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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霜虚弱的靠在秦龙怀里，低声道，“我没事奶奶，就是恶心，眼前发黑，想吐……”说着又扭过头捂住嘴干呕起来。
老太太着急坏了，“好了好了，别说了，快，赶紧叫医生。”
莫诗韵安抚老太太道，“已经去叫了，您别着急，”说着有条不紊地吩咐莫明轩，“明轩，你先带他们去休息室，一会儿医生过来检查。”
莫明轩应了一声，扭头对秦龙道，“跟我来。”
老太太心不放心，“我也一块儿去。”
莫诗韵低声说，“您暂时先别过去，她现在吐成那样，也不说不了话，休息间不大，人多了空气不流通，您再着急上火，大家也周不过来。”
老太太冷静下来，“你说得对，”随后扭头吩咐钟美兰，“给老秦打个电话，医院那边调辆车过来，万一有情况，及时送医。”
秦龙他们刚走，陆旭升就闻讯赶来，一脸的焦急与关切，“老太太，亲家母，北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吐了起来？”
老太太也是忧心忡忡，但还是宽慰他道，“亲家公别担心，已经去叫医生了，等会儿就知道情况了。”
人群有人窃窃私语，“我看她吐的样子，有点像我怀孕的时候，该不会是有了吧？”
“确实像，这柳寒霜嫁过去也有三年多了，也差不多该有动静了。”
“这要是有了，周老太太怕是开心坏了吧。”
“你没瞧见刚刚周老太太说的话吗，说让她喜欢什么随便挑，就是对她那两个儿媳，周老太太也没这么疼过，这要是真怀上，给周家添一个曾孙，周老太太怕是更疼她了，说不定以后就是周家下一个当家主母……”
钟美兰攥着手，面色说不出的沉郁。
李太太在旁边听着这些议论，顿时就动了念头，她笑着上前，“老夫人，看来今天大家都得给您道声喜了。”
周老太太愁眉不展，她其实也想到了那方面，但是事发突然，她还没点心理准备，也不敢太确定。
于是她谨慎道，“先让医生看看怎么回事，不着急下定论。”
“这看不看都那么回事，咱们都是生过孩子的，那孕妇什么反应，打眼一看就知道，而且吐成这样，十有八九是男孩，您都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
周老太太皱起眉，“周家没有重男轻女这个风气，北柠要真是有了，男孩女孩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这些大家族哪个能做到一视同仁？
李太太也只当周老太太是碍于在人前，不好直说，便笑道，“是是是，都是周家的骨血，都是周家的喜事……”
眼见钟美兰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太太只好出声提醒这憨货，“李太太，周家添丁是大事，还是等医院检查过后再说吧。”
“这检查不检查都一样，你看那吐的架势，肯定是怀了的，周太太盼孙子盼了这么久，这回可算是得愿以偿了，回头定要宴请几桌才行。”
陈太太……
钟美兰没搭理她，走到老太太跟前，低声道，“妈，老秦已经联系医院了，我先扶您去休息一下，您已经站太久了。”
老太太做过关节置换，不能长时间久站，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拒绝。
随即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徒留李太太在原地发愣。
她后知后觉道，“陈太太，我怎么瞧着周太太不太高兴呢？”
陈太太淡淡一笑，“周家要是有喜事，周太太自然高兴，但是得看是不是喜事。”
李太太听得云里雾里，“怀上了不是喜事吗？”
陈太太抿起唇，“李太太，你记住一句话，少说少错。”
说罢，也不等李太太再次开口，转身隐入人群。
————
到了休息室，秦龙将人放在沙发上。
柳寒霜虚弱的躺在沙发上，小脸白森森的，看上去很不好。
莫明轩接了一杯温开水，回来的时候，秦龙正坐在沙发边拿着纸巾给柳寒霜擦拭额头的汗珠。
他顿了顿，走过去将杯子递过去，“慕深，先喂她喝点水吧。”
秦龙接过来，看了柳寒霜一眼，却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捏着柳寒霜的下巴就要贴上去。
柳寒霜一巴掌拍开他，坐起身瞪着他道，“你恶不恶心！”
当拍偶像剧呢，还嘴对嘴喂水？
她动作迅速，出手果断，哪儿还有半点刚刚虚弱的样子？
秦龙神色自然的将水咽了下去，淡淡道，“不装了？”
柳寒霜噎了一下，僵硬的看了眼震惊地目瞪口呆的莫明轩，随即干咳了一声道，“也，也不算全装。”
随后纳闷道，“我演的那么逼真，你怎么看出来的？”
秦龙将水放到一边，瞥了她一眼，“就你那五毛钱演技，你也就能骗骗别人。”
柳寒霜……
秦龙鄙夷道，“装什么病不好，装怀孕，你不知道医生一来，你就全露馅了吗？”
柳寒霜牙痒痒，“你以为我愿意啊，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半会儿我哪有别的主意，总不能装晕吧，再吓到奶奶。”
秦龙横她一眼，“这么说装怀孕还算你有良心了？”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自作主张替我答应的？”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莫明轩出声打断二人，“北柠，你没事吗？”
柳寒霜立马收起面对秦龙时候才有的獠牙，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特殊情况。”
秦龙眼角抽了抽，她是学过变脸吗？
柳寒霜将台上那个镯子的来历讲了一番，莫明轩这才清楚原由。
原来她搞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周家去拍那个镯子。
那镯子是从她这里易手出去的，而且手段不怎么光明，所以她一直怀疑今晚这是个局，针对周家，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针对她的局。
有人想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莫律师，你姑姑和安世杰很熟吗？她为什么会帮着安世杰卖这个镯子？”
“安世杰？”莫明轩怔了一下，“我听姑妈说，这是小姑父的一个朋友挂售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小姑父暂时没有征得爷爷的同意，所以我们跟他并不是很熟，很少有说话的机会。”
闹了半天，原来这小姑父还名不正言不顺，看来也打听不出什么。
