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上方的是柳姨娘,她最早进府,当夜我就把她洗白白送进了闻祁的房里。
「二条,柳姨娘,你是不是不能生?」
柳姨娘一把拉住所有人:「等会儿,我要杠,夫人,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屁股这么大,怎么就不能生了?」
我瞪了她一眼,因为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懂能不能生和屁股大小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怎么不问问周姨娘,老爷在她院里留宿最多。」
我看着我左边的周姨娘,确实,一月里,有半月闻祁都在她房里,她越来越胖,肚子还是没动静。
周姨娘塞了个桃酥在嘴巴里,拍了拍碎屑:「关我什么事?怎么不说陈姨娘?老爷送的东西最多。」
我又看了看我右手边的陈姨娘,是的,就她顶着的那一头的簪子和钗,我都怕她脑袋被掰过去。
「关我什么事?这……」
三人一起看着我:「夫人。」
我刚摸到牌准备自摸,听见这声音,手没来得及放下,只得问了一句:「咋啦?」
「老爷是不是不行?」
天边一声惊雷,炸得我刚摸到的四条掉在了桌上,我一声自摸还没来得及说,周姨娘的桃酥见底,陈姨娘站起身,满身的丁零当啷把牌都带倒了。
!她们玩赖。
不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闻祁不行?
不对,这个也不是重点,闻祁行不行的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试过。
但是若是他真的不行,那我要个孩子继承家业的梦想岂不是就要付之一炬了?
我一把抓住身旁的翠柳:「相爷下朝了么?」
翠柳正在为我的牌惋惜,嘴里还嗑着瓜子,听见这话连忙点头:「早就下了。」
好吧,丫鬟随主子,主子佛,丫鬟更佛,现在是看牌的时候么?
现在是要娃的时候。
招呼走了几个姨娘,我立刻回房去提书一封:我最亲最爱的老爹啊,闻祁那厮生不出娃啊,要不换个人?
翠柳马不停蹄地去送信去了,我端着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羹去泰立院,那是闻祁的书房。
在院门口踌躇良久,翠柳安排人送了信站在我后面看着我:「姑娘,您要怎么办?」
我看着那熬得甜腻软糯的银耳莲子羹,怎么开口呢?
直接问?
问了的话,我觉得是我嫌自己命长,毕竟一个太傅爹和当朝丞相有很大的区别。
太子的老师嘛,没了就没了,换一个就好,丞相可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翠柳,那信还能拿回来么?」
翠柳一脸看白痴地看着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又隔壁就是太傅府,我们在这想这会子,信怕是被我爹看完都烧了。
要不再换几个姨娘?
再凑个七人的赌桌?
我看行!
我理了理周身的衣裙,换上得体的笑容,朝着里面走去。
闻祁的眼睛都没抬一下:「夫人来有何事?」
我掏出雪帕这里擦擦,那里擦擦:「夫君真是好耳力,看都没看就知道我来了。」
闻祁放下公文,指着翠柳端的银耳羹:「只有夫人会用红糖给我熬银耳羹,那味道,隔三里都能够闻到。」
我开始怀疑我自己,不都说红糖于女子最好么?
银耳羹润肺养颜,我两两结合,难道不是效果更好么?
「说吧,你有何事?」
闻祁满眼澄清地看着我,一双眼里满是细碎的光,说他是个十七八的少年郎怕是也有人信。
显得我多诡计多端似的。
我狠了狠心:「前几日康家的十七,听说约莫是要许人家了。」
康大人犹爱纳妾,府里的妻生子妾生子加起来没有四十也有三十,那排行十七的,就真的叫康十七,取名之粗糙。
和我爹取名一样,所以我叫崔一,我娘追了我爹三条街,勉强换了个崔宜宜。
我怀疑我爹太傅是怎么得来的,竟能够当太子的老师,也不怕把皇帝气吐血。
闻祁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所以,夫人又要给我纳妾?」
这这这,你注意注意自己的措辞,什么叫又?啥叫又?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生不出娃来,我家的家产没人继承啊喂。
我抠着我的指甲:「这不是怕夫君一个人孤枕难眠么?府里太冷清了。」
闻祁起身提着大氅出门:「我知道了。」
这么上道?
我高兴地端着银耳羹过去:「夫君暖暖身子。」
闻祁嫌弃地看了一眼:「夫人要不自己尝一口?」
说着,闻祁直接出了门,我熬的银耳羹,怎么就喝不得了,我猛的灌了一口。
差点被甜得一下子过去了。
入夜,我正准备睡觉,翠柳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了,姑爷他带回来了……」
翠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阵高兴,难道这次他要自己来?
带回来了貌美如花的姨娘?或者是外室的孩子?想想就高兴啊。
果然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一样啊。
我披着披风飞奔出门,翠柳在后面追着我:「姑娘,姑娘您等一等……别去啊。」
我压根不管,这有什么去不得的?
直到看到闻祁那伟岸的身影,我觉得他在我心里的位置都升华了,小跑着上前:「夫君……」
「汪汪汪……」
然后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我吓得一个趔趄,这浑厚的狗叫声是嘛?这是嘛?
闻祁只看到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眼看要摔个狗吃屎,一把捞起我的腰,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子:「夫人这是干嘛?」
我缩在他怀里,说不怕是假的,正想说话,越发浑厚的狗叫:「汪汪!!!」
我吓得直往闻祁的身上爬,闻祁愣了愣,身子一僵,伸出双手拖住我的屁股,声音有些无奈:「夫人,这大庭广众的……」
我侧头去看,好家伙,七八条大狗,站起来和我一样高。
我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些狗:「夫君,你这是什么?」
「夫人不是嫌府里太冷清了么?这狗送来就不冷清了。」
你大爷!
但我不敢下去,只能紧紧地抱着闻祁的脖子:「我有点怕……」
闻祁看向一边的下人:「牵到后院去,以后让他们巡院的时候带上狗,夫人觉得府里太过于冷清了。」
「夫君,不能送走么?」
「夫人还嫌不够热闹么?那明日我再命人多送几条来?」
我一把捂住闻祁的嘴:「热闹热闹,怎么不热闹呢?」
这一局,我又惨败,我那点诡计多端,在权倾朝野的闻祁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我也忘了要从闻祁的身上下去,只一双脚紧紧地缠着他的腰,闻祁身强体壮,本就是拼着一双手拼上的这个位置。
双手托着我,一路从门口到我院里的卧房,怎一个招摇过市可形容,我被那狗吓懵了,竟就这么任由他一路抱着我回了房。
美好声誉毁于一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