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太子的聘礼(赵将军嫣儿)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 丢了太子的聘礼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2-20 11:06:3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相信我,我这么活泼可爱,有谁会不喜欢呢“
“也对,有谁不喜欢呢……“他又沉默了
我们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灯会热闹地区,各色花灯,各式姑娘,街上人头攒动,很是热闹。花鸟风景,动物人像,应有尽有。我看着每一个都很新奇。最终我挑了一个兔子灯,爱不释手的拿着,彷佛孩童般快乐,说起来,这还是我的第一盏花灯呢。我拉着赵安的袖子,生怕在在人群里走散了,也偶尔停下凑下猜灯谜的热闹,然而谜面来来回回看多遍,一个也猜不到,也罢,实在是才疏学浅,非我擅长。
一路兜兜转转,花灯看了不少,各色吃食也吃了不少,我们便在长接口的摊位坐下来等候兄长和嫂嫂。果然不多一会儿他们就出现在了街角,出门前还万分精神的熊孩子此刻已经睡在了兄长怀里。果然还是小屁孩,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开。嫂嫂手里同样拿着一盏花灯,是她喜欢的莲花灯。
因有兄长和嫂嫂同行,赵安原不必送我,可他坚持要送我们到府门口。临走时兄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笑点头,笑意却极浅。
走在廊中,兄长问我觉得赵安如何,我答挺好的呀,有钱又大方,论起当哥哥来,比某人更称职呢。兄长笑着敲了敲我的头,随后又一声叹息:可惜了。可惜什么却不告诉我。今晚可惜的人有点多。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已到婚期。中间磨磨蹭蹭,还是请嫂嫂帮忙,才勉强绣好了我的出门盖头。而嫁衣是母亲知道我搞不定专门请绣房里心灵手巧的绣娘给缝制的。有了盖头也算是给自己添了嫁衣。一早上府里匆匆忙忙但也算井然有序,不时的有丫鬟进来给母亲回报着各处的安排和结亲队伍的进度。而我因为起的太早,此刻却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直到前面敲锣打鼓声愈来愈近,小厮高昂的喊着:新姑爷进门了……。娘亲赶快吩咐月儿扶着我去往正厅。爹爹和娘亲端坐在正堂,喜婆牵着我送到新郎官身边,一起敬茶跪别双亲。娘亲一边笑着,一边眼角泪光闪烁,嫂子在旁边笑意盈盈,眼眶微红。毕竟我们现在是兄嫂,原来还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娘亲和嫂嫂如此,看我的心里也闷闷的,毕竟几年来娘亲和爹爹对我无微不至,宠溺至极,自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我想这我才不要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等脑残规矩,有时间还是要常回来看看娘亲的。礼毕,新郎官携我入轿,呵护着我越过门槛。我环视一周,爹爹、娘亲、兄长、嫂嫂,月儿以及府里相熟的丫鬟婆子都在一旁夹道庆贺,却是没发现赵安这小子,有可能回军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也罢,反正礼也已经送到了,以后见面的日子恐怕越来越少了,昔日好友今日都已成双成对,愿他也早日抱得娇妻吧。
