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褚时砚神情一窒:“什么?”
舒晚缓缓抬头,把照片递到男人的眼前。
“所以你今天下午翘班,是去见了许云?”
褚时砚僵住,解释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许云撤回了信息。
他的话卡在嘴边,脑子里浮现出4个字——欲盖弥彰。
舒晚看着他,眼里蔓上失望。
撒了谎的愧疚是连绵不断的,一阵接着一阵的折磨。
各种情绪缚上褚时砚的心脏,勒的人近乎窒息。
他赶忙开口:“医院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不够,我是去和她谈合作。”
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舒晚显然不信:“谈合作要在游乐场谈?”
褚时砚有口难言。
毕竟说谎和隐瞒都一样,都属于欺骗。
而感情向来最容不下欺骗。
舒晚的情绪低落,不好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往外面冒。
褚时砚和许云到底发生了什么?
褚时砚移情别恋了吗?
是自己让他觉得无趣,所以才会去找许云吗?
她不知道,却不影响负面的情绪将她淹没。
舒晚下意识的想到了童世旻。
他发起疯来质问妈妈的时候,也是这样疑神疑鬼,仿佛全世界都欠他。
舒晚不想像童世旻一样,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佯装平和。
“合作当然不会在游乐场谈。”褚时砚拿出手机,打开下午收到的短信,“但是你看,她确实是用这个理由约我过去的。”
舒晚垂眸,扫过屏幕,没有说话。
缄默让气氛越发压抑。
良久之后,舒晚才开口:“理智告诉应该你,因为我们是夫妻。”
“但从感情上来说,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我。”
她说着,不等对方的回答,就从褚时砚的怀里起身:“我想冷静冷静。”
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关上的房门。
褚时砚看着卧室的方向,有些手足无措。
他就是不想让舒晚误会才选择避而不谈,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这样。
那些伤人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说,为什么舒晚还是失望?
感情是心理医生也解不开的难题。
褚时砚想不明白,但他还起身敲响了卧室门。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进了卧室的舒晚靠在门上,呼吸急促,太阳穴胀痛不已,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慌忙翻出口袋里已经很久没吃的抗抑郁药,干吞下去。
褚时砚的声音不断的从外面传来。
“乔安,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不再也和许云见面了。”
舒晚按住发虚的心口,轻声回:“我没有要限制你和谁见面的想法,我只是不太习惯你的隐瞒。”
情绪逐渐平复,她打开门,和外面的褚时砚四目相对。
“我是生气的,但我也担心是不是我把你逼的太紧了。”舒晚忍着心口上的痛,抗抑郁药让她无比冷静。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你不爱了,一定要直白的告诉我。”
“不要因为怜悯而留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我是你的累赘。”
她太爱褚时砚,所以过于害怕以往的体贴柔情会在岁月的风化下,变的腻烦厌倦。
褚时砚显然没想到舒晚会这么说。
他僵在原地,爱字像鱼刺在在喉间,说不出口。
舒晚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褚时砚,我爱你。”
很多人觉得自己重来一次,就能弥补过去犯下的过错。
其实命运早有安排……
词不达意和言不由衷常常在感情里盘旋。
褚时砚的心震了震。
舒晚身心俱疲,还是补了一句:“我并不是要挟你。”
不是用过去十五年的情分要挟你必须在我身边。
只有相爱,在一起才会变成美好的事情。
褚时砚脸色发白,沉默不语。
他自认是爱舒晚的,但心里始终拧着,反而说不出了。
什么是爱?
爱是甘愿为了一个人失去自由。
心疼她,照顾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她快乐。
可舒晚快乐吗?
他自己又快乐吗?
答案显而易见。
相伴十五年的感情早就在不知名的角落变质,成了陈旧的霉团。
舒晚看了眼静默不语的褚时砚,再次回了房。
这次她没有锁门,给褚时砚留了足够的余地和选择。
舒晚一个人睡在柔软的床上,抗抑郁药的药力让她迅速堕入梦境。
童年的阴霾再次攀上心头。
那次,褚时砚用花瓶将童世旻打晕后,劝说林岚:“林姨,报警吧。”
林岚忍着痛,起身将年幼的舒晚抱进怀里:“乔乔……乔乔!”
年幼的舒晚回过神来,靠再林岚的肩上,放声大哭:“妈妈……”
听着两人的哭声,褚时砚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踹了地上的童世旻一脚。
五分钟后,林岚的情绪平复下来:“谢谢衿初,但今天的情况特别,阿姨下次给你做蛋糕好不好?”
褚时砚颔首,看向舒晚:“别哭了,有事就去找我。”
说完不等幼小的舒晚回答,就转身离开。
林岚熟练的找到医疗箱,给年幼的舒晚上药。
看着女儿腿上的擦伤,林岚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舒晚是她的底线,这次无论童世旻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原谅他!
林岚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被砸晕的童世旻此刻正站在母女俩身后……
醒来的童世旻怒气更甚,他一把从林岚手中夺过手机,“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想报警是吧?老子真是……”童世旻咬牙切齿,一拳将林岚打倒在地,而后粗暴的拖着她往房间走去。
林岚的头磕在地上,眼神开始涣散。
年幼的舒晚一急,冲上去对着童世旻的手就是一口!
“我去!”童世旻吃痛,放下林岚,对着年幼的舒晚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咬老子?老子供你吃供你上学,你竟然敢咬老子!”
年幼的舒晚被揍的头晕目眩,只能松口。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被童世旻拖走,囚禁……
“不!”舒晚大喊一声,猛然惊醒。
她惊坐而起,身边一片冰凉。
褚时砚没在。
舒晚眉眼间的失落和萧瑟渐浓,但转瞬又松了口气。
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童年的阴霾始终环绕着,都快要压的她直不起背。
万一真的变成童世旻那样,只会害了褚时砚。
或许保持距离,也是一种办法。
想到这,舒晚起身缓了缓心悸,才匆忙赶去了医院。
抵达时,褚时砚正站在她的办公桌边看着什么,桌上还摆着冒热气的豆浆和鸡蛋。
舒晚愣住,心底某个角落冒出暖意。
走进一看才发现褚时砚的视线落在抗抑郁药上。
她顿时紧张起来,立即去藏。
不料手刚伸出,就被褚时砚握住。
下一秒,男人满含怒意的声音在舒晚的耳边响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抑郁症复发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
相关Tags: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