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穿着一身月牙锦袍,有世子的贵气,也有书生的儒雅。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皎如明月,仙姿飘逸。
只是那张脸过于苍白,病气缠身的样子,此刻迎着风,像是随时会倒的样子。他如此,他身后那些队友也多是书生,一样的单薄。
再看舒时砚那一队,个个身强体壮,不是武将也是练家子。
这样一看,输赢似乎已经定了。
比赛开始,舒晚一直紧张的盯着陆长安,倒不是怕他输,而是怕他体力不济摔下马。
这时舒时砚一马当先进了一球,女眷这边虽克制但也小小的欢呼起来。
尤其是慕容令宜冲着赛场大喊:“七哥,加油!”
舒时砚幼时在长公主府养过一段时间,好像是家中行七,所以慕容令宜一直喊他‘七哥’。
这个骄纵的郡主谁的面子也不给,唯独在舒时砚面前听话乖巧。
舒时砚往女眷那边看了一眼,舒晚虽坐在角落处,他也一眼看到了她,她和其他人一样看着赛场这边,只是没看他。
“崔大人,你表现的这么英勇给谁看呢?”周礼怀骑马过来调侃道。
舒时砚凤眼一眯,眸光锐利,“你说呢?”
周礼怀忙调转马头,“我又多嘴了。”
舒时砚这队虽然壮实,但陆长安还是进了两球,只是最后还是舒时砚他们胜了。
女眷纷纷庆幸自己选对了,拿回了自己的饰物,而舒晚却只能眼看着自己的珠钗被送到了舒时砚他们那边。
周礼怀看着托盘里少得可怜的首饰,叹了口气,“这点彩头?”
有人笑:“不过图个乐和,谁乐意就挑一件,回头送还回去,许就有一段好姻缘呢。”
其他人笑着起哄,纷纷猜这七宝琉璃钗是哪家姑娘的,那玉镯是哪家姑娘的。
周礼怀杵了舒时砚一下,“崔大人,你要不要挑一件?”
“你们分了吧。”舒时砚看都不看道。
“那珠钗你也不拿回来?”
舒时砚扫了周礼怀一眼,冷淡道:“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入不了我的眼。”
周礼怀稍稍吃惊,他以为舒时砚肯让舒晚怀他的孩子,对她至少是有点感情,起码是特别的,但眼下看来也不过是一件不入眼的小玩意。
这时一个身材壮硕,脸蛋黝黑,眼睛小如黄豆的男人拿起那珠钗,嘿嘿笑道:“这是侯府那寡妇的。”
其他人乐了,“你怎知?”
“自然是看到了。”
“你还注意人家头上戴什么钗子?是不是有什么心思?”有人笑着打趣。
这男人竟也不否认,“那谢三是新婚夜被急召北征的,也就是说还没来得及洞房,这寡妇还是完璧之身。”
“如何也是靖安侯府三夫人,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是瞧她一个寡妇可怜,特意拿来还给她的,少把我想的那么坏。”说着这男人拿着珠钗乐颠颠走了。
周礼怀有些担心道:“这胡二就是个流氓无赖,仗着父亲正得圣宠,最近越发的嚣张了。”
舒时砚脸色有些难看。
但周礼怀还没听到他要说什么,慕容令宜跑了过来,高兴的冲舒时砚道:“我就知道七哥一定会赢,别说一件饰物,押上我的命,我也信七哥。”想到什么,继而又道:“不像有些人,心里还装着别人。”
舒时砚道:“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过些日子我陪七哥去扫墓吧。”
“令宜,往年都是我一人。”
“我想陪你去。”
“不用了。”
慕容令宜还要说什么,舒时砚已经转身离开了。
周礼怀看着舒时砚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的家仇血债,他一个人背着,从不让其他人分担。”
慕容令宜噘嘴,“我是其他人?”
“义父都是,你觉得呢?”
慕容令宜只得作罢,又想起舒晚的事,于是逼问周礼怀,“那寡妇真的只是胃寒?”
周礼怀忙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不然呢?”
“不是怀孕了?”
他大惊,“她可是寡妇,丈夫都死三年了,上哪儿怀孕?”
见周礼怀这样子,不像是骗人的,而且七哥应该也不可能让其他女子怀上他的孩子。
毕竟宫里那位若知道,肯定要闹的。
舒晚见陆长安离开马场的时候,偷偷跟在他后面。
见他进了后院的垂花门,舒晚刚要跟上,一人从西边上了游廊拦住了她的路。
“三夫人,你知道我跟着你,故意把我引到这儿来,四下无人的,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