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身体一晃,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明黄的懿旨。
当初她阿哥说过,摄政王只能有一妃!
总管太监见她不愿接旨,不耐烦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和懿旨一同塞进江岑手中。
他压低声音,阴阳怪气道:“这是太后赐与您和摄政王的,若您还不能有孕,太后就只能请您回南阳朝了!”
说完,太监手挥浮尘离开。
江岑跪在地上,看着懿旨和那瓷瓶,心底泛滥着无尽苦涩。
成婚三年,傅商弦对自己厌恶至极,更是从未碰过自己。
如今竟连深宫中的太后都知道,将此药给她。
何其可悲。
……
几日后,夜半萧瑟。
江岑看着那瓷瓶,想到十日后傅商弦便要迎娶侧妃,唤侍女煮了热茶。
把瓷瓶中的东西倒入热茶,而后她才前往书房。
幽暗的书房里,只有傅商弦与他的一个心腹冷云在。
冷云在一旁低声念着奏疏,傅商弦听后便会下决策。
江岑走上前,将茶放在书桌上:“王爷,更深露重,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她说着话,伸手倒茶。
傅商弦没有做声,默默地听着她倒茶之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江岑将茶倒完,把茶杯递在傅商弦手边,正欲离开。
可下一秒,傅商弦准确掐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公主心意本王实不敢受,还是你来将这茶喝光吧。”
江岑身形顿时僵住,脸色煞白。
傅商弦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心思如此龌龊,怎么敢做,不敢承受后果?”
江岑踉跄后退数步,吓得说不出话。
“自己喝,还是本王帮你?”傅商弦声音更冷。
江岑知他所说的事,无人能违背,她走上前拿起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仰头饮尽,眼泪不觉滚落。
傅商弦听着她微微抽泣的声音,不耐烦,吩咐身旁冷云:“公主心术不正,将她拉出去,跪在屋外!”
“是。”
冷云得令后,正要带江岑出去。
江岑却出声:“我自己会走。”
踏出书房,她跪在雪地之上。
夜里寒风肆意,飘雪不止。
而江岑却浑身滚烫,她死死地咬着舌,用疼痛麻痹自己,直至嘴里全是鲜血。
冰热交加让她逐渐神志不清,她不明白,为何曾经那样温暖的人,如今却这般无情……
屋檐上,御前侍卫顾陵川看到这一幕,想要落下救江岑。
江岑见此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出现。
陵川是阿哥私下派来保护自己的,傅商弦根本不知他的存在,不能再惹祸端。
两个时辰后。
星光稀微,天色越渐黑沉,大雪磅礴。
心腹冷云将书房的门打开,带着傅商弦走出庭院。
此时江岑药效已过,一张脸冻得没有半丝血色,整个人如同漂泊芦苇。
“你可知错?”傅商弦冷声问。
江岑眼底泛红,染血的唇苍白干裂,身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落雪,狼狈不已。
鲜血从唇边流出,她不甘地问:“有什么错?”
傅商弦一愣,随即嗤笑:“不知羞耻!”
……
那夜过后,江岑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整日里昏昏沉沉。
她居住的竹林小院,被风雪包裹着,格外沉寂。
过了几日,就听到院外传来迎娶侧妃的喜乐之声。
江岑躺在病榻之上,听着外面的喜意,眼底一派空洞。
夜晚。
一婢女匆匆赶来:“公主,王爷有请。”
江岑不做多想,拖着病体披上外袍问:“王爷找我何事?”
“公主去了,就知晓了。”
婢女说完,往前带路。
江岑被带至一处喜红的大厅内,只听身边婢女高声道:“王爷,公主来了。”
婢女说着,让她走去里屋。
江岑推开门,整个人僵在原地,此刻她眼底皆是红幔喜烛。
而傅商弦与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正坐在卧榻,这里竟是他与相国千金的新房!
“王爷这是何意?”江岑强按着心底苦涩,出声。
傅商弦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好整以暇道:“本王叫公主看看,何为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