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卿司桁(祝温卿司桁)全文免费阅读_祝温卿司桁(祝温卿司桁)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时间:2023-02-16 10:01:2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得赶紧走,不然只怕小命保不住。”

虞娇娇匆忙跟祝温卿摆了摆手,赶紧提着细软走了。

当天午后,司桁带着一队车马离开岳州。

陆长安被他们扔进了囚车里,他还昏昏沉沉的,无力给自己争辩。

这样走一路,若无人照应,根本熬不到盛京。

祝温卿思来想去,只能尾随在后,一路照应着。只要将陆长安送到盛京,京兆府自然会关照他,她也就能离开了。

下过两场雨后,天开始燥热起来。

只要队伍一停,祝温卿就赶紧过去给陆长安喂水喂药。

她坐的是马车,刚在路上,她煮了米粥。队伍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她端了一碗过来,喂陆长安吃。

“让你跟着一路受苦了。”陆长安满面愧疚道。

祝温卿摇头,“不及你养育砚儿时受的苦。”

她带过行意,知道将孩子从那么小一点带到大一些需要付出多大精力。而且谨烟跟她说,砚儿小时候黏他,晚上一定要跟着他睡,所以那时候陆长安早起去衙门总盯着一双黑眼圈。

陆长安想接过来自己吃,但实在没力气。

“还是我来喂你吧。”

祝温卿舀起一勺喂陆长安,“小心,烫。”

感觉很多道目光射过来,其中有一道尤其冰冷。

她望过去,见司桁正啃着干粮,一大口一大口的,带着火气,不防备她看过去,赶紧塞了一口,结果给噎着了。

“主子,快喝点水。”江远赶紧递上水壶。

司桁喝水顺下去后,没好气的将手里干粮扔给江远,“难吃死了。”

江远看看囚车那边,迟疑了一下,问:“您是不是想喝粥?”

走了五日,这天难得一个晴天,但队伍却停了下来,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再动。

祝温卿正疑惑,这时一辆马车从后面追来,赶车的竟然是乞丐。

马车停到队伍后面,子衿和谨烟分别抱着两个孩子下车,曲墨染跟在后面下车。

乞丐走到祝温卿跟前,在她怒视下,干笑道:“那位下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啊。”

“娘!”

砚儿和行意看到她,在子衿和谨烟怀里兴奋的扑腾着,伸手想要她抱。

看到两个孩子,祝温卿也顾不得生气了,上前一手抱起一个。左边亲亲砚儿,右边亲亲行意,然后两个小家伙再一起亲她。

祝温卿心里一酸,所有受过的苦难,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行意想娘亲。”行意拍着自己心口,小模样还挺认真。

砚儿到底比行意小一点,说话不及她利索,但会有样学样,他也拍着心口,“想,呃,想娘亲。”

“娘也想你们,好想好想。”

但一直忍着,以为只要熬几天,等她去安州和他们汇合后,以后天南海北就自由了,再也不会分开。

现在,不大可能了。

果然司桁过来,一把将行意抢过去,先举了一个高高,然后与行意大眼对小眼。

行意一下就认出来了,小嗓门立即亮了起来,“爹爹!”

一声爹爹,让司桁立即眉开眼笑,举着小丫头转了好几圈。

小丫头兴奋的一直叫,满嘴都是爹爹。

祝温卿不由看向怀里的砚儿,小家伙一脸羡慕,而这份父爱本该是属于他的,她不由心疼的亲了亲砚儿。

这一幕被司桁看到,他脸沉了沉,抱着行意就走了。

“你娘大概忘记谁是她亲生的了。”

祝温卿想翻白眼,但忍住了,她没忘记,但显然不知道的人是你。

曲墨染走过来,拍了拍祝温卿肩膀,有些无奈道:“既然被他发现了,那凭咱们的本事,逃是逃不掉的。”

祝温卿跟着叹了口气,“再想办法吧。”

这时砚儿看到了陆长安,嚷着要找:“爹爹!爹爹!”

祝温卿有些头疼,但也只能抱着砚儿过去,而陆长安看到砚儿,像是一下有了力气一般,扒着围栏坐起来。

“砚儿!”