将军府人丁简单,父母均已过世,无其他直系长辈在身边,因此拜堂礼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外面吵吵嚷嚷,似是不少宾客,想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坐在喜床上不时的换着姿势,安慰累了一天的脖子和在轿子里颠簸坐累的屁股。月儿却在一旁盯着我,似是害怕我在自己的出嫁之日做出什么出格之举,被将军退了货。肚子有点饿,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想着要吃东西肯定要把月儿这个碍事的丫头支出去。片刻月儿这个丫头便遂了我的心意,因为我告诉她,让她去外边候着,如果姑爷来了提前通知我,避免有什么不雅之举冲撞了姑爷。这丫头仅挣扎了一瞬间,便信了我的鬼话。哈哈,也太好骗了。跟了我几年自然是知道姑娘我随性而为,但可惜,我也看得出她的小心思,拿新姑爷说服她,可太容易了,想来她也是听了母亲不少叮嘱。
桌上并没有什么奢华大餐,只是有一些喜饼糕点,但对于饿了一天的人来说,这些足矣。旁边放着一壶酒,原本我是不想碰的,然而糕点确实略干,不得不拿来顺一顺,谁知这酒似是果酒,不像想象中辛辣难以下咽,一时不察大半壶已经下了肚。外面声音减弱,我吃的也七七八八,晕晕乎乎的还不忘把剩余的糕点重新摆了一摆,免得看起来偷吃太明显。摆完我心满意足的靠在了床上,想着并没有仔细去观察我这将军夫君,只是声音清亮,浓眉大眼,脸色不似常人白皙,但也无暗地里偷偷腹诽的刀疤一类。那一瞬间我瞧瞧松了口气。本姑娘虽算不上颜控,但好歹也希望有个正常的夫君排面。将军身形挺拔,举止有度,携我出门时也是百般小心和周到的,不像是军营里大老粗会光膀子大碗喝酒的莽夫形象。这么想下来,似乎也不错,倒像是捡到宝了。“捡到宝,嘻嘻……”我不禁一阵傻笑,头越发昏沉,以至于月儿过来的时候,感觉她一直在摇晃。“月儿,你,你别晃,晃得我好晕,头痛,我要睡了,等不到了……”
这是我唯一有印象的画面,也是月儿给我复述的她能听清的话。我敲敲脑壳却依然回忆不起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有没有胡言乱语给他科普下21世纪的新生活?我不是脸皮薄的人,即便有什么不雅之举,只要我不知道就不会尴尬。就怕沈将军听出什么不同问起来不好解释,穿越这种事情,任他卓越才华,聪明盖世大抵也是无法理解的。早知道自己喝完酒还会絮絮叨叨,就不去贪那壶果子酒了。
应该没说什么特别的……吧。第二天一早,只见沈大将军坐在一旁桌案前拿着一本书在看。肤色不算白皙,但也算光滑干净,脸型分明,鼻梁挺阔,腰身健壮但不臃肿,也算是一个熟男帅哥了,不,因地制宜,应该称之为“美男子”。见我已醒来他站起身说着,给我备了醒酒汤,洗漱完毕就可以去前厅用饭了。神色如常,不喜不悲,似乎对新妇新婚之夜醉卧床上,不省人事都没有丝毫的情绪。我赶紧起床打理自己,顺手收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的手帕,名字不好绣,小字也绣歪歪扭扭,自己都不忍直视。我心不在焉的跟在他后面去往前厅,月儿默默的跟在我后面,没有一个人开口,活像一处无声默剧。我心里琢磨着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还没等我想到说辞,便一头撞到了沈大将军臂膀上。他似乎是看我慢吞吞,专门停下来等我的。我分心没注意,这个人明明可以避开的,却任由我撞上去,别说还挺疼。
“将军身板真硬朗,练得不错,不错,呵呵呵“。我揉着脑袋一边打哈哈的说道。他没有接茬,步伐倒是调慢了,和我并肩走着,跟我说着将军府里的情况:府里新添了个丫头,负责和月儿一起伺候我的起居,厨房有2名厨娘,前院有1个管家和一众小厮。平时家里人少,如果我觉得需要添置什么东西,或者吃穿用度,尽管吩咐即可。”我一路嗯嗯的点着头,心里想着那是自然,这个地方可是下半辈子的归宿,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无论如何,你已是将军府女主人,往后府内诸多事宜安排也全凭你的喜好,下人觉得不尽心的,大可让管家重新选人”。似是怕我不理解,他又郑重的补了一句。这句女主人听着还挺舒适。哈哈,权力在握的感觉。
“放心吧,我也会尽心尽力把府里安排妥帖的”我冲他扬脸,他不置可否的点头

“将军,你是说……”

“叫我沈卓便好”
“沈…将军,你是说丫头是刚进府的,之前府里都没有丫头伺候的么?”名字我一时叫不出口,但有疑问又想问清楚
