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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寒琛震惊，“我没有一部作品，你是怎么把资料塞进去的？”
“我也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了好吗，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人脉的！经纪人那一栏，我暂时写了我的名字，以后你要是签公司的话再改，”唐笑笑顿了顿，“你要去吗？”
“当然！你都把机会给我争取到这个地步，我还能不去吗？”
唐笑笑清了清嗓子，“不过有两点，我要跟你说清楚。第一，这个招募的角色是个女四号，戏份可能不会太多，第二，这部戏的女主角是姚可欣。”
厉寒琛：“……”
唐笑笑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不去试了，每年剧组招募演员还是挺多的，我再给你物色别的。”
厉寒琛只沉默了两秒，就做出了决定，“我要去试。”
“你确定吗？”戏里被现实里的情敌强压一头，换谁都不会太好受吧，“也不用非要勉强自己……”
厉寒琛笑了笑，“如果我连这点都受不了，不如继续回去做秦妍的金丝雀，离开周家以后的路，要比这难走千百倍。”
————
第二天，按照跟买家约定的时间，厉寒琛拿着包到了那家二手奢侈品店。
店里老板听她说明来意，就把人带到了楼上的包厢。
包厢里焚了香，像是松木的味道夹杂着一点鼠尾草的香气，淡淡的，有一丝清幽。
厉寒琛对这个香味很感兴趣，扭头问，“老板，您这里用的是什么香？”
老板说，“这个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他自己做的，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客人喜欢吗？”
“挺好闻的。”
正说着，楼下铜钟响了两声，老板说了句，“失陪”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包厢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包裹严实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冲散了这一室的清幽。
“你就是卖包的？”
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惊讶，耳熟到一瞬间就能激起她的生理厌恶。
厉寒琛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姚小姐，好久不见。”
随后赶来的老板惊讶道，“二位认识？”
姚可欣拢了拢外套，勾唇一笑，缓步走过来坐到厉寒琛对面，“何止认识，熟得很。”
老板一时没有听出这其中的玄机，笑道，“原来是熟人，那两位要不要私下商谈？”
姚可欣扫了老板一眼，“只是熟，不是熟得很有交情。”
一句话，立马点清了两人的关系，老板顿时尴尬起来。
厉寒琛倒是没什么表情，将箱子推了过去，“老板，按店里的规矩来，先验货吧。”
见姚可欣也没有异议，老板就把包接了过去，当面开始检验。
包厢里的小茶几非常窄，厉寒琛和姚可欣间距也不过一米，但是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几米外的老板都觉得有点压抑。
“厉寒琛，你脸皮还挺厚，拿着周家的东西出来卖，你也不嫌丢人！”
“我只是处理一些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觉得丢人？照你这么个说法，那对别人不要的东西，还趋之若鹜的，岂不是要羞愧到自杀？”厉寒琛笑了一下，“我看姚小姐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
姚可欣脸黑了黑，碍于老板在场，怕自己说了什么被外人听到，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老板检测完毕，确认真品无误，随后询问厉寒琛的意向价格。
“五百万。”
此话一出，老板还没评估价格的高低，姚可欣就先跳了起来，“五百万？厉寒琛，你想钱想疯了吧？二百来万的包，你一倒手，卖我五百万，你是不是当我傻？”
厉寒琛表情淡然，“二百来万你能买来，为什么要买二手呢？姚小姐，这个包只限会员能购买你知道的吧？年消费两千万以上的顶级会员才有资格购入，十成新的包，我总要算你点会员费吧？”
“会员费？厉寒琛，这个包是花你自己的钱买的吗？你拿着阿琰的钱胡乱挥霍，现在不想要了还要强加一笔会员费来变现，难怪阿琰说你锱铢必较，贪得无厌！”
