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他的回答便是狠狠关上了房门。
岑芙颓然地坐在地上,突然有些脱力。
骤然的安静下,所有的哀痛愤怒都被压在了心口,整个屋子就像个巨大的牢笼,囚禁了她所有的生机。
她张了张嘴,连痛哭和呐喊都喊不出来,原是已然被逼到了绝境。
紧接着,门又被人打开。
乔娅得意笑着:“我早就说了,无论怎样,陌庭都会护着我。”
岑芙看向她,眼中恨得发红:“怎么,又来耀武扬威?”
乔娅却看着她大笑起来,眼神陡然一狠:“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话音刚落,岑芙就感觉口鼻被捂住,随后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书房里。
许砚谈站在窗台,那就“我恨你”一遍遍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中,如同自虐一般。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他心里突突的忽然不安至极。
“陌庭,饿了吧,吃一点东西吧!”乔娅端了一碗汤进门来。
许砚谈刚想呵斥她出去,忽然,别墅里的火灾报警器响起!
“滴滴——”的声音响彻老宅。
许砚谈跑出书房,却看见二楼主卧冒起了烟。
“岑芙!”他眼神一紧,向那里跑去。
“轰——”
下一刻,那房间一声震响,火光窜天而起。
大火烧了一整夜,整个宅子烧了大半。
火熄灭了,可岑芙在这场大火中被烧得尸骨无存。
许砚谈看着眼前的别墅,心里似乎某一块也跟着被烧焦了。
一旁的乔娅暗暗得意一笑,终于,这个心头大患没有了。
夜晚,许砚谈喝得酩酊大醉,而那个他跟岑芙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房子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她走了,好像也连带着带走了这个世界所有有关于他们一起的痕迹。
他不知不觉回到了岑芙以前的家,这个地方,结婚三年来,他明明只来过一次。
可现在,他竟只想来到这儿。
他艰难的爬上楼梯,醉倒在铁门外。
迷迷蒙蒙的伸出手,从两扇门的缝隙中竟真的找出了钥匙。
打开门,他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
房子被人打扫得很干净,看起来十分温馨。
他恍然想起来,这三年来。
每天,不管他回家多晚,客厅都会亮着一盏灯。
日复一日的等他回家。
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也不在了。
这个认知让许砚谈心里毫无预兆地涌起一阵疼痛。
他躺在岑芙睡过的床上,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让他觉得安心。
深夜,客厅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许砚谈陡然睁眼,忙起身去到客厅。
“岑芙!”他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打开灯,才看见客厅的窗户开了一半,有风从外面吹进来,凉透心扉。
原来,不过是风吹得窗子响了一下。
许砚谈眼神一暗,不是她,她不会回来了!
从这天起,许砚谈就一直住在了这儿。
他说不出原因,只是不愿意离开这个有着她痕迹的地方。
许砚谈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岑芙的存在。
可这个认知,让他心好似坠入了万丈深渊,只要一想,就像被扼住呼吸。
这天,他下了班,照常回了“家”。
一个老婆婆提着大包小包艰难地往楼上爬,突然,手里的袋子破了,东西掉在了地上。
许砚谈下意识接住了,帮着提到楼上。
老婆婆十分感谢:“谢谢啊,你人真好,之前住那房子的姐弟也是好人呢,当年心宁还在七号巷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呢,多吓人啊,也就心宁这善良姑娘肯救!”
七号巷?
那是他之前出事的地方!
许砚谈心里忽然一紧:“什么七号巷?救了谁?”
老婆婆拿着钥匙边开门边道:“救了谁就不知道了,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谢谢你啊,年轻人!”老婆婆说完,开门进了屋子。
许砚谈愣住了,一种深深的惶恐突然从脚底包围了他。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的手都不由有些发颤:“给我查,三年前我在七号巷受伤的时候,到底是谁救了我!”
傅氏集团办公室。
助理敲了敲门走进来:“傅总,这是侦探送来的调查报告,还有,外面乔娅小姐说要见您。”
许砚谈直直的盯着放在桌上的资料,眼神微沉,淡淡的说:“不见。”
外面的乔娅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些着急。
怎么会突然不见她呢?从前不管他再忙都不会不见她的,可这都几天了!