“我常年在军营,一个人习惯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打点的。你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可以再去挑些机灵看顺眼的丫头。之前担心不合你心意,所以并没有多安排。”
啧啧,挺周到的嘛。
两天下来,我们俩说过的话并不多。他要处理公事,而我在府里溜溜达达,熟悉环境。晚上同床而卧,我心里难免有一丝忐忑,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杂念,帮我掖好被角,吩咐我快睡。看着他平静的容颜,浓密的睫毛,要不是面色稍暗,说是儒雅的书生也不为过。这副样子,很难想象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似乎就应该纸墨笔砚,读书抚琴。我看着出神,他却侧过身来,往怀里揽了揽我的腰身,说着“快睡吧,明天陪你回门“。”对呀,明天就可以回家见爹娘和兄嫂了,我得吃饱喝足了,打起精神。可这,这暧昧的姿势,对于一个母胎单身,长期霸占一张床的人来说,多少有些扭捏,怎么睡得着嘛……才怪,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自己睡得真香,天已经大亮,沈卓也已不在旁边。我赶紧起床洗漱,一边问着月儿沈卓的去向,月儿说将军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练拳,这会儿应是洗漱完毕,在前厅等我用饭了。我到达前厅,果然他正坐在那里,没有动筷,等我坐好,才开始跟我介绍,厨娘新添的菜式,让我尝尝,我跟着他的介绍,都尝了下,味道还不错。虽说他依然话不多,但气氛还算融洽。
马车上,我们并排而坐。他问起我的喜好,有没有什么知交好友需要他拜见的。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喜好,吃…算么?”我大言不惭。
“算”,他忍俊不禁,嘴角上扬的样子越发好看。我倒是越来越吃他的颜。
“至于好友嘛,我从小和兄长、婉姐姐一起长大,婉姐姐已经成了我的嫂嫂,你已经见过了,赵安嘛,人也很好,是兄长的至交,对我也很照顾。我出嫁还送了大礼,就是人没见到。后面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吧。”我说着不自然的扭了扭,马车虽宽敞,也铺了软垫,但时间长了依然难受。更何况我或多或少顾忌着这沈大将军,坐姿端的太正,累啊。
“赵…安?那是得见见“。说完见我左右扭动的囧态,倒是大方揽我靠在他的肩上,以他为着力点,自然是舒服了一些,主要是不用端坐着,心理压力都小很多。
很快就到了尚书府,爹娘和兄嫂都已等候在了门口。我急着奔下去,沈卓倒是先我一步下去,小心扶着我下了车。我跟爹爹和兄长打了招呼,一手揽着娘亲,一手牵着嫂子就往里走,丝毫没有泼出去的水的自觉。穿过走廊的时候见小侄子正跟着丫鬟看池塘里的鱼,看到我倒是热切的跑过来扑到我怀里。
“姑姑,澈儿好久见不到你,好想你呢”一本正经让大人都笑出了声
“还算你有良心,没有三天不见就把姑姑忘记了。我可是带了点心的。”小家伙的眼神明显一亮,逗得大家又一阵大笑
说话间来到正厅落座,嫂嫂指挥着小侄子拜见沈卓,说要称呼姑父,小家伙丝毫不认生,脆生生的叫着,沈卓摸着他的脑袋,竟然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蜻蜓给了他,小侄子谢完就忙跑出去找丫头带他玩了,连点心都忘了。
“沈将军费心了,孩子正顽皮,见不得新奇的小玩意”兄长客气道
“不必客气,叫我沈卓吧,既是嫣儿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兄长”沈卓拱手,说得堂堂正正,没有丝毫虚与委蛇,兄长也是坦然应下
用过饭后,沈卓和爹爹、兄长聊着些边疆形势,都是从军,自是有共同话题,母亲拉着我和嫂嫂到内厅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
“沈将军脾性如何,待你可好?”嫂嫂先是关切的问道
