声息的被抬进丞相府。
“木菀辞,你易妻为妾,我要同你和离!”
“让你进门已是本相宽容!你不过是个妾,谁给你的胆子敢与我吵闹!”木菀辞冷冷的声音响起。
喜房中烛火摇曳,席川被毫不留情地推进床榻,额头磕到床头刹那渗出血丝,和身上的粉色融成了同一种讽刺。
他说要娶她为妻,她等了他五年,终于等到他的花轿。
本是满心欢喜地来到这京城,却得侧门而入,未有三拜,只有下人递给她一盏茶,让她敬给他身边的正装女人。那一刻她才得知,原来他早已在京中娶妻,而今日的她不过是个可笑的妾。
木菀辞神情不含一丝温度,唇角微勾,目光却阴鸷:“你罪有应得。”
席川一口腥甜积压在喉咙处。
她紧咬牙关,缓缓挺直了脊背:“木菀辞,如果你不想履行当初的誓言,我也不纠缠你,你赶我走便是,何必如此侮辱我?”
木菀辞却是嗤了声,抬起她的脑袋逼她直视,“放你走?席川你个嫌贫爱富的贱货,你不是最喜欢嫁给我当夫人吗?我会让你在这个位置上失去一切!”
他咬牙切齿,大手猛地用力。
席川顿时疼得脸都皱了。
嫌贫爱富?
她没有!
她只知道他当初说要上京赶考,她为了他的前程,不惜拿出全部身家,甚至连赎身的银子都给了他。
他走后她便安心地等,这一等就是五年。
结果一顶小花轿,将她送进后宅做妾。
她倏忽笑了,笑她的痴傻,怎么就信了他的那些话。
似是她的笑激怒了木菀辞,他募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脸色阴森:“你还有脸笑?你是不是没想到我还活着?要不是林芊芊拿出全身家当相助,我就真如你所愿死在牢里!”
席川猛地一怔。
“什么家当?可是你上京那时候?”那分明是她的家当!“不,那是我拿……”
“你莫不是还想说那是你的钱?”木菀辞冷笑一声:“真是无耻!”
他一把将她翻了过去,掀起她的喜服。
席川意识到不妙,惊慌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木菀辞语声玩味,看着席川的目光逐渐肆虐,“你可是春风楼的花魁,伺候男人不是最在行了吗?”
“不要!”席川抖着身体想逃,却被他死死按住。
他说的话就像刀一样插进她的心窝子,她是春风楼的花魁不假,可她这辈子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然而木菀辞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把她提了起来,三两下就剥掉了她身上的喜服,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几下就被他从后强行得逞。
眼泪霎时疼得掉了出去。
“木郎……”她求他轻些。
木菀辞闷哼了声,却是冷笑:“果然是老鸨子悉心调教出来的摇钱树,这么多年竟如处子般紧致,也不知为她赚了多少银子。”
席川心中愤怒而屈辱,想解释,却只剩哽咽,索性闭眼遮住泪水……
席川不知木菀辞是何时放过她的,待她醒来,已经躺在一间还算整洁规矩的房间里,一个不认识的丫鬟正俯身瞧着她。
“醒了?”女人雍容的声音响起。
席川听见这声音立即起了身,扭头便看到木菀辞的正室夫人坐在桌边,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物件儿。
那是木菀辞当年送她的木簪。
席川当即扑了过去,想将发簪夺回来,却不想脚下一软刚下榻便摔了个跟头。
“将发簪还给我!”席川抬头望着女人,身体的痛使她难以动弹。
林芊芊眼底闪过嫉妒,目光恨恨地瞧着她,“席川,你是不是很得意?”
席川不知她何出此言,一心只想拿回发簪,“你将发簪还给我!”
啪——
“不要!”
发簪被掰断成两半,席川刹那间红了眼,扑过去想从林芊芊手中夺过发簪,林芊芊却抬手将发簪狠狠地丢出了门外。
席川踉跄着追出门,跪地拾起已经断成两截的发簪,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就是一只破簪子,也不知心疼个什么,果然是楼里出来的低贱胚子,一点小玩意儿都稀罕成这样。”林芊芊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睨着席川,眼底尽是鄙夷。
席川将簪子捧在手心,音线颤抖:“这簪子……”
是木菀辞亲手做给她的,那年她生辰,他一大早将这簪子送到了楼里,那双本该握笔杆子的手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原是他花了一整晚才打磨出这番心意。
可当初情意满满的少年郎已然不在……
席川的眼眶刹那红了。
“林芊芊,我视你情同姐妹,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