办公室里,许砚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调查报告,伸出了手。
资料上分明清楚明白的写着,当天岑芙把许砚谈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
南街的街坊邻居都认识她,的确是岑芙救了他。
而乔娅,是南街那边出了名的小太妹,抽烟酗酒,那附近的小混混都知道,她还是个惯偷。
当时偷了那条手链以后,她还在人前炫耀过。
可是越看,许砚谈的脸色就越是黑沉,心里翻涌起一阵阵剧痛。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认错了人,是他鱼目混珠,是他不分黑白!
居然,居然漠视着乔娅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害了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傅总,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是有关……温小姐的。”助理看他脸色不虞,试探着开口。
许砚谈强忍着心里滔天的怒意:“说!”
助理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警察调查过火灾现场,房间因为电线着火引起爆炸,整个别墅被烧得很严重,但……别墅的线路布置和安全保障您都很清楚,不可能出这样的意外。”
许砚谈心里很清楚,他住的别墅安保性是极高的,所有的安全隐患都有人定期排查。
除非岑芙是自己找死,不然不可能出事。
但是那天岑芙明明还那样坚定的告诉他,说她一定会让乔娅血债血偿!
可乔娅还安然无恙,她又怎么可能会自己想不开呢?
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手里的拳头握得骨骼作响。
“把乔娅给我带进来!”
助理被许砚谈这样冷到结冰的气场吓到了,连忙出去叫了乔娅进来。
乔娅进到办公室,还没有发现许砚谈黑沉的脸色,率先委屈得哭了出来。
“陌庭,你这几天都不见我,前两天才发生了火灾,我一个人住着很害怕的。”
听到火灾这样的字眼,许砚谈脑海里有根神经被触痛了,眼神如刀一般望向乔娅:“你自己做了什么!还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乔娅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听许砚谈这样跟他说话。
她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果然,这个女人才是最能装的,而他,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蒙蔽!
许砚谈拿起桌上的文件,径直摔在了乔娅脸上:“看完再装!”
乔娅被砸得一懵,捡起文件来草草瞥了两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将那些资料统统撕掉,忙拉住他的衣角解释:“陌庭,都是这些人胡说的,是他们害我,他们嫉妒我才这么说的!你不要信他们,你不能信他们啊!”
许砚谈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眼里升起令人胆寒的残忍意味:“好,那你说,那天你是怎么救的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乔娅只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这个男人捏碎,疼得眼泪都聚集在了眼眶,却又挣脱不开。
她结结巴巴开口:“那天……我喝醉了,记不清在哪里救的你了,是,是我打了急救电话救的你,你,你就给我这条手链,说让我拿好手链,然后……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听罢,许砚谈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你知道骗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别忘了,你手上还有一条人命!”
见事情败露,乔娅索性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她嘲讽一笑:“那又怎么样?许砚谈,你别忘了,岑芙手里的唯一罪证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哗——”许砚谈猛地一松手,乔娅没站稳,一下子摔坐到了地上。
乔娅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可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现在的她,可不是当初的她了,她既然敢从国外跑回来,那自然是有准备的!
许砚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凉:“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乔娅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地看着他:“那就走着瞧,反正岑芙这个蠢女人已经死了,我乔娅得不到的东西,她不也没得到?”
说完,她冷哼一声,大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对于许砚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唯一爱的,只有傅太太这个位置,还有许砚谈手里的钱。
提起岑芙,许砚谈心里又疼又悔。
“从今天起,我要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一脚踢开了办公室的桌子,对一旁的助理厉声吼道。
助理很少见他发这样大的火,连连称是,退了出去。
傅家别墅经历的一场大火,本来许砚谈是想要安排人重新修葺成原来的样子。
可是助理说了火灾的事情,他深觉这件事情一定有乔娅的手笔,便让人去查。
他就住在岑芙从前住的老房子里,虽说生活没有以前方便舒适,但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安心睡个好觉。
表面看上去,大名鼎鼎的傅总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只有许砚谈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生命在缓缓逝去的时光里慢慢变成一片空白。
岑芙的离去带走了他生命里仅有的暖意,他性子冰冷,对于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对乔娅好,也只是因为他以为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他从来没有过想要碰她的想法,唯一能让他产生想法的,只有岑芙,哪怕他一直误解岑芙,以为她是个贪心虚伪,工于心计的女人,他还是只会贪恋她的身体。
许砚谈不愿意相信这是爱情,因为亲手葬送自己爱人这样的认知,会活生生把一个人逼疯。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安慰自己难过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他只是暂时有些不习惯而已。
可是一个人拥有过温暖以后,再想回到自己冰冷的世界里,就没那么容易了。
“咚咚咚——”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许砚谈眼神一亮,上前打开门:“心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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