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他越是如此,我越想欺负他。
趁他不备上前抱住他,亲昵地在他胸膛蹭了蹭。
嗯!胸肌挺壮!
「可是我们每晚都要睡在一起,你要搂着我、抱着我、亲亲我,才能入睡。」
他浑身僵硬,面红耳赤,忍了忍,没忍住,将我一把推开。
「你······」
「我不知羞耻。」压抑着笑意,替他把话说完。
他冷着脸,胸膛剧烈起伏,「你我虽为未婚夫妻,但未举行成亲之礼,此举不合规矩。」
没搭理他,走到床边,熟稔地坐下,拍拍柔软的床褥,「真的很舒服哦!你确定不要一起吗?」
他瞪了半晌,轻咳一声,落荒而逃。
「哈哈哈!」
我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从昨天醒来,他明明一副疏离的态度,却强迫自己接近我的模样。
小样!还治不了你。
春节临近,街上的年味愈发浓,到处挂满红灯笼,卖烟花爆竹的小贩沿街吆喝。
下午抽空带二牛扯了几匹布料做成衣,这厮好似偏爱白衣。
这喜庆的日子我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除了白色,其余颜色的料子全要了。
布店老板屁颠屁颠地殷勤着。
这家伙还在生闷气,脸色极臭,和我隔着两尺远。
我笑笑不作声,悠哉地看着老板给他量尺寸——赏心悦目。
男人嘛!不能惯着。
这个时候,我爹的猪肉铺以及我的小饭馆都是最忙的。
想到做饭的油烟通常对皮肤伤害比较大,又看看二牛那俊俏的小脸。
我将二牛扔给了我爹,让他帮忙收钱打下手。
小饭馆生意红火,进店就看到刘婶忙活。
倒不是吃饭的客人多,而是很多人来买半成品。
我将糖醋里脊,红烧排骨,鲜淋酥肉,梅菜扣肉,酱香红烧肉······
做成半成品推出,没想到赚得盆满钵满。
小镇的人大多忙碌了一年,只留年底这几天歇息犒劳自己,所以菜品的分量价格都特别实惠。
眼见日头偏西,我伸伸懒腰,嘱托刘婶关了店早点休息。
看着手里提着的食笼,会心一笑,「罢了,罢了,自己的小奶狗还是得疼疼。」
走到猪肉铺门前,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长龙似的队伍。
平常这个点,猪肉铺早就关门了,今日怎么······
排队的还都是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面露羞红,交头接耳。
我跨过人群,走到队伍最前端,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男子长躯凛凛,宽肩窄腰,白衣胜雪,黑发潦草地扎着,飘飘逸逸,相貌堂堂,微风飘拂,勾人心魂。
眉头平缓,手起刀落,案板上的大棒骨裂成两半。
我吞咽口水,不是被他妖精似的美貌所惑,而是心底有些后怕。
要知道平常我爹砍这猪棒骨,都要撸起袖子,抡起刀子,铆足力气砍下,他却看起来没费多少力气。
不禁想到让我抛却后脑的一件事,二牛这失忆不知道会不会恢复?什么时候恢复?
