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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雪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站在街尾，看着白云微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一条围巾。
看着她踮起脚，红着脸把那条围巾围到谢昭砚的脖颈上。
看着他们相视笑着，就跟这街上其他情侣一般。
那她呢？
她盛清雪如今，在谢昭砚这里算什么呢？
盛清雪静静站着，身心冷透。
好冷啊，这个冬天，比以往都要冷。
许久，她才默默转身，一步步朝着来时路往回走。
……
谢昭砚提着冷透的早餐回来时，盛清雪已经不在病房内了。
他吓了一跳，急忙去护士站询问：“32号病房的人呢？”
“她自己办了出院。”护士回道。
谢昭砚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他立刻打给盛清雪质问：“出院了怎么不说一声？”
“……对不起。”
谢昭砚按着额角：“你现在在哪？”
“剧院。”
谢昭砚随即挂了电话，赶去剧院。
剧院后台。
盛清雪一身红衣坐在镜前。
她最后描上细长的眉毛，看着镜子，她竟一时恍惚，分不清镜中的到底是虞姬还是她自己。
谢昭砚到剧场时，正排到高潮剧目《虞姬之死》，是盛清雪的独舞。
空荡荡的舞台上，只有孤零零一束聚光灯照着盛清雪一个人。
他皱起眉刚想上前叫停，这时，背景乐中戏腔骤起。
——“哎呀，大王啊，妾身岂肯牵累大王。”
就见舞台上，盛清雪凌空做了一个云门大卷，竟是改了动作！
谢昭砚一时都愣住了。
盛清雪不断舞动飞跃。
一席红衣，惊心动魄。

所有人都呆呆看着舞台，就好似看见虞姬在舞台上活了过来。

背景音到了最后：长歌慢慢声声楚歌残，依稀旧梦幕幕总纠缠，不忍看不忍看……
虞姬想着和项羽这一路走来的恩爱起伏，和如今的四面楚歌，哎，罢，罢，罢！
在这一刻，盛清雪也想起了谢昭砚。
九年的感情，到如今，盛清雪没有后悔过。
只是，终究到了头。
伴着急促凄婉的戏曲音：罢罢罢！
盛清雪不断旋转。
最后一声铜剑出鞘声响！
众人便见盛清雪猝然腰肢下沉鱼卧在地。
虞姬，自刎了。
谢昭砚呼吸顿住。
整个剧场内鸦雀无声，一旁的李萍不知不觉满面泪水。
片刻后，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众人都红了眼，压低声音议论：“我之前觉得盛清雪状态不稳定，应该把机会让给白云微，现在看来，白云微和她比实在差远了。”
“是啊……这才是真虞姬。”
舞台灯光ᴸᵛᶻᴴᴼᵁ缓缓暗下，盛清雪却一直没有起身。
李萍察觉到不对正想上前，就见谢昭砚已经从她身边冲了出去，跳上舞台。
“安娜，你怎么了？”
谢昭砚跪在盛清雪身边，他伸出手，想抱起她，又怕伤害她，手控制不住颤抖。
盛清雪听见声音，眼神动了动，恍惚看清是谢昭砚。
虞姬别了霸王，那她跟谢昭砚呢？
见她没事，谢昭砚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恼火。
“下次不要这样吓人！”
谢昭砚说完，带着火气起身就走。
盛清雪仍俯在地上，缓了一会才从角色中脱离，自己踉跄起身回到后台。
她换好衣服出门，却发现谢昭砚就等在门口。
看见她，谢昭砚开口：“我送你回去。”
盛清雪唇张了张，还是点点头。
整个城市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开着车，谢昭砚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发现盛清雪在看圣诞树，他神色淡淡：“今年，我们也在院子里弄一颗。”
盛清雪看了谢昭砚许久，吐出一个字：“好。”
谢昭砚见她应下，心情放松下来，朝着家里开去。
刚停好车，谢昭砚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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