砚儿想让陆长安抱,但隔着围栏,怎么都到不了怀里,小家伙委屈的都哭了。

陆长安一边给砚儿擦眼泪一边道:“爹爹不是说过,丈夫贵不挠。”

祝温卿笑,心想砚儿这么小,哪懂得这些,但出乎意料,砚儿竟然真的擦掉眼泪不哭了。

砚儿想了一下,奶声奶气接道:“成败何足论。”

祝温卿惊道:“你天天都跟他讲这些?他能懂吗?”

陆长安不好意思道:“只是抱着他的时候喜欢念书,有一次他竟然接了一句,我就想他其实是能懂的,然后才开始教他。”

祝温卿举了举砚儿,“砚儿真棒!”

砚儿得了表扬,笑得十分开心,还扑腾着小胳膊小腿。

司桁抱着女儿坐在马上,听到这笑声,回头看了一眼,气得眼都红了。再回头看女儿,见小丫头正认真的扯马鬃毛。

“行意,你也争气点,爹教你功夫。会念诗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你给爹狠狠揍他。”

这边笑得正开心的砚儿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是来自亲爹的恨意。

又过了十余日,终于回到了盛京。

陆长安身体好差不多了,但尽管京兆府一直要求放人,司桁还是将他关进了大理寺监牢。

祝温卿坐在马车上,沿着东西大街走,一路上看到了灵云炭铺,灵云绸缎庄,灵云书斋,灵云香粉楼,最后到了灵云粮铺。

张琪和铺子里的伙计在外面候着,见她马车到了,忙都围了上来。

祝温卿下车,冲张琪和这些伙计鞠了一躬。

“东家,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吗?”张琪忙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受此大礼。

祝温卿摇头,“灵云这块招牌打出去了,你功不可没,同时也仰赖各位,大家都辛苦了。”

“我们领着不菲的工钱,吃得饱穿得暖,哪有什么辛苦!”

“就是,大家跟着东家,日子越过越好。”

“我们得谢谢东家让我们有活儿干,有工钱拿,能养活一家老小!”

大家纷纷说道。

“我与张琪说过,大家工资每年加一成,干的越久,工钱越高。当然,有能力者,尽心做事者,咱们工钱只会更高。”祝温卿高兴道。

“我们就跟着东家干,干一辈子!”

来到后院,张琪指着桌子上的账册,厚厚的一沓,“灵云所有铺子的账册每月汇总一次,全都在这儿。”

祝温卿上前拍了拍,“还是那句话,我不查账,只信你这个人。”

张琪拍着胸脯,“绝不辜负姑娘信任。”

祝温卿笑,“行了,咱们一家人不说客套话。对了,张大娘身体如何?”

“挺好的,她是不是念起您。”

“我们现在回来了,还要牢她给里外张罗着。”

“她昨儿就回去清扫了,眼下做了一桌子菜,正等着您呢。”

祝温卿听了这话真舒心,这才是回到家的感觉。

“行,咱们回家。”

回到巷子深处那宅院,大门推开,海棠花又到了盛开的时节,香气扑鼻而来。

张大娘自西厨房出来,笑着迎上来:“夫人,您可回来了,快快进来!”

院前院后,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敞间摆着圆桌,桌上酒菜都上齐了。

子衿闻着饭菜香,竟然抹了一把泪。

“终于回家了,终于能好好吃饭了。”

谨烟笑她,但眼里也有泪。

张大娘招呼大家坐,再看看行意,看看砚儿,喜欢的不行。

“这是咱们小公子,这是小小姐。”

看着两个孩子,不由想到当初的凶险,感叹道:“夫人受苦了,可也总算苦尽甘来。”

祝温卿叹了口气,哪有什么苦尽甘来,往后的路只会更难。

她见曲墨染神色疲惫,忙将她扶着坐下来。

“往后你就在这儿养着吧,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曲墨染点头,“嗯,听你的。”

大家刚落座,院门咚咚敲响了。

“谁啊?”张大娘要起身去看,谨烟先她一步,“您坐着,我去。”

她来到院门前,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从门缝往外瞄了一眼,这一瞄只觉通体发寒。

她匆匆走回来,冲祝温卿道:“谢子安在外面。”

祝温卿眉头皱紧,一个原本该死了的人,也不知他现在是人是鬼。

“他怎么知道您回来了?”

