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厚看着瞎眼娘挤在人群里,站都站不住,凭她如何救自己。这时他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兰娘,眼睛一下亮了。
“兰娘,快想法子救我!”
兰娘看着陈厚,嘴角扯了一下,这人竟还有脸让她救他。
“兰娘,只要多筹一些银钱,便能救我了!我是你男人,等我高中后,让你风风光光的当官夫人!”
这时陈厚旁边的禁卫军踢了他一脚,冷声道:“偷用禁香,触犯律法,你还想参加秋闱,想的倒是美!”
陈厚被推着往前栽了两步,忙里忙慌回头找兰娘,“兰娘,我之前对不住你,往后一定对你好,想法子救我!”
队伍走了过去,兰娘看到了苏汐景,冲她笑了笑。
“兰娘,你在哪儿?”瞎眼婆子伸手摸索着找兰娘。
兰娘冲苏汐景行了个大礼,而后扶着瞎眼婆子往胡同里走去了。
“兰娘,厚儿可是犯了什么事?”
“偷用禁香。”
“啊,咱得想法子救他!”
“我没法子,您想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瞎眼婆子能有什么办法……”
“我一弱质女子也没办法。”
“便是拼了命也得救啊,他可是你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苏汐景看着兰娘和瞎眼婆子走远,她舒心的笑了笑,而后朝华裳阁去了。
眼下蔓香的事,刚在风口浪尖,那安宏躲在后面,最怕别人把他挖出来,这于她来说是最好的时机,救出胡掌柜,解封南红楼。
只是得罪安宏这等小人,往后少不了麻烦。
但想在金安立足,便不能什么都怕。
来到华裳阁,有伙计一眼认出她来,忙找来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见到苏汐景,不由皱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苏汐景淡淡道:“我找你们东家。”
“我们东家没空……”
“若来的是官府的人,他也没空?
苏汐景在华裳阁二楼包厢等了许久,那安宏才姗姗来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听掌柜说你要告发我?呵,你告发我什么?便是你能证明那蔓香是我让人放你南红楼的,可我一句话,官府的人照样装聋装哑,你有什么法子?”
安宏说着坐下,灌了一大杯茶水,神色有些急躁。
“老子没空跟你纠缠,识相的赶紧滚!”
苏汐景垂眸,金山着火,他虽然藏在背后,可也怕被人挖出来,此刻正着急忙慌的收拾烂摊子呢。
“既然安老板这样不通情理。”苏汐景抬眸看向安宏,轻哼了一声,“我们也只能向官府老实交代,我们确实在偷偷卖蔓香。”
安宏听到这话,不由抬头看向苏汐景。
“你要玩什么把戏?”
“我们的蔓香是从你安老板这儿拿的货。”
安农眯了眯眼,继而讥笑道:“你信不信,即便你们这样说,那京兆府也不敢来查我。”
“金山着火,宫里的一位贵人死了,朝廷必定会下令严查私种蔓香草,私制蔓香,私卖蔓香这些勾当,京兆府即便再惧你安国公府,也得走走形式吧。而安老板,这种时候,你应该不想惹上这种麻烦。”苏汐景淡淡道。
安宏大笑一声,“你威胁我,哈哈,凭你一个贱民竟敢威胁我?”
苏汐景看着安宏笑,静静的看着,待他笑够了,她才轻轻说了四个字:“蓬莱酒肆。”
安宏脸上的笑一下僵住,顺时转变成错愕。
“你……”
“安老板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有自己的手段。”她打断安宏的话,继而笑了笑,“我便说我们是从蓬莱酒肆拿的货,京兆府肯定要过去查查,不小心查出什么惊天大案,他们再惧安国公府也不敢包瞒吧,尤其死的还是萧贵妃,想来武威将军府也正死盯着这事呢。”
萧贵妃是武威大将军的妹妹,惨死在金山,而且还是在用禁香的时候死的,声名都毁了。他们若知道那庄子幕后老板是安宏,那安国公府就彻底得罪武威大将军府了。
安宏握紧拳头,阴沉沉的笑了,“得罪我,你不怕死?”
苏汐景淡淡一笑:“怕,但你安宏也不是只手遮天的。”
从华裳阁出来,苏汐景深深呼了一口气。
金山烧了,这件事闹得太大,安宏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麻烦,所以他妥协了。
可同时,她也像一根针似的插进了安宏的眼里,往后他会盯着她,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她。想起离开的时候,安宏阴恻恻的冲她笑着,她此刻就觉得脊背发寒。
晚一点,苏汐景带着子衿和南红楼两个伙计来到京兆府大牢外,等了不多久,胡掌柜被放出来了。
到底年纪大了,在牢里吃不下睡不香的,瘦了一大圈,此刻走路都腿软。
两个伙计忙上前扶住他,苏汐景也迎了过去。
“胡掌柜,您受苦了。”
胡掌柜摇了摇头,“我原以为出不去了,恐怕得死在牢里。便想着求东家给我收尸,烧成一把灰,送回大荣。我是怕留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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