“他话虽不多,但考虑周到,对我也尊重,从未有过什么约束,我也依然能自在随心”
“那便好,只要你这将军夫人待的习惯,过的舒心,我们便没什么可担心了”嫂嫂舒一口气
“之前你们爹爹百方打听,问了不少故友的消息,打听家世人品。这一点自是不会错的。”娘亲满意的点点头
“倒是府里下人可好管理?如有不踏实做事或者不本分的倒是要防着些。”我懂娘亲的意思,她是怕沈卓虽待我好,但不时时在家,我刚嫁过去怕压不住婆子丫头们
“这点更不用担心,目前府里管家主事,看得出是个忠心护主的,乳娘年纪大了,有专门的婆子伺候着,成婚后更是不再过问府中事宜,安心养老。丫头也是我入府刚添了一个,话不多,人也机灵。后面让我自己挑顺眼的进府呢“
“那便好,那便好,将军能有这份细致心思也算是难得了,你也要收敛些。一家的女主人,府里事务,人情关系,将军的起居生活也要留意照顾着,切不可像在家中只顾玩乐”
“我知道的娘亲,在家那是因为有您,我只需要吃喝,女儿有分寸的。将军厚待我,我该担起的担子自然也不会推辞“娘亲欣慰的点着头
又说了一会儿话,侄子跑过来找嫂嫂,让嫂嫂去看他放的风筝,嫂嫂便跟着去了。娘亲便问起我们的房事,想来这种话也只有母女可以沟通。母亲再开明,也生在生儿育女乃已婚女子之本分的年代,担心我病愈后与常人不同的言语和行为会冒犯将军,脾气再好的人也不能容忍新妇不守本分,不为家族绵延子嗣
我再高等教育,这种事情我一单身狗也会有些本能的羞涩,更何况我和将军……
“我们…挺好,挺好的,娘亲,不用挂心。”我干咳两声,结结巴巴的说着,心里竟有些心虚。沈卓没这个心思,我总不好主动开口。如果告诉娘亲真相,还不知要要如何担心。好在娘亲只当我的窘态是害羞,并未继续追问。
回去的马车上,我心里想着娘亲的问题,我虽不似别家大家闺秀般贤良淑德,但起码品貌端正,也算略有风姿,女子嫁人,对夫妻之事自然也有心理准备。沈卓如今这情形,难不成是不行?我狐疑的打量着他,生活规律,体魄强健,积极健身,不应该啊……。常年处在军营,难不成养成了断袖之类的癖好?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这倒是得观察观察。不过我们俩的亲事说起来也是一桩奇怪事儿,这沈卓为何到我家提亲,为何是我呢?正常结亲可能会亲上加亲,可能会同僚相互助益,沈卓和爹爹未从一起共事,家世人品还是一路打听才得知,肯定两家并没有什么渊源。要是说我俩曾经相识,但婚后他也未曾提起呀。
马车颠簸,我突然回神,才发现沈卓似乎一直在看我。我心里灵光乍现,与其自己思索,不如旁敲侧击。
“将军,可有遇到事情,蒙人搭救,铭记至今?“网文里说了曾经的见义勇为是最好的姻缘线,男主念念不忘,无以为报,等到女主及笄之时,娶回家以身相许
“受人恩惠自当尽快拜谢,何须挂怀至今”他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那将军,幼时可曾与我相识?”万一是与之前的柳嫣有过什么情缘
“……未曾”他回答的也算干脆
那就是了,没受我恩惠,甚至不相识,官比我爹大,无同僚情谊,拿我来个障眼法倒是讲的通。这么想心里有一丝失落,如果真的因为相识的情谊,哪怕是和之前的柳嫣,我都能接受。但如果被拿来当幌子,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夫人很想幼时就认识我么?”他问的坦然,语气里却听出了一丝调侃。“没有,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我敷衍的答复。权当看不到他的调侃。只怪我现在心绪不佳,且他意图不明,我尚没有心思与他打闹
回府后我密切的观察着沈卓的言行。他行得端坐得正,对待下人不苛待,来往的同僚有礼有度。时常有同僚互相往来,一起商议事务,有时在书房,有时在凉亭,完全一副坦荡风姿,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且说每晚与我同床而卧,虽未进行最后一步,但姿势亲昵,不似作伪。毕竟真有这种怪癖,想必不会接近女色。渐渐的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这个那就是别的什么原因?
