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桑的话明显带着使坏的意味。
本以为沈明宴顾及颜面,应该不会搭理自己,却不想,下一秒耳机里就传来了沈明宴的声音:“难道你希望我吃?”
“我当然喜欢呀!”回答沈明宴的却是宁沫若,她会错意了,她以为沈明宴是在跟她说话。
沈明宴抬眸看了宁沫若,然后,抬手点了点挂在左耳上的无线耳机。
宁沫若顿时明了,敢情沈明宴竟然一直跟简桑保持着通话,所以刚才的话他是对简桑所说,而非她,一时间,她尴尬至极。
这一幕,简桑自然是“听”不到的。
“大小姐,二小姐请你去一趟她的卧室。”这时有一道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想来应该是宁家女佣。
接着便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然后,便是宁家父母拉着沈明宴话家常,说着说着便开始替宁冰儿求情。
前面沈明宴还时不时会回一两句,毕竟两家是世交,上一代的交情他多少会顾及一下,但到了后面,谈及宁冰儿,他便冷颜不言了。
简桑这边自然“听”得出沈明宴的情绪,她再次出声道:“你说宁冰儿把宁沫若叫进房间,她们俩,会不会已经打起来了呢?”
沈明宴这边一听,顿时不禁轻咳一声,“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简桑笑了笑,“就觉得这种可能很有可能。”
毕竟宁沫若的心里并没有放下沈明宴,可宁冰儿身为宁沫若的妹妹却对沈明宴做出下药这样的事情来,最后阴差阳错反倒成全了她与沈明宴的这段情缘,可以想见,在宁沫若心里一定十分责怪宁冰儿的。
而简桑的猜测,对吗?
而事实,八九不离十。
卧室里,宁冰儿已经从她的私人保险箱拿出了那药,她坐在床上等着宁沫若进来。
“叫我来干嘛?”宁沫若推开门走进来,面对宁冰儿,她的声音可一点也不温柔。
宁冰儿看着她,握着药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把门关上。”
宁沫若皱了一下眉,目光触及宁冰儿手里的药,便依言关上了门。
“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把这药转交给沈明宴,顺便帮我求情,我再也不要回去洗厕所。”宁冰儿将药扔向宁沫若。
宁沫若眼明手快,一把接住,“我帮你交给他,倒是没问题,可是求情……他现在不一定会听我的了。”
就在刚才,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宁冰儿听了,却发出一声冷笑,“我不管,反正你要是帮不了我,我就拉你一起下水。”
闻言,宁沫若脸色瞬变,“你说什么?”
宁冰儿有恃无恐的道:“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这个药可是你给我的,也是你叫我下的……唔……”话未完,便被宁沫若捂住了嘴。
“你给我闭嘴。”宁沫若一脸厉色。
“唔……放开……我……”宁冰儿差点没被捂死,拼命挣扎才得以推开宁沫若,她喘着气叫道:“宁沫若……你……想杀人灭口吗?”
宁沫若厉目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让父亲把你们母女俩赶出宁家,我绝对说到做到。”
同为宁家女儿,但宁沫若与宁冰儿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宁沫若的母亲是宁父的第一任妻子,早年病逝,宁父后来另娶,才有了现在的宁母和宁冰儿,所以,对于这个继母和妹妹,宁沫若并无多深的感情。
甚至可以说在心里是极其厌恶的。
所以姐妹二人的关系其实一直都只是表面上好而已。
“你敢?”宁冰儿平日里也刁蛮惯了,岂是宁沫若两句吓唬的话就能镇压,她继续不知死活的道:“你说若是让明宴哥哥知道是你让自己的亲妹妹给他下情药,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了吧,你说我说的对吗?”
宁沫若心中咯吱一声,但面上仍然镇定自若,她道:“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宁冰儿道:“我当然有,你忘了那天你特意把药送到我的卧室,你绝对想不到,我在自己的卧室装了监控,所以,你要我现在把那天的监控调出来给你看吗?”
宁沫若愣住了,“你有病吗,你没事在自己的卧室里装什么监控?”
“我喜欢我乐意,总之,你现在就照我说的办,今天你若是劝不动沈明宴,那我们就谁也别想好过。”宁冰儿得意的笑,她偷偷在自己的卧室装摄隐形像头,本来是为了预防女佣借打扫房间偷她的珠宝,哪成想还派上了其他用场。
宁沫若已经气到咬牙切齿,她狠狠的剜了一眼宁冰儿,撰紧手中的药,转身想走,突然又驻足,扭头问道:“他为什么突然问你拿这药?”