“你还有心情管这些？”秦龙见她对着莫明轩温声温气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一会儿医生就来了，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圆你的谎吧。”
柳寒霜说，“圆什么谎？我又没说自己怀孕，都是他们臆想的，医生来了就说吃坏肚子了。”
“你以为医生是傻子？”
“大不了就收买一下嘛，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龙眼角抽了抽，她这是哪儿来的三观？
莫明轩笑道，“不用那样，医生是我朋友，待会儿我同他讲一下，他会配合的。”
柳寒霜弯起眼睛，“莫律师，你人真好。”
秦龙突然觉得后槽牙有点痒，忍不住顶了顶。
————
老太太一行人在休息室外等候，医生进去片刻后就出来了。
陆旭升急切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说，“不打紧，就是有点轻微的食物中毒。”
此话一出，场上人神色各异。
老太太愣了一下，她还没开口，陆旭升就着急道，“食物中毒？不是怀孕吗？”
“不是怀孕，她那脉象就不是孕妇的脉象，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莫家的私家医生，自然不可能连弄错这个。

老太太表情立马失落起来，但还是问道，“那食物中毒严重吗，对身体影响大不大？”
“她这个症状比较轻微，我已经开了药，回家按时吃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周景阳撇撇嘴，吓她一跳，还以为柳寒霜真怀上，闹了半天还是那个不会下蛋的鸡。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神难掩失落。
钟美兰轻声道，“妈，您也别太难过，这事儿也急不来，眼下北柠身体最重要，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老太太点点头，扭头冲陆旭升道，“亲家公，你也进来看看吧。”
陆旭升知道陆若没有怀孕后，那份热忱早就散去了，见老太太开口，忙道，“孩子这会儿难受，怕也是说不了话，我改天单独过去看她。”
老太太也就没再多言。
等她们进去后，一直跟在后面的白慧珠才现身。
“怎么样？几次三番阻止周家竞拍，你还敢说你这好女儿不是故意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忙，甚至说镯子能退的事，我怀疑都是在骗你。”
陆旭升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升哥，我怀疑她可能知道当年的一些事了。”
“不可能！”陆旭升立马否决，“当年的东西全都销毁了，她能知道什么？”
“我也希望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升哥，我们得做好防范，你不能太信任她。”
陆旭升阴沉着脸，半天才道，“我心里有数。”
————
众人进来的时候，柳寒霜脸色苍白的躺在沙发上，听见动静，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老太太赶紧道，“别动，好孩子，你躺着就好。”
“奶奶~”
老太太慈爱道，“怎么样，这会儿好点没有？”
“还是有点反胃，不过比刚刚好多了，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本来以为……”老太太顿了顿，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好好把身体养好。”
这边老太太在跟柳寒霜低语，那边钟美兰的手机上突然收到短信。
她低头看了一眼，眉头轻蹙，眼神陡然沉了沉。
随后抿起唇，收起手机，上前道，“妈，不然我们先送北柠回去吧，反正这展出也差不多快到点了，您也站太久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老太太点头，扭头对秦龙道，“你把北柠送我车上，我车上有床，她躺着会舒服些。”
莫诗韵作为东道主，慰问几句后，就莫明轩替她送众人离开。
老太太年纪大了，腰腿不好，所以她的车设计得格外舒服，只是柳寒霜此刻却享不了这个福。
老太太在跟前嘘寒问暖，她心里既感动又愧疚，甚至想要不然直接跟老太太说实话算了，但是话刚到嘴边，就见老太太递过来一颗话梅糖。
“北柠，嘴里难受吗，要不含一颗糖，看看会不会好点，不喜欢这个味还有青梅，陈皮，你想要哪个味？”
秦叔在前面道，“夫人，少太太不是怀孕了，这些酸糖不顶用，前面盒子里有薄荷糖，您剥一颗给她，兴许会好受点。”
柳寒霜瞬间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老太太盼曾孙盼到车里都时时刻刻备着孕妇爱吃的东西，她却装吐，让老太太空欢喜一场，越想心里就越愧疚。
“青梅吧，奶奶，我喜欢青梅味。”
老太太就给她剥了一颗，“吃了糖，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柳寒霜“嗯”了一声，乖乖闭上眼。
到了御苑，秦龙过来抱她下车，老太太本来不打算进去了，钟美兰道，“妈，进去坐坐吧，我们也挺久没有来慕深这儿了。”
老太太本来想说她下午刚来过，转念想到自己骗大儿媳的话，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那就进去坐坐。”
秦龙把人抱到卧室，钟美兰也搀扶着老太太跟了进去。
柳寒霜装病装得浑身难受，手指悄悄掐了下秦龙的腰，示意他赶紧把人送走，时间再长点，该露馅了。
秦龙回了她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
等秦龙给柳寒霜盖上被子，老太太又不放心的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叮嘱。
甚至怕柳寒霜吃不好，要把家里的厨子调过来。
这一聊又是半天。
柳寒霜如坐针毡，“奶奶，不用的，家里阿姨做菜也挺好的，已经很晚了，您早些回去休息，不然身体要吃不消的。”
老太太见她脸色还不大好，也就不忍心叨扰了，“行吧，你好好养身体，我过几天再来。”
秦龙将老太太搀扶起来，眼看老太太要出门，周景阳突然道，“妈，奶奶，你们看这是什么？”
柳寒霜皱起眉，瞥见周景阳手里的东西，表情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