这要想起来,发现我骗他,不得也把我砍了。
男子发觉有人看他,抬起头来眼眸不乐,看到我后眉梢带喜。
放下砍刀,跑到我面前,委屈地看看我又瞅瞅这长队的大姑娘小媳妇。
回过神,望着他这双水嘟嘟的小狗眼,这是被她们骚扰地委屈上了。
「娇娇,擦汗!」他撒娇道。
我掏出手帕,仔细为他擦拭额间细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把我丢在这脏兮兮的地方,还让这么多豺狼看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听着他的控诉,我偏过头轻咳一声。
将手中的食笼,递给他,摸摸他头顶柔软的头发。
走进肉铺,瞅见坐着嗑瓜子喝茶的小老头,抬脚踹了上去。
我一把杀猪刀砍在砧板上,冷笑一声:「各位大婶大嫂、姊姊妹妹,这位是我孟娇娇还未过门的夫婿,等成亲那日定请各位饮杯喜酒,感谢各位光临小店,天色渐晚,就先不打扰各位买肉了。」
说完领着二牛往家走,徒留面面相觑的众人以及嚎叫的我爹。
自那天起,二牛说什么也不去肉铺,一是他有洁癖,嫌脏;二是他不想被那群女人当猴耍。
见我不勉强,我走到哪,他便跟到哪,俨然一个跟屁虫。
一般白天,我都在小饭馆忙活,他就给我洗洗菜,打打下手。
炒菜时,总感觉背后有道凌厉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我,偶尔转头逮住,他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粲然一笑。
因为二牛的到来,我家今年的春节相比往年热闹些。
年节一过,我爹便热火朝天地开始张罗我的婚事,见识过二牛砍棒骨,我爹对这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女婿打心坎满意。
闲来无事,二牛在街上支了个摊,帮附近的人写写信,赚点零钱补贴家用。
对于成亲,他不主动也不拒绝,不清楚抱着什么态度。
望着早出晚归的二牛,我越发蔫蔫的。
这就像你饥肠辘辘时,面前摆着一盘酱肘子。
吃吧!能饱腹但有五成可能被毒得七窍流血;不吃吧!饿得难受还舍不得。
这一矛盾,直接矛盾到我披上嫁衣,盖上盖头,坐在大红喜床上。
房外觥筹交错、谈至兴浓,我心底躁动异常。
如今二牛失忆,我虽救他一命,却携恩图报,意欲骗婚。
见到他时虽是书生打扮,若是家中已有未婚妻,又或者通房小妾成群,我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再者在这个穿衣布料讲究礼法要求的时代,初见他时那身白衣,布料上乘,身份绝不是普通人。
若有一天,他想起一切,秋后算账,我这就是自掘坟墓。
真是被美色眯了眼,常言道:留得小命在,不怕没男人。
打定主意,掀开盖头,朝门口走去。
趁着天色已晚,大伙正好喝高了,放走二牛正合适,再不济明天背上被逃婚的名声。
正欲开门,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来人正是二牛,他脸颊挂红,步伐蹒跚。
不会喝大了吧!
这可怎么走?
刚想上前搀扶,就被人一把拽入怀中,不待我反应,一只大手擒住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反应过来,我挣脱双手,向外推拒他的肩膀。
「你喝多了,冷静一点。」
抬眼看去他眉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一层雾气。
突然想到上妆时,我爹的老相好孙姨说要送我一份大礼,难不成她给二牛下了虎狼之药。
男人见不配合,眼中闪过一抹恼怒,像麻袋似的把我扛在肩上,向大床走去。
砰的一声,我被丢在大床上,随后厚重的身躯直接压过来,将我双手举过头顶。
「清醒一点,否则你会后悔的。」我试图将他弄醒。
无奈男女力量相差悬殊,他像揉面一样,把我在床上揉来搓去,只留我声声惨叫。
半晌,云雨初歇。
我瘫在床上,浑身的骨头像被人打断重塑般酸痛,连抬起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睡着的男人很乖,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垂落。
我偏过头,怒瞪罪魁祸首。
倏尔,男人睁开猩红泛着血丝的双眸。
毫无准备,倒是被他吓得一惊。
尴尬间,我扯扯嘴角,苦笑道:「醒了?睡得可还好?」
啊——
不要误会,这声惨叫是我的。
再睁眼我已然趴在了地砖上。
是的!我被这家伙一脚踹到了地上。
我揉着险些断掉的腰,气愤地指着床上一脸茫然的男人,怒吼道:「梁二牛,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男人反应过来扯过一旁的被子护在胸前,裸露的肩膀上布着几道鲜红抓痕,退到墙角,一副八点档泡沫剧被霸凌了的小媳妇模样。
一拳打到棉花上,有劲使不上。
我直接被气得哭了出来,「梁二牛,你丫得太欺负人了,你刚刚如狼似虎,现在还动手打我。」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休了你。」
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见我哭狠了,他移到床边,「我不是,你别······」
开口欲说些什么,我哀怨声更大,他一脸颓色地低下脑袋。
许是闹得动静过大,把我爹惊了过来,「你俩年轻气盛,悠着点,懂得细水长流。」
我收了哭声,将头埋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知道了,您歇着去吧!」意识到似有不妥,二牛又补充了声,「爹!」
他不知何时爬下床,将我从地上抱起,轻放进被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