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家属怎么才来？她病了大半年从来没有按时接受过治疗，现在早就做不了肾脏移植了。”
“什么？”鹿媱定在原地。
“我还以为她家里困难生活拮据，所以一周三次的化疗，她最多一周来一次，有时候一个月才来两次，简直是不要命……”
听着医生说的话，鹿媱浑身颤抖不止。
她不懂，为什么颜鹿鹿过得这么寒碜，却不用她给的钱！
鹿媱回到病房，有些无力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你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她哽着声，气不打一处来，“姓祁的呢？他是你男朋友，他不知道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吗！”
颜鹿鹿蜷着手指，许久后才实话实说：“他不要我了……”
闻言，鹿媱又气又心疼。
“我早就说过那个男人薄情寡义不可靠，你非要白白浪费十年青春给他！”她拍打着床栏杆，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阻止。
“明明当初你也可以成为金牌律师，但为了给他洗手作羹汤你甘愿退居幕后！是他不让你出去工作！也是他亲口跟我说会养你一辈子！可现在呢？！”
回想起医生说的话，鹿媱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痛。
“你他马怎么那么傻，吃力不讨好的跟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找他要钱治病？！”
颜鹿鹿听着鹿媱的话，每一句她都无力反驳。
她知道，自己对不住姐姐的栽培和期盼，只能祈求老天让她活得再久一些，用余生好好陪伴姐姐。
“他也不容易，我可以靠自己的……”颜鹿鹿弱声道，满眼萧瑟。
鹿媱扬手恨不得狠狠甩她一巴掌，让她清醒。
但她舍不得。
最后那巴掌，她甩在了自己脸上。
“怪我，怪我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鹿媱哽着声，眼睛通红，“那小子不要你，但这些年的青春损失费必须给你！”
“国内治不好你的病，咱们就去国外……全世界那么多医生，一定有人能治好你！”她握着颜鹿鹿的手，字里行间极为坚定。
青春损失费——
颜鹿鹿回想起祁灏峥曾让她签署的那份文件，转眸看向鹿媱，红着眼点了点头。
“好。”她心中已有决定。
第二天，鹿媱给颜鹿鹿办理出院手续后，便匆匆去了会所上班。
她必须工作，才能挣钱填补治疗费。
颜鹿鹿回到姐姐的出租房内，收拾一番屋子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祁灏峥的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蓝天大厦，祁氏律师事务所。
“烟花还在筹备中，等一切准备好我会联系你。”祁灏峥坐在皮质办公椅上，没有太多在意对面的女人。
颜鹿鹿看着他，眉眼一片平静：“我不等烟花了，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就好。”
祁灏峥一顿，抬眸看向她：“说。”
“第一个条件，是把市中心新买的那套房给我。”颜鹿鹿淡声道。
祁灏峥微拧眉：“卢湾区那套别墅可以直接给你，反正你也住习惯了。”
颜鹿鹿摇头：“我不要它。”
那栋别墅，有他们太多的回忆，也承载了太多她对未来的憧憬。
祁灏峥打开烟盒，点了点头：“行，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颜鹿鹿一字一句开口：“给我两百万。”
祁灏峥点烟的手一顿，将打火机放了下来。
他看着对面的女人，出声讥诮：“我真没料到你胃口这么大。”
说完，他从抽屉内拿出一张支票，签上字甩了过去。
“钱和房子都给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颜鹿鹿握着支票，面色沉寂如水：“好。”
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事务所，她眸底的光也逐渐黯淡。
祁灏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女人坐出租车离开，心情却蓦地涌上几抹烦躁。
助理小赵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祁总，这几份案子需要您签字。”
祁灏峥揉了揉眉心，转身坐回办公桌前。
晚上。
祁灏峥忙完工作，从事务所开车回卢湾别墅。
客厅内被烧毁的墙已找人重新粉刷，被烧坏的窗帘也已更换。
屋子里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他却蓦地觉得少了些什么。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突然，祁灏峥发现玄关处没了女士拖鞋。
他再一转眸，又看到楼梯处的相片墙全没了。
祁灏峥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那个女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上楼进浴室，不一会儿传来了哗啦水声。
这晚，他睡得格外好，一夜无梦。
清晨。
别墅外传来了门铃声。
难得的周末被吵醒，祁灏峥有些不悦地开了门。
看着来人，他微微蹙眉。
“你来干什么？”
黎曼不请自入，将手中的早餐放至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