这谢子安因救驾有功,不但袭了靖安侯的爵位,眼下还是禁卫军副统领,皇上跟前的红人。

张琪管理这些铺面,首先得跟官府打好交道,因此官场上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谢子安还在谢家祖坟给您立了坟,常去祭奠,还曾在大街上哭,百姓们见此以为他多深情,纷纷赞扬他。他还放话出去,说此生只娶您一人,靖安侯夫人也只有您一人。”张琪说着都觉牙碜。

“我在京中带砚儿的时候,一直藏在肃平王府后院,算是与世隔绝也听到了一些。最恶心人的是有人还据此写了一本叫《云鬓乱》的戏谱,那段时间非常火,每间戏楼都在唱,里面将谢子安写成一个忠贞不渝的好男人,将你二人之间写成了感天动地的爱情悲剧。小姑娘们尤其喜欢听,以前妇人们聚一起说张家长李家短,那段时间就讲你二人,街头巷尾的还有人唱里面的唱词的。”谨烟气愤道。

祝温卿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去揍他!”子衿卷着袖子要出去。

祝温卿拉住了她,“算了,与这种无耻之人生气,实在不值当。”

好在那边敲了几下,倒也不敲了。

正在众人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在外面喊道:“卿卿,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只这一句,然后就没了。

祝温卿皱起眉头,这话细一琢磨,却让人心里发毛。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况谢子安这种卑鄙至极的。

接下来几日,祝温卿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带着两个孩子玩。这两年太累了,一回家,懒劲儿就上来了,总想找个地方趴着。

这日中午,乞丐舔着脸来了。

祝温卿睨了他一眼,“要饭的走错门了吧?”

乞丐嘿嘿笑,“没走错。”

他敲了敲手里的碗,还是当初她替司桁赔给他的那只,“你给了我碗,就得管我一辈子饭。”

“可我就算养条狗,它至少知道主人是谁,不像某些人,胳膊肘往外拐。”

她本想远走高飞,结果这乞丐掏了她的老窝,把砚儿他们从安州弄来,害她不得不跟着司桁回京。

“雁归城那晚你要走,我可没拦着你。”乞丐道。

祝温卿挑眉,“我往你酒里下了迷药。”

乞丐啧了一声,“那点迷药能迷昏一头大熊,但迷不昏我。”

祝温卿转过头懒得搭理乞丐。

乞丐在祝温卿对面坐下,嘿嘿笑了一会儿,道:“方太师自杀,文臣把矛头指向司桁,说是他逼得,皇上也有怒火,当庭斥责了一顿,停职三月,在府中自省。那些自以为是的文人们,还有学子们还弄了个联名状,罗列了司桁上百条罪名,要求皇上严惩他,这两天堵在司府,正闹得凶呢。”

“他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这案子查到铁矿那儿,原本顺藤往上查能查到炼铁的地方,能查到私造兵器的地方,可方子孺一死,铁矿被埋,什么都查不到了。所以在世人眼中,慈济院坍塌就是连日阴雨造成的,而方子孺一心为善,德高望重,却被司桁逼死。”

祝温卿头趴到石桌上,沉思许久后,转头问乞丐:“皇上很忌讳别人提起当年他强辱司夫人的事,为何又承认司桁,封他为七皇子?”

乞丐捋了捋胡子,“这里要提起一人。”

“谁?”

“北金明硕长公主。”

这北金明硕长公主虽是长公主,但其实是北金太后的义女,她是代表北金来和谈的,但因为长得太美艳,皇上竟然喜欢上她了,还将人留在了宫里。

这位北金长公主据说心性十分善良,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司桁是皇上私生子的事,竟让皇上承认了他,并封为皇子。

“她很闲?”祝温卿不由嗤道。

没事瞎掺和什么,司桁被封皇子,也就意味着被强拖进夺嫡之争中,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乞丐摇头叹气,“确实挺闲的,据说天天在宫里种花。”

用午饭的时候,乞丐不请自坐,左手一个猪蹄,右手一根大葱,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子衿瞪着乞丐,恨不得一拳头上去,那猪蹄本来是张大娘给她炖的!