“我哪知道,说不定……”宁冰儿耸耸肩,话说一半,又突然打住。
“说不定什么?”宁沫若忍不住皱眉追问。
“说不定他想再吃一次呀!”宁冰儿再一次用行动和言语证明了她的愚蠢。
宁沫若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宁冰儿会知道答案,与此同时,心里更是气闷得几近吐血,她这一次竟然被一个这样的蠢货抓住了把柄。
“你先不要下楼,在阿霆离开前,别再让他看到你,”宁沫若说完,转身就走,言下之意,她已经妥协了,这是要去帮宁冰儿求情了。
“等等。”宁冰儿明显有些得意忘形了,她叫住宁沫若,道:“我的好姐姐,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指使我干这种事呢?”
当初,宁沫若从国外回来只待了一天,把药交给她后的第二天就又出国了,所以,当时宁沫若是真的想把沈明宴“送”给她。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怎么都想不通。
“为什么?”宁沫若冷笑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你喜欢他呀,所以,作为你的姐姐,我如你所愿,给你机会,但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最后反倒便宜了别的女人。”
说到这,宁沫若就更气了。
因为这个别的女人就是现在的简桑,这个女人现在已经严重威胁她的地位,而这一切却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真的很后悔啊!
宁冰儿听了,只剩呵呵,“拜托,别把自己说得好像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你就不能说句实话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宁冰儿一而再的追问,宁沫若的心已经在滴血。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她宁沫若自己啊!
所有的人都知道,两年前她为了舞蹈梦出国深造,为此甚至惹怒了沈明宴,因为当时沈明宴听从外公沈天铭的话已经跟她求婚了。
可是她有她的考虑,她深深的觉得她与沈明宴绝对不能这样直接结婚。
因为太过顺利的感情,往往不会被重视、珍惜。
宁家与沈家是世交,她与沈明宴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同岁,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桌,所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莫过如此。
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将来一定会结婚,包括他们自己。
所有的人都羡慕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沈明宴这个无论家世、外貌、能力都堪称完美的男人,可有一句话叫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宁沫若自己知道,她与沈明宴之间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样美好。
她与他之间,一直都缺少一样东西。
那就是——激情。
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固然深厚,但彼此熟悉的已经像是亲人,哪怕抚摸彼此,也像是左手在摸右手。
这样下去,沈明宴迟早会觉得索然无味,与其等到结婚后被沈明宴嫌弃冷落,倒不如她先发制人,以退为进。
所以,从两年前开始,她就自导自演起了一出大戏。
她以远赴外国深造,追求理想为由,推迟婚礼违背沈明宴的意愿,果然,沈明宴怒了,当即跟她甩下狠话,只要她敢走,两人就分手。
最后,她当然走了,这本就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两人至此分手。
分手后,为了气她,沈明宴转身就找了别的女人。
她不是嫉妒,但是,她能忍,这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她亦知道,以沈明宴的眼光,一般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哪怕发生了关系,也不过是生理上的需要。
而她,就是要放手让这个男人去飞、去玩儿,让他知道外面的那些女人能带给他的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而真正能配得上他、值得他珍惜的女人,只有她宁沫若一人。
所以,她虽身在国外,却从未断绝过与沈明宴的联系,她很有分寸的吊着两人的关系,暧昧又朦胧,看似很远却又很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不可否认,这两年沈明宴待她反而比从前更上心了,只要她一个电话,他便会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坐上好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去看她。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年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待在沈明宴身边超过一个星期。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两年过去了,宁沫若深知该是收手的时候了。
所以,她打算回归了。
而要回归,自然不能太平淡,她不但要沈明宴全心全意的爱,更要这个男人从今以后再也不愿去碰别的女人,所以,她给他安排了“最后一个女人”,即宁冰儿。
选择宁冰儿,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宁冰儿愚蠢,容易掌控;
二来,宁冰儿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沈明宴若是上了宁冰儿,心里定会对她充满愧疚,而这份愧疚足以让她利用一辈子;
三来,她让宁冰儿用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更大程度是为了恶心沈明宴,她就是要让沈明宴明白外面的女人就是这么的不堪,唯有她宁沫若从心到身都是干净的。
这辈子,唯有她配得上他!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谁知,却在最后环节出了问题:沈明宴遇到了简桑。
这个女人轻易的就撩动了沈明宴的心,让他为她一次次破例一次次弃她于不顾,甚至到了最后已经不接她的电话。
这让原本有持无恐的宁沫若,慌了。
所以,她回国了。
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失去沈明宴。
而这一切,是她宁沫若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就连戴娜,她都没有透露过一字,更何况是宁冰儿,她就更不可能告知了,所以,面对宁冰儿的追问,宁沫若只是冷冷一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所思所想,你永远不会懂,我也不屑与你解释。”
说完,她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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