难不成心有所属?这也不无可能。以我资深女网民的经验,外面如果有了心仪的女子,但家世卑微或身世坎坷,沦落风尘,想要纳为正妻不说家中长辈不同意,同僚也会议论纷纷,何况他是一军之将。但有了名义上的正妻,纳为宠妾就不一样了。极恩爱的夫妻才有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比如我爹娘,其他人家有妾室也实属正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大婚后,他就应该有动作了,我就静观其变。我随知晓恪守本身,但如果拿我当工具人,我还是一百万个不同意的。我虽不排斥嫁人为妻,但也从未想过除了一夫一妻之外的婚姻模式,即使在这个年代,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真有那一天,惹不起我也躲得起。
一边盘算着如果真的如我所想,我该怎么全身而退,我可以自己买个小院安心度日,远离喧嚣。也可大隐隐于市,开个点心铺子,做个幕后老板。沈卓倒是没有丝毫的破绽,上值出门和回家时间吻合,休息在书房看书,除了同僚议事,偶尔也会陪我逛逛,置办胭脂水粉,衣裳布料,耐心且细心,常常还会给出挑选建议。即使出门办事也很快就回来,用饭都是和我一起,这如果是隐藏的话,手段也太高明了些。日子一天天过着,我没找到证据证实猜想,也没听到他说要带什么人回府,而他对我依然的…圣人模式,止于相拥而眠,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我不禁又陷入了对我自己判断的质疑。
最终,宠妾没等到,却等来了君上的命令。西境旧敌重犯,主将负伤,需要大将前去支援。沈卓原本就是驻守西境,现今主将吴兴衍是其老部下,如今这等情形只有他熟悉战场,熟悉敌军,也只能他临危受命。他临走前拥着我说,他定速战速决,尽快赶回来。我也让他多保重,毕竟战场无情,刀剑无眼。
他这一走,便是三个月。起初几天我还会回去找娘亲和嫂嫂,但娘亲总有意无意的瞄着我的肚子,我便慢慢回去少了。偶尔出门逛逛,买点我喜欢吃的点心,看看新的衣裳样式,更多的时候是在将军府的小花园里无聊度日,甚至想不起未出嫁时,一个人都是怎么消遣的。府内事情不多,我也没有太多要求,月儿自然也清闲,更何况还有星儿分担。星儿就是我大婚前刚进府的丫头,这俩丫头倒是相处的不错,偶尔会在我玩心大起的时候陪我一起荡秋千、放风筝,更多时候是提醒我吃完点心要漱口,不要跑太快。月儿一直和我亲近,星儿时间长了也渐渐了解我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在我面前也就放松了许多,偶尔还会“忠言逆耳“,只是她俩坚持要叫夫人,我听着不太习惯,说到底我还是个大姑娘呢。
夜晚就更漫长了些,习惯这个东西真是可怕,两人同床而眠不过才数月,之前一个人睡前后加起来长达几十年,如今却开始不适应。翻来覆去的时候就想,边疆的日子是不是很苦,他会不会受伤。说来也奇怪,他在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抓住他的小把柄,想着一旦证实猜想,如何反击才能解心头只恨。但如今却在担忧他的人身安全,果真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情么。转念又一想,是敌是友还没搞清楚,就开始担心了,不行,我得清醒一点,盘点好我的嫁妆,倘若真的有奸情我也好有个退路。一个个夜晚就这么纠结的过着,时间越长,越在回味着相处的点点滴滴,越在想着,一点痕迹都没有,大概真是我想多了。为什么娶我为妻,等他回来问清楚就是了……
这天黄昏,我正用点心慰藉我的空虚心灵,便听到了将军回府的消息,还没等我露出欣喜,就听到了里面原本不该存在的,一个怀孕的女子。还是来了么?我压下心头突然烦闷的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应付着月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上场了
我出府门迎接,就见将军轻车简从,他原本就是临危受命,收拾了残局稳定军心即可功成身退,主将恢复自然重掌大军。沈卓下马,到我跟前,快速的拥了我下,轻轻说了一句:嫣儿,我回来了。他倒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看起来便是一路风尘仆仆。我心情复杂,关心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那些日夜的思念和担心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我满眼的注意力都在府前的那辆马车上。此时一个丫鬟正扶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下车,虽外袍宽松,但也不难看出有孕在身。不多时便盈盈走到我面前。面貌不似一般女子柔和,发髻也不常见,看似不像京都人。沈卓与她介绍:“这便是将军夫人柳嫣。嫣儿,这位是……”不知怎么得,那一瞬间我突然很害怕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我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已做好心理准备。
