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沈青川提起刚刚齐天娇认错人哭丧的事情，笑得前俯后仰。
赵平安皱起眉，“差不多行了。”
沈青川忍住笑意，调侃道，“你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被人哭丧的感觉，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赵平安瞥了他一眼，“你死的时候，未必有人真心给你哭丧呢。”
沈青川……
他突然笑不出来了。
别说哭丧，他上次发烧挂点滴，在朋友圈发了图，结果一群前女友留言：活该！
“警方那边有消息吗？”
赵平安问起正事儿。
“一开始还狡辩不承认，监控一调，就什么都招了，加上昨晚那一起，今年已经是第三起了，这两个杂碎！”
这两个人是惯犯，据他们交代，他们俩犯的第一起案子是去年。
两人在酒吧碰到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儿，见女孩儿单身一人，两人就把人弄酒店糟蹋了，发泄完把人扔到没有监控的僻静处。
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月，发现什么事儿没有，胆子就大了起来。
经常流窜在各个酒吧“捡尸”，晚上喝那么大的单身女孩儿毕竟是少数，而且醉酒途中清醒过来，他们也怕被人认出，于是就购买了一些违禁药品，引诱女孩儿们进入他们的陷阱。
这两个臭虫，咬定受害女性因为羞耻或舆论的影响，不敢报警，作案手段愈发嚣张。
昨晚他们要是再晚到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沈青川到现在都还记得赵平安出来抱着齐天娇时候的表情，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赵平安那张扑克脸崩裂。
想到此，他玩味一笑，“昨晚齐天娇要是真出事了，你会不会跟她离婚啊？”
赵平安动作一顿，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会先弄死你。”
沈青川……
“这怎么能怨我呢？我也是看你俩冷战这么久，好心帮你俩培养感情，谁知道冒出两个杂碎？”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彻底闭了嘴。
好吧，谁让昨晚的馊主意是他出的呢？
正说着，齐天娇就回来了。
沈青川很有眼色，立马起身道，“嫂子，我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了，你照周好阿琰，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赵平安扫了他一眼，“空着手走多不合适，果篮你带走吧。”
“我又不是病号，吃什么水果……”
话说一半，沈青川突然反应过来，赵平安这哪里是让他带水果，这家伙变着法儿暗示他空着手来呢！
“果篮我就不拿了，嫂子，这张卡你收着，上面有五十万，是我之前许你的报酬，多的算是我给慕深的误工补偿和给你的精神补偿，毕竟昨晚你俩都是跟着我去才碰到这糟心事。”
齐天娇看了眼，没接，“我老公日薪很高的，胳膊挨这一下，起码休息一个星期，是吧老公？”
言下之意，你这点钱怕是不够呢。
赵平安被这一声老公给取悦到，抬眼慢腾腾的看过来，“看伤口恢复情况吧，少则一周，多则半月。”
齐天娇一脸“看吧，我没撒谎”的表情。
沈青川嘴角抽了抽，这俩人真不愧是两口子，这种情况下还能联合起来黑他的钱！
亏他之前还想着帮赵平安，人家哪儿需要他帮，人家两口子和好了，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
齐天娇倒不是故意坑他，她是真的有点埋怨沈青川，昨晚他在现场，怎么能看着赵平安被人给砍伤？
这让他出点血，这口气总是顺不下去的。
赵平安那架势，今天这血他要是不出，改天这家伙估计要加倍讨回来。
沈青川向来识时务，于是很快认了这个坑，当即开出一张二百万的支票递给齐天娇，“嫂子，是我考虑不顾，这张支票你收好，江城随便一家银行，都可以支取，这下够你老公误工费了吧？”
齐天娇接过支票，又将他之前给的那张卡抽了过来，“虽然还差点，不过都是朋友，就这样吧，算太清楚，伤感情。”
沈青川……
葛朗台夫妇，锁死吧！
沈青川离开后，赵平安才开口，“二百五多不好听。”
齐天娇本来还以为赵平安埋怨她收了支票，还拿卡，手太黑，结果下一秒就听他说，“应该五百万凑个整。”
齐天娇……
她果然还是把赵平安想得太善良了，赵平安比她更黑！
赵平安淡淡道，“那个镯子他不到两千万淘的。”
齐天娇瞬间觉得最黑的应该是沈青川！
“算了，反正都是意外之财。”她将支票递给赵平安，“银行卡我拿了，支票给你。”
赵平安没接，而是看着她的左脸，拧起眉，“你脸怎么了？”
刚刚齐天娇进来的时候，一直是右脸朝着他，所以他没有注意，她递支票的时候，整个人转了过来，左脸上指印就明显起来。
齐天娇伸手扒拉了一下左侧的头发，低声道，“没事。”
“支票你赶紧拿着，趁我现在还没后悔。”
赵平安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支票是你的。”
“什么？”齐天娇抬眼。
“陆旭升跟你聊什么了？”
齐天娇动作一顿，抿起嘴唇，“你妈没收到白松露。如果你很忙的话，其实可以直接拒绝我的。”犯不着骗她说送了。
赵平安一怔，表情难看起来，“你以为是我故意没送？”
“故意也好，忘了也好，反正做不到的事，最好不要轻易答应别人。”
赵平安拧起眉，还想说什么，林书敲门进来。
“周总，太太，手续办好了。”见两人都不应声，林书小声问，“还出院吗？”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林书倒是有些不习惯，最近听两人斗嘴斗多了，一下子这么安静，反而觉得瘆得慌。
他偷偷瞥了眼后视镜。
赵平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齐天娇扭头看着窗外，表情也很清冷。
这两人，又怎么了？
“林书，”赵平安突然开口，“上次我让你送去我妈那儿的白松露，你送到了吗？”
齐天娇耳朵动了动。
林书点头，“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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