厉寒琛倏地攥紧手，眼神也冷了下来，“姚小姐，你嘴里那个阿琰是我的法定丈夫，我花他的钱，合情合理合法，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这包你要是要，一口价五百万不还价，要是买不起，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很忙的。”
“你说谁买不起？”姚可欣气得牙痒痒，“我只是在质疑你这个价钱的合理性，这包估价也才三百万，你要五百万，根本就是……扰乱市场秩序！”
厉寒琛笑了笑，“姚小姐似乎没有搞明白，我们这属于个人私有物品的交易，跟市场规则没什么关系呢，假如成交，我只需要交个增值税，既不违法也不违规。另外，估价是给买家参考的，而东西是我的，至于怎么定价，是我的自由，你觉得不合理可以拒绝交易。”
“你——”姚可欣脸都气绿了，见她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更是怒上心头，但是转念一想，突然冷笑起来，“厉寒琛，你是看到买家是我，才故意加价不肯卖我吧？”
厉寒琛没说话，眼神淡漠的看着她。
姚可欣就更笃定自己的猜测，她勾起唇角，“不是自己的东西，你死抓着有什么用？”
她以为这句话足以激怒厉寒琛，她们仅有的接触里，厉寒琛并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但凡她跟秦妍有一些亲近的举动，厉寒琛的眼神就藏不住妒意，她以为这次也会如之前那样。
却不想厉寒琛只是无所谓的扫了她一眼，“姚小姐如果非要那么想，那就算是吧，怎么样？买吗？”
这下姚可欣笑不出来了，买，她觉得亏，不买，厉寒琛的样子实在太可恨，就好像是在嘲弄她。
厉寒琛仿佛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将包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就在盖子要盖上的瞬间，姚可欣出声叫住她，“我买！”
厉寒琛动作一顿，抬眸，“一次性付清。”
姚可欣咬牙，“你放心，不会少你一分钱！”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姚可欣出去打了个电话，厉寒琛在包厢等了半个多小时，她才进来。
不过进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看。
在老板的见证下，两人达成成交协议，姚可欣现场将五百万转入了厉寒琛的账户。
姚可欣签字的时候，手腕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厉寒琛的视线被她手腕上一条熟悉的钻石手链吸引。
款式和做工都非常像之前她还给秦妍那条。
姚可欣签完字，才发现她在盯着自己手腕看，她抬起手腕，扬唇一笑，“这条手链是我出道那年，阿琰送我的礼物，厉寒琛，他送你的首饰是不是都是钻石？你知道为什么吗？”
厉寒琛身形一顿，手指缓缓蜷缩起来。
她的神色已经说明，姚可欣的猜测完全正确，可她并不想听那背后的原因，甚至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姚可欣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语气嘲弄道，“因为他对首饰的认知，全都来自我，而我最喜欢的就是钻石。”
指甲钻进掌心，姚可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对她收到礼物欣喜若狂的耻笑。
她所以为的浪漫，不过是别的女人在他身上投射的影子。
“厉寒琛，阿琰根本就不爱你，如果当年不是他奶奶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嫁给他吗？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周老太年纪大了，她管不动了，周家迟早都是阿琰的，你说到时候，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姚可欣挑起唇角，“如果我是你，就自己主动离开，至少走得体面一点，被人赶走，那可太丢人了。”
“你出道的时候，我跟秦妍已经结婚了吧？”
“什么？”厉寒琛莫名其妙窜出来这么一句，姚可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他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岂不都是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这样的话法律上我是有权利要求追回的。”
姚可欣：“……”
她跟她讲这么多，她脑子里居然在想怎么追回财产？
姚可欣难以置信，“厉寒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说阿琰他不爱你，而我现在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现在死乞白赖的占着周太太的位置，不觉得自己有点厚颜无耻吗？”