“无需多介绍,来者是客,还是先进府休息吧”我抢先打断。沈卓没再坚持,女子微微福身,说了句“那便打扰了“。我不想多看,转身往里走,沈卓跟上我的脚步,女子也在丫鬟搀扶下进了府门。管家也在,想来食宿也不用我操心。果然就听沈卓对管家吩咐:“音夫人此时应静养,找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吃食起居稳妥些“管家应声去办,带着姑娘去往偏院了。那声“夫人”听到我耳朵里甚是刺耳。
月儿和星儿在收拾车马上的行装,沈卓跟着我一路回到后院。看他似乎想靠过来揽着我,我却避开了:”将军一路舟车劳顿,我先给你准备洗澡水和汤羹,沐浴完也吃一些暖暖身子”。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近半年的相处我渐渐弱化了猜疑,甚至一直在担忧他的安全,他倒是一鸣惊人,猛不丁的带回来一个女子,还有身孕在身。我卧在榻上,心绪不宁,心里愤怒还有…一丝委屈,同时又似乎隐隐期待着出现在门口的脚步声。他今晚…还会来么,我不知道。我希望他来么,似乎是…希望的。心里一阵自嘲,什么时候我这么在意他了,明知他无意于我还让自己陷入了如今的两难之地。
心里乱的很,竟没发觉沈卓已经在我身后躺下,轻抚着我的胳膊说着:“一别三月,嫣儿可还安好?”他声音依旧温柔,我却无法安享,挪了挪身子,有意和他保持距离。“好得很,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无聊度日罢了,不像将军,志向远大,宏图壮志”…出征都能节外生枝,真是好本事。也对,只有出征在外才是完全脱离了我的视线,如今水到渠成,人已经在府里,我还能说什么。如若真做出什么事,那堂堂将军夫人容不下怀孕小妾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我倒是不怕风言风语,但就算一刀两断,也想清白一身,不想平白惹了一身晦气。
“出征非我所愿,事有轻重缓急,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断不会再如此”他向我靠了靠胳膊圈着我,头也埋在我的颈间。我没有出声,又听他说:“有件事想来没有提前知会你确实不妥,音夫人其实是……””你不必向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但既然入了府门,我自不会虐待她就是。将军若是担心,自可去往自己的心上人处亲自呵护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心里还窝着火呢,他这是准备火上浇油么。
其实我这番话说的甚是无礼,但确实是我的心里话,果然一个女人心里有了惦记,什么谋划退路都不管用,只有满腔不被偏爱的愤懑。我从未如此反应,沈卓也似乎被我不同寻常的话语吓到了,半天才说:“嫣儿,你不会以为……,不对,嫣儿,你,是在吃醋么?”他的话锋一转,似乎带上了不可思议的欣喜。
“我吃什么醋,我跟你又不熟,没有搭救之恩,也没有幼时情谊,没来由的做个便宜的将军夫人罢了”,我没好气道
他一怔,随即笑出了声。笑,还有脸笑,男人真是没心肝,我怨恨的想着。
“好了,嫣儿,你可知这三个月我是如何度过的,每每想起你在家里等我,便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返程,可我不能,家国大义,肩上重担,我也要护一方百姓平安。幸好,终于结束了。你知道么,我一路马不停蹄,不想耽搁一分钟,原本半个月的路程,我只用了十天,如果不是因为……“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便听不到了。我自然明白,如果不是有孕妇在侧还能更快,可那有怎样,孕妇是你自己找的,着急恐怕也是为了让她能好生休养吧。
我愤愤的想着,那边他却已经睡着,呼吸沉稳有力,热气喷洒在我颈间,痒痒的。大概是真的累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心里像被揪着一样,毫无来由的疼,我终究是没能把握住本心,忘记了当时绝不让自己受委屈的豪言壮语。深陷泥沼而不自知啊,怎么让自己全身而退呢,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爹娘同意我和离呢,我将来去哪里生活才能远离旧事旧人打扰呢,我的嫁妆够不够我半辈子的花销,甚至想,如果能够穿回去多好,我至少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长夜漫漫,原本思念的人就在枕侧,我却依然辗转反侧,后半夜才睡去。
