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提着的心安稳的落下,那滞住的一口气也缓缓出来。
“哇哇……”小丫头哭得更急了,仿佛在找存在感。
因这哭声,那人像是一下被定住了,许久才再次往前走。终于,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一张曾俊美如玉,此刻淬着风霜,更具冲击性的脸。
还有左脸那一道刀疤,让这张脸带着几分阴狠。
祝温卿嘴唇颤动,“司……”
“司郎!”
重明一袭白衣,犹如兔子一般,一下蹿到了司桁的怀里。
“司郎,我终于见到你了。”
“此一程,踏过千山万水,只为与你相见。”
“司郎,你好狠的心啊!”
重明抱着司桁,哭得那叫一个凄婉,真真令闻者悲,见者怜。
祝温卿:“……”
司桁:“……”
“司郎!”
重明搂住司桁脖子,踮脚就要往上凑,吓得司桁赶紧推开他,还退后了一步,青着脸喝道:“你他娘发什么疯!”
这一推把重明推傻了,这一吼把重明吼得连哭都忘了,只怔怔的看着司桁,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的爱郎怎么会这么对他……
司桁绕过重明,跑到祝温卿身前,一步的距离停下,然后定定看着她。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接着烦躁的骂了一句脏话,“老子的情绪都被他给打断了,想说什么来着,靠,我给忘了。”
祝温卿情绪也堆积起来了,然后被重明给搅和的乱七八糟。
“呀呀。”
他俩人没话说,但行意有话说,冲他们嚷了一声。
司桁看向祝温卿怀里的行意,眼睛瞪大,“这……这小东西是你生的?”
祝温卿神色一滞,刚要开口,乞丐从客栈那边跑了过来。
“老七!”乞丐激动地要抱司桁。
“去去,别捣乱,老子见到你们这些闲杂人等一点都不开心。”司桁眼睛一直盯着行意,随口把乞丐给打发了。
乞丐吭哧一声,“真没良心。”
司桁伸手戳行意小脸,小姑娘不高兴的一把抓住他手指,接着往嘴里放。
“嘿,她咬我。”
“她在长牙,抓什么都咬。”
“一点也不疼。”
“废话。”
“她怎么这么小。”
“刚……刚九个月而已。”
实际行意已经一周了,不过小姑娘生下来个头就小,好像也有点笨笨的,一周了还不会走,也不会叫娘,说是九个月,还真没人怀疑。
“你生的?”
“嗯。”
“我女儿?”
“……”
司桁听不到祝温卿回头,抬头看向她,“你他娘不会已经给她又找了一个爹吧?”
祝温卿咬牙,“你分明知道,还废什么话!”
司桁被吼了一声,反倒笑了,继而自她怀里抱过行意,一把举起来,回头冲那些官兵们喊道:“老子有女儿了!”
小行意踢蹬着两条小腿,估计是因为被举高高的,乐得咯咯笑不停。
有司桁领路,祝温卿他们连夜进城,在驿馆住下了。
祝温卿一边洗澡一边叹气,隔壁屋里,重明哭得别提多凄惨了,虽然知道他是疯的,但这么些日子相处想来,有时候她真把他当成婉儿了,那个满口叫着她姐姐的婉儿,所以此刻有心疼有无奈。
洗完澡,穿上中衣出来,小行意已经在暖塌上睡着了。
门口有说话声,祝温卿走过去,借着门缝看到司桁和乞丐在外面。
“祝氏生的是女儿,宫里实在没必要赶尽杀绝,而我们一路被追杀,几次险象环生,只怕是有些人想挑拨你和朝廷的关系。”
司桁沉吟了片刻道:“这一年多,我们和北金几次交战,虽胜负都有,但北金与西越战事一触即发,两边应战显然有些耗不住了。这几日,北金会派使者前往盛京和谈,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盛京了。”
“你一回去,皇上定会夺了你的军权。”
“我知道。”
乞丐叹了口气,“摆在你面前的每一步都很难。”
“难也要走。”
“可如今你有软肋了。”
“……”
许久,司桁笑了笑,“她给我的生的是女儿,幸好。”
祝温卿皱了一下眉头,继而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不多一会儿,司桁推门进来。
祝温卿冷道:“司大人,深夜入我闺房,不合适吧?”
祝温卿这态度让司桁有些恼火,上前直接将她推到床上,“你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找我,分明是……”
“分明是我没办法!”祝温卿嚷了一句,在司桁恼怒的目光下,别过头去,“我若有办法,一定离你远远的。”
司桁咬牙,“你都进过我司家的祖坟了,你活着死了都是我的人。”
祝温卿见司桁要耍混,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
司桁先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靠,老子怎么这么怀念你这一巴掌。”
“滚!”
司桁低头问祝温卿,这次温柔了许多,“我不做亏本买卖,你想要依附我,必须把身子给我。”
一夜惊魂,祝温卿早没力气跟司桁争什么了。
只是理智尚存的话,她应该推开他,毕竟她生的不是女儿,而是儿子。她希望儿子做个普通人,一辈子安安稳稳就好。
“对不起。”祝温卿看着司桁道。
司桁低头咬了她唇一下,继而抵着她额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
他又咬了她一下,这次用力的,“快说,说出来,我就原谅你。”
祝温卿心思一转,“真的?”
“嗯。”
“我答应重明了。”
“什么?”
“同意你娶他做妾室。”
司桁瞪大眼睛,再看祝温卿,见她笑得贼兮兮的,便知她在逗他,于是一把扯开她衣服,“哼,这次我可是生气了,你居然让我娶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