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血,姜执宜谢过齐越白,而后便下了马车。
外面日暮将落。
姜执宜一个人站在街头,不知何去何从。
马车上齐越白的话回荡在脑中。
“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发生变化,淤血入脑,若不尽心调养,恐怕活不过半年。”
“若要治疗,需千年天山雪莲为药引,才有一线希望。”
千年天山雪莲,整个昭国只有周栩应有两株,莫说两人已经和离,就是没有和离,周栩应也不会拿出来给她。
可若是不治,她死了只剩娘亲一人,她该怎么活?
七年前,姜执宜的父亲去世,她娘亲性情大变,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娘亲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她曾答应过爹爹,今后一定会照顾好她。
姜执宜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找周栩应。
她可以不要任何嫁妆,只求能和周栩应换一株天山雪莲。
徒步走到晋王府门口,她顿时感觉浑身血液停住。
远远看去,只见江母卑微的跪在周栩应前面磕头乞求着什么。
姜执宜快步走过去扶起江母:“娘……”
江母听到声音,扭头看着她忙说:“女儿,你快跪下,求王爷原谅。”
姜执宜闻言,却没有动。
她看着江母额头上的鲜血,眼中湿润,抬头望向周栩应一字一句:“我娘是大学士遗孀,陛下亲封的诰命,你虽是皇子,可也不能如此折辱于她。”
周栩应眼中不屑,嘴边扬起一抹嘲讽:“大学士之妻女,本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江母见状,眼中一闪,拉着姜执宜就要一起跪下。
可姜执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跪下……你给我跪下!听到没有!”
江母值得起身,一耳光狠狠的打在姜执宜脸上。
“为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跪下!”
姜执宜嘴边鲜血溢出,半边脸红肿起来,脚下颤抖,却仍旧没有动:“娘,我们回去吧……”
江母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红着眼,怒道:“你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敢离开,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姜执宜看到江母眼底的执着,尽是不解。
她强忍住心底的酸涩,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江母而后,才心甘情愿的离开了。
晋王府外一阵寒凉。
周栩应看着姜执宜脸上红肿的印记,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很快,他收回视线,转身打算进入府里。
姜执宜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说着。
“王爷,我病了,需要天山雪莲,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我一株。”
周栩应愣了愣,转头看向姜执宜,眼底尽是打量:“什么病?”
“头风病。”姜执宜轻声道。
周栩应听到这个病,嗤笑出声:“你怎么不说自己得了绝症?区区头风病,居然要用到天山雪莲,你还真敢说出口。”
听到如此不屑的口气,姜执宜强装的勇气瞬间消散,手无力的垂下。
此刻,她看着周栩应,只觉他是如此的陌生,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她突然想起,当年他在护国寺外救自己的一幕,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周栩应看她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耐:“你这般死气,真不知齐越白怎会看上你!”
姜执宜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听闻这句话,浑身血液仿佛冻住。
她眼前又慢慢变得漆黑起来,连带着头部也出现剧烈的疼痛。
自从病情加重后,她的症状越发多了。
她想快些逃离此地,然而看不见,刚走,脚下却不自觉的朝王府内走去。
“雨柔正在里面,你进去不合适!”周栩应凉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