月儿来唤我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虽说睡得晚,但是精神不错,看来还是托了沈卓回来的福。月儿说沈卓上值去了。也对,奉命出征,回来自然也要禀明君上。我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想要去偏院。自然不是去用什么下作手段,这也不是我的风格,只是心里抑制不住的好奇,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心里想着,脚上也不自觉就朝偏院走去。月儿自是明白我:
“夫…小姐,既然你真的在意,不如向将军问清楚,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人都在这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那个什么音夫人此时也在吃早餐,没有宽阔的外袍罩着,孕肚显露无疑。我看着看着,就发现有些蹊跷。以我全程陪伴嫂嫂孕程的经验来看,这肚子少说也得4个月了,而沈卓出门满打满算也才三个月,这家伙不会是被”喜当爹“了吧。我都被这个结论震惊了,忙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大。那如果是出征前就已经暗通也不会,那个时候正是我万分警惕的时候,沈卓有一丝的异常迹象金屋藏娇都不可能逃过我的法眼。我突然就没有兴致去探究了,转身回往自己的院子,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好几出“苦情女子痛失爱人,无奈已怀有身孕,不得不设计偶遇剧情百般诱惑,只为胎儿寻个靠谱替爹”的戏码。这剧情,还真是刺激。枉沈卓再英明神武,他也不可能知晓女子怀胎细节。这么想来,他绿我,她绿他,倒是报应不爽。转念一想,自己是那个最无辜的小丑罢了,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晚间,沈卓回来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常,依然在我的院落里陪我一起用饭,但是听月儿说他跟管家询问过那位音夫人可住的习惯,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之类的。此时看着他,居然有一丝同情,都是深情错付的可怜人,至少我是清醒的,还可以悬崖勒马。我杵着筷子在想要不要提示下他,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君。“那个,沈将军,女子怀孕很是辛苦,前几个月都是孕吐难忍,时间长了才会稍稍好些。而且前三个月肚子一般不明显,后面才会慢慢……“沈卓停下筷子,盯着我,似乎在等下文。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续下去了。这提示已经挺明显了吧,这要是有弹幕,想必已经刷了一堆”你直接告诉他得了呗“。可他似乎听的没有任何头绪。
”算了,没什么,快吃吧“。说到底也不关我的事,能不能顿悟就看你的智商了。
“嫣儿,你如果怕,我不会勉强你的“。他突然无头无脑的来了一句。
我怕个鬼,跟我有什么关系,头顶青青草原的是你,喜当爹的也是你。搞不清楚这个人满脑子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时日,沈卓依然与我同吃同睡,从未去过偏院,我虽觉得疑惑,但也从未主动提起。提或不提终究是心里的一根刺,是我永远无法容忍的存在。当我已经着手去京郊看小院决定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挂的的时候,万万没想到,那位音夫人被人接走了。
“听说音夫人是吴将军的发妻,本就是在边疆长大的边塞人。前些年战事消停,驻守军队常常帮周围的疆民做些修缮功能,时间长了不少士兵都和当地的女儿定了亲。而音夫人父母早亡,从小也在边疆长大,所以一直陪伴在吴将军左右。本次敌军来犯,边境不安,她又怀有身孕,不得已吴将军才委托我们将军此次回京带她回来安置。吴将军的家人不在京都,听到消息后才赶过来把人接走,于是才在将军府小住了几日。小姐,您真的误会将军了“。月儿一大早赶来告知我,连珠炮似的跟我说了一堆,听完还不忘替沈卓报不平。
“他被误会也不冤,谁让他不说清楚。这种事情,任谁看了都会这么想的”。嘴里说着,心里多日的沉闷却一扫而空。既是这样,那我的小院子可以着急买了,倒也不是不买,多看看嘛,多看看总是好的,我心里想着。完全不觉得这是在自欺欺人。
后面我也声东击西,旁敲侧击,多方盘问,既然大家都在边疆结亲,沈卓在边疆数年可有心仪的当地姑娘,暗通款曲。可任我如何询问,他都是否定的干脆,我再胡闹他就会紧紧的抱着我,不让我丝毫动弹。嘴里还说着:“嫣儿如果不信,不如自己试一试”。试什么,我不知道,但盯着他热烈的眼神,就很容易败下阵来,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似乎怕他真的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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