厉寒琛轻笑一声，“姚小姐，你是大明星，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我把你这些话发到网上会怎么样？知三当三，还逼原配离婚，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一朝尽毁，或许还要为此背上天价违约金，你觉得划得来吗？”
姚可欣并没有被她的话吓唬住，反而自负一笑，“厉寒琛，我入行这么多年，真真假假的新闻什么没经历过，就拿上次追尾事故来说，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呢，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次次化险为夷？除了阿琰，谁还能有这个本事？虽说是损失了一个月的曝光度，但却拿到了《封神》的配音。”
厉寒琛笑容一点点冷了下去。
“你说什么配音？”
“《封神》，一个破游戏——”姚可欣白她一眼，“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厉寒琛，识相的，自己走人，等我这肚子大了，你就是被扫地出门的份！到时候就算周老太太再不愿意，她能让周家的血脉留在外面吗？”
厉寒琛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后背阵阵发寒。
难怪试音那天他会出现在凌宇！

难怪板上钉钉的签约凌宇会突然变卦！

原来是他从她手里抢走了那份合约，拿去讨好别的女人！
秦妍，你可曾对我有半分尊重？
看到她难看的脸色，姚可欣以为怀孕的事终于戳到了厉寒琛的痛点，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实话告诉你吧，我怀孕的事，钟美兰早就知道，她答应我，如果我生的是个男孩儿，就一定会让阿琰娶我进门，到时候整个周家，还有谁会向着你？”
厉寒琛满目猩红，脸色苍白如纸，她死死盯着姚可欣，冷冷说了一个字——滚！
姚可欣目的达到，也不再多留，讽刺了她两句，就拿着包走了。
————
御苑别墅，夜里十点半点。
江城三月，春雨连绵。
这雨从下午两点多就开始下，一直下到现在也没有要停的迹象。
书房的窗户半敞着，屋外雨水淋淋漓漓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妍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办公或者看书，效率比较高，但是最近很奇怪，环境太安静，他反而不那么容易集中精神。
厉寒琛在的时候，他三令五申不许她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来书房，但是她向来不听话，不是跑来送水果，就是跑来送牛奶夜宵。
而每次送完东西，要么借口打扫卫生，要么借口给他捶背按摩，反正就是赖着不走，有时候实在撵不走，他也就懒得管她，只是警告她不许发出声响。
她保证的好好的，但是没过一会儿，就开始长吁短叹，等你实在受不了，问她“哼唧”什么，她就会弯着眉眼夸他字写得好看，能看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数据……
夸到让你觉得会写一手漂亮的字，会看懂文件居然是那么自豪一件事……
以前明明觉得她那么聒噪，现在她不在，反而不习惯起来。
窗外传来的声音，根本无济于事，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笃笃——”
敲门声打断思绪，秦妍回过神，淡淡道，“进来吧。”
保姆端着一杯茶进来。
“先生，山楂红枣茶熬好了，帮您盛了一碗。”
秦妍摘掉眼镜，用力摁了摁眼角，疲倦道，“谢谢，放着吧。”
保姆将茶放下就出去了。
秦妍端起碗抿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酸的有点反胃。
他没再喝，将茶碗放到了一边，刚要拿书，旁边手机响了。
他抬眼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于是没有接。
等铃声断了之后，再次拨过来，他才慢条斯理的摁了接听。
“喂，你好，是王先生，您太太在我们酒吧喝醉了，您能过来接一下吗？”
“你打错了。”
秦妍淡漠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但是没一会儿，对方又打了过来。
秦妍皱起眉，再次接听。
“没打错啊，她报的就是这个号码。王先生，你老婆在家吗？你怎么就确定不是呢？”
秦妍不耐烦道，“我不姓王。”
说完再次挂断。
对方这次没有再打过来，但是几分钟后，手机短信收到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的场所比较昏暗，但是依然能看的清，趴在吧台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正是厉寒琛。
