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内,玉音脱去外衣上了床榻,从阿淼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外面这样冷,公主去哪了?”阿淼此时已经过了酒劲,伸手握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冷的竟像那铁块一般。
“我听见外面有只黑猫在吵闹,跑去驱赶了好久。”
玉音将脸颊贴在阿淼的背上,似是撒娇的模样对阿淼说着。
阿淼没有再回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将身上的热量渡给她。
可玉音还是觉得好冷,止不住地发起颤来。
不好!
阿淼心下一慌,忙起身握住玉音的手腕。
怎么会,中了寒毒。
“公主,公主。”
任阿淼如何大声喊叫,玉音都没有任何反应。
万万不可耽搁。
阿淼立马起身随意套了一件外衣,用厚厚的棉被裹住玉音,随后抱起,打算跑去找尧弪。
她的身手自然是好的,她原本就是阿翁精心给玉音挑选的贴身护卫,抱起玉音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幼时出去游玩累了,阿淼也是这样抱着她或是背着她回家。
“阿淼,你慢些,回去晚了我也不会让阿翁责罚你的。”
玉音的意识已有些恍惚,闻着阿淼身上的味道,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阿淼,我真的好想你。”
喃喃着,玉音哭出了声了,害得阿淼更加着急了些,脚步愈来愈快。
顺着下人的指引,她们终于到了尧弪住的地方。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像是中了寒毒。”
没有时间顾虑,阿淼直接冲开了房门,着急的喊道。
听到动静,尧弪急忙起了身,“怎么回事?”
阿淼赶紧将玉音放上了房内的床榻之上,“我也不知道,公主半夜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只说着冷。”
尧弪俯下身去,细细给玉音检查着,突然发现她胳膊上有一小道擦痕,“这是如何受的伤?”
“这是今夜在酒楼,先生还没来之时,公主为了救一人不小心被利箭擦伤,我以为……”
阿淼以为只是一点小擦伤,过几日便能好的,
却不想这利箭上会有毒!
“救人?什么人?”
尧弪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轻轻撕开了衣袖,没想到这毒如此厉害,这小小伤口周围的血肉竟已冻伤溃烂。
这不是寒毒,这是……
“我不知,但那人给了公主一个玉佩,我记得公主就放在怀里的。”阿淼回忆着,忙伸手在玉音怀中摸着,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什,她利索的掏了出来。
她摊开手,那玉佩外层竟厚厚的结了一层冰,
“怎么会这样!”
如今的天气再冷,也不至于像此般结出冰层来,何况这玉是玉音放在怀里的。
“看来这玉佩的主人就是下毒之人。”
尧弪接过玉佩,只觉其散发的寒气直逼骨髓。
“这箭上的毒只是会慢慢封住阿音的五感,而这玉佩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玉佩乃阴阳之玉,普通人佩戴自是不会发生任何事,可若是佩戴之人阴阳失调,便只会加重含量高的一方。
就是说佩戴之人若阳气过重便会全身如被火炙烤一般,而若是阴气过重则会被寒气冰封。
阿音曾服用过的洗髓花,便是这世间的极阴之物。
======第三十章======
“解毒很简单,只要将其玉佩主人的鲜血饮下便可无碍。”尧弪望着躺在床上的玉音顿了顿,“只是,时效只有一日。”
一日!
可那人不过与他们一面之缘,就算是寻找都不知从哪里开始。
阿淼咬了咬下嘴唇,“都是我不好,若是及时发现,公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知道,那人是当朝太子。”
玉故住的离尧弪不远,在阿淼将玉音抱过来之时,他就已经清醒了。
“他曾说过,若是阿音有什么困扰便带着这块玉佩前去寻他。”
如今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这个天朝太子的谋划。
是他们轻敌了,能坐上那样高的位子的人,又怎会是出门不带侍卫,被他人暗算险些丧命的人呢!
这样想来,处处都是破绽,他们却各自都有心事,没有意料到。
“原来是太子。”尧弪无奈的叹了气,“我费力想让阿音不用淌这一趟混水,却还是无法阻挠他人的有心之举。”
看来这皇位之争,明里暗里,都是一场浩劫。
“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些去找这人。”阿淼心急如焚,却只能等着眼前两人发号施令。
“阿弪,阿弪。”一声虚弱的声音响起,玉音右手手指颤动,想抬起却使不上一丝力气,“你们若是要去太子府万不可鲁莽,那沈玄泯城府极深,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
她这般小心了,却还是中了他的暗算,可见沈玄泯的心思多么缜密。
这么说来,那茶肆厢房里的射箭之人,也是沈玄泯的人。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精心布的一场局。
如此惊险,他就没有想过,若是她没有上前去替他挡那一箭,那那支箭就会穿入他的胸膛!
又或许他早已猜测了所有结果,只等她入局罢了。
真是人心可怖,
他竟算尽了所有人,连自己也算了进去。
那她呢,她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何要被他如此强拉硬拽,生生的让她成了他的瓮中之鳖。
“找……找沈时砚来,他想要的位子,莫要让我们成了他们的垫脚石。”
说完,玉音没了意识,一头晕了过去。
“阿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故脸色一寒,他直直的看向尧弪,“沈时砚想要那万人之上的位子?却害得阿音身中此毒?”
“又是他,竟又是他!我现在就抓他过来找那太子!”
说完,玉故就想要往屋外冲去。
“你没听阿音说的话吗?万不可鲁莽行事,你这样怎对得起阿音耗尽最后的力气说的话!”
尧弪本就烦心,玉故还像个莽夫一样往外冲,真是扰人思绪。
太子想要的不过就是天朝皇上的位子,可他想要的只是两国太平,百姓安康。
可他为何让阿音身中此毒,还明里暗里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莫非,他并不想害阿音,他要的兴许只是一场谈判。
对!谈判,一场各报手中筹码的谈判。
如果是这样,阿音便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