“还是回家好,外面的饭只能填饱肚子,家里的饭才能吃出幸福感。”乞丐说着望了一圈饭桌上的人,“还有家人陪着,真好。”

说完,他自己感动的不行,但家人们没人理他。

等大家都吃饱了,乞丐跟张大娘要了一个食盒,将剩下的饭菜扫了进去。

“喂狗?”祝温卿挑眉问。

乞丐笑,“带给司桁,他不是被禁足了么,为了让他收心养性,皇上罚他每日抄写一遍《金刚经》,还要食素斋。”

“他不挑食?”

“这年头有点荤腥就不错了,还挑食,干脆饿死算了。”

祝温卿心想反正剩下的这些也要喂狗,喂谁不是喂呢!

下午,祝温卿带着子衿去了灵云粮铺,每年这个时候正是雁归城青黄不接的时候,她怕雇农们饿肚子,所以让张琪先送几车粮食过去。

待到雁归城秋收,收场好的话,可以供应全国各地的灵云粮铺,不用再从其他地方调运了。

从粮铺出来,走到街上,店铺林立,两边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三五成群。

盛京之繁华,到底盖过其他地方。

祝温卿看到卖虎头鞋的,刚拿起一双,就听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去,但见谢子安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满眼含泪的看着她,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被他演绎的十分到位。

“卿卿,真的是你吗?”

他一步三晃的快步走来,走到祝温卿跟前,“真的是你……”

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竟嚎啕哭了起来,而这动静也迅速引来了大批围观的百姓。

“我以为生死两茫茫,以为这世间再无你的身影,每每夜深,惶恐中惊醒,床侧是凉的,多少次想吊起白绫,干脆下黄泉去找你,可上有年迈的母亲,下面还有几个不懂事的侄子侄女,我没有办法啊!”

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哭得腰都挺不起来了,旁观者不由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这不是靖安侯。”

“那这个女子是靖安侯夫人?她没死?”

“世间这有这种奇事,真像戏谱上写的那样,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的爱情感动上苍了,老天爷都不忍心把他们分开。”

祝温卿饶有兴致的看着谢子安表演,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淡淡道:“谢子安,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

“卿卿,能再见到你真好。”谢子安激动道。

“可你怎么没有死呢?”

“卿卿……”

“还有,你装什么装,我们俩已经和离了。”

祝温卿这话一出,上一刻还感动的百姓们,这一刻懵了。

不是恩爱两不弃么,怎么还和离了?

戏本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

在周围人质疑声中,谢子安噗通一下跪到了祝温卿面前。

“卿卿,以前无论我做过什么,求求你原谅我吧。”

“我不跟你和离,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卿卿,离了你,我就活不了了。”

这番话说的感人,但在祝温卿听来是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还有那不清亮的百姓起哄:“一个大男人,他都给你跪下了,便是以前真做过什么不对的事,你也原谅他吧。”

“对,靖安侯对夫人的深情,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您要不原谅他,《云鬓乱》这故意就不能圆满了,我们这些戏迷可不干!”

祝温卿嘴角抽了抽,合着她要是不和谢子安好,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们这些凑热闹的?

懒得在这里配合谢子安表演,祝温卿当下转身要走。那谢子安竟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但同时被子衿一脚踢开了。

“嘿,怎么还打人?”

“你个小丫头乱掺和什么。”

“打人犯法,小心我们把你送官府。”

一群人将子衿围了起来,而谢子安撑着身子起来,背着那些人,他冲她阴恻恻的笑了一笑。

“卿卿,跟我回家吧。”

这句话仿佛还有余音:跟我回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祝温卿后退两步,转身赶紧走,但谢子安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竟拖着她往胡同里走。

“谢子安,这么多人瞅着,你敢!”

“我带自己的夫人回家,谁管得着!”

果然,只子衿着急的想冲上前,但被那些百姓拦着,其他人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正这时,陆长安及时出现,自谢子安手里将祝温卿拉过来,将她挡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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