秦妍眼神沉了沉，立即回拨过去，“店在哪儿？”
————
“我酒呢？”
厉寒琛眯着眼，摇着空荡荡的杯子，大着舌头道，“谁把我酒喝了？”
酒保递给她一杯水，哄道，“酒来了。”
厉寒琛“嘿嘿”笑了两声，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接着下一秒就全喷了出来。
她皱着眉，一脸不高兴，“你拿水骗我呀？是不是怕我喝酒不给钱？我告诉你，我老公可有钱了！他能把全江城的酒吧都给我买下来，还能差你这点酒钱吗？给我倒酒！”
酒保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酒鬼，你说她醉了吧，她还能分清水喝酒的区别，你说她没醉吧，唠唠叨叨根本说不清家住哪儿，吹牛那更是张嘴就来。
一会儿说自己老公是大富豪，家里的车都能停满一个地下停车场，出门不是凯迪拉克就是劳斯莱斯，去欧洲玩都是坐着私人飞机。一会儿又哭唧唧说自己要离婚，以后就不能享受这些东西，问他怎么才能多分点钱。
酒保十分羡慕，毕竟嫁富婆这种梦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了。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巨响，一辆铅灰色的跑车堪堪停在酒吧外的路沿边，溅起一排水花。
旁边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卧槽，布加迪！”
酒保一怔，下一秒就看见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撑着伞从里面下来，径直朝大门走来。
男人推门而入，一身西装革履，面容沉敛，与酒吧的其他客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样的打扮似乎更应该出现在名流聚集的高档场所，而不是他们这种鱼龙混杂的小酒馆。
当然，有钱人的想法谁能说得清呢，也许人家就是想体验一下小酒馆的市井风情呢？
酒保挂上标准的职业式微笑，“欢迎光临……”
厉寒琛不满，敲着杯子道，“欢什么迎？你还没给我倒酒呢？快点！”
酒保对于这就酒鬼，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耐心哄她，“小姐，没有酒了，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
“你骗人！他们都有酒，为什么我没有？”
酒鬼显然不好糊弄，眼看布加迪的车主走到跟前，酒保灵机一动，说，“真没酒了，酒都让这位先生买了，要不您明天再来？”
厉寒琛皱起眉，动作不稳的转过身，隐隐约约看见眼前一个穿戴整齐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戳着他的下巴问，“是你把酒全买了吗？”
她双颊绯红，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凌乱，满身的酒味哪里有平时半点模样。
秦妍皱着眉，将她戳着自己下巴的手，摁了下去。
“说话呀！是不是你把酒全买了？”酒保搪塞她的话，她却当了真，揪着秦妍，一副跟他理论的样子，“我来的比你早，你凭什么把酒全买了？先来后到不知道吗？”
酒保心都提了起来，生怕秦妍发火，赶紧解释，“先生，这位小姐喝醉了，你别理她。”
“你才醉了！”厉寒琛扭头瞪他，“见钱眼开的家伙，是不是因为他给的多才把酒卖给他的？”
眼看她把秦妍的衣服都扯变形了，酒保是真怕她把人得罪了，妥协道，“姐，你能先松开吗，我免费送你一瓶行吗？”
厉寒琛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行！”
酒保心如死灰，然后就听见厉寒琛笑嘻嘻道，“不能……不能免费喝，我要给你钱。”
说着松开秦妍，摇摇晃晃又走到座位上去翻自己的包，结果翻开皮夹，左看看右看看，也倒不出钱来，她皱着眉嘟囔道，“我钱呢？”
“姐，我免费送你，不要钱。”
“不行！”厉寒琛异常固执，“要给钱的！”
她突然从包里摸出来一个钻戒，捏在手里“嘿嘿”笑了两声，“没带钱，先拿这个抵吧。”
那戒指上的钻石比鸽子蛋都小不了多少，灯光下一照，五光十色，亮得晃眼。
就在她要把戒指塞给酒保的时候，秦妍将戒指夺了过来。
厉寒琛皱起眉，“你干嘛抢我戒指。”
秦妍压着怒气，咬牙道，“你把结婚戒指拿来换酒？”
“怎么啦？关你什么事？”
秦妍脸色难看至极。
酒保愣了一下，这人怎么知道这是结婚戒指？再看秦妍的脸色，他心中一突，该不会这就是这个酒鬼说的富豪老公吧！！！
厉寒琛盯着他的脸，突然凑过来，“帅哥，你包夜多少钱？”
酒保！！！
秦妍神色冷峻，眼神跟淬了冰一样，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