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书房里，她的夫君程砚安和废后霍氏三天前带回来的孤女紧紧抱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
萧静雅气得发抖，正要冲进书房，身后忽然有人大力扯了她一把，接着霍氏霍氏的训斥就传来。
“没眼色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打扰他们！”
刹那，萧静雅的心凉到了谷底。
打破未婚苟且，怎么反倒是自己这个正妻的错了？
她望向屋内，他们二人虽已松开，但程砚安一脸冷漠，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那孤女还一脸挑衅望来。
“还不滚！”霍氏十恶不赦赶人。
萧静雅握紧衣摆，她知道程砚安母子不喜自己，所以这三年，她从不拒绝他们的任何要求。
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底线。
她挺直腰背，头一次硬气反驳：“母亲，您虽然被废，从前好歹也是母仪天下的国母，怎么能做出这种放纵无媒苟合之事？”
这话，仿佛戳中了霍氏的肺管子。
她怒着脸，狠狠甩下一巴掌：“萧静雅！你竟敢质问我？”
“啪”的一下，萧静雅半边脸瞬间红肿。
她下意识望向程砚安，他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心疼。
占卜被反噬的心口，又痛了起来。
耳边，霍氏还在厉声数落。
“实话告诉你吧，芊芊可不是孤女，乃是本宫的侄女，是昨天官复原职的西晋丞相之女，景儿的青梅竹马。”
“要不是景儿恨你拆散了他和芊芊，他也不会成亲三年都不碰你。”
“你不会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一直霸占景儿的正妻之位吧？等我们出了皇陵，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
一句句刻薄，颠覆了萧静雅的认知。
成亲之前，她明明查过，程砚安并没有心仪的女子。
所以她才以为，自己在他落难的时候陪伴，可以换来他的真心。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萧静雅无法接受。
她不顾红肿的脸，迫切走进屋，拉住程砚安求证：“我不信！这些都不是真的，对吗？”
程砚安却蹙眉甩开她，满眼冰寒：“你碰孤的每一下，都让人无比恶心！”
话如利刃，刺得萧静雅心头剧痛。
——情迷镜中花，徒为她人做嫁纱。
原来卦象说的没错……
程砚安喜欢别人，她求得真心就如镜中花，从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
心神连续受创，回到房间萧静雅就呕血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屋外已经黄昏。
萧静雅猛然记起，西晋皇族三月春祭，皇子都要献上礼物，今日是最后一天！
程砚安烧了白虎，她忘了备其它东西了！
她忙往书房奔去，刚到花园，却见仆人们纷纷朝大门外搬东西，还高声议论——
“多亏了霍小姐在圣上面前美言，圣上不仅将殿下放出皇陵，还把皇子府归还给了殿下，我们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像有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卑贱的商户之身嫁给殿下，害得他被天下人耻笑！”
“等休了秦氏，殿下就会迎娶‘天命之女’，恢复太子身份指日可待，霍小姐真是殿下的福星！”
萧静雅越听越觉得不对，‘天命之女’是自己，跟霍芊芊有什么关系？
她疑惑冲出人群，正好撞见拐角走来的程砚安。
还不等她说话，就见对方骤然沉脸：“你来做什么！”
萧静雅一僵，小声解释：“我只是想帮你……”
“区区商户女，你能帮我什么？”程砚安嗤笑一声，双眸更加冷情，“莫非你靠钱嫁了我一次，就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解决？”
“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静雅摇头，但碍于和师傅的承诺，她也无法将真相说出后。
“夫君，请你相信我。只要过了明天，我会比现在的我好十倍，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
“够了！”程砚安推开她，不耐朝前走，“一个满身铜臭的女人能有什么能耐，你以为你是‘天命之女’吗？”
“可我就是——”
萧静雅的急切还没安定，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参见天命之女！”
第3章
萧静雅心头一紧，自己什么时候泄露身份了？
回过头，却见到一身盛装的霍芊芊款款而来，众人拜见竟然是霍芊芊！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跟来的霍氏便厉声训斥：“大胆贱民，见到‘天命之女’还不赶紧跪拜！”
要她这个真的‘天命之女’给假的‘天命之女’下跪？
霍芊芊也不怕折寿！
萧静雅深呼吸一口，扭头紧张看向程砚安。
“她是假的，‘天命之女’乃天道钦定占卜神士，冒充者如违天道，轻则丧命，重则全族遭——”
“够了！”
程砚安发怒，视线锐利如刀刺向萧静雅：“算计，善妒，现在还大胆冒犯六国尊敬的‘天命之女’！”
“萧静雅，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孤不知道的恶心东西？”
轰然一下，萧静雅血色尽失。
忍下眼眶的湿润：“夫君，三年来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一旁的霍芊芊走过来，高调发话：“秦姐姐，就算你嫉妒我和景哥哥门当户对，也不该这般撒谎污蔑我。”
“我若不是天命之女，怎么能助我爹重获宰相之位？而我能帮霍家东山再起，同样也能帮景哥哥拿回太子之位，甚至一统天下！”
“你若是真的为景哥哥好，就不该纠缠他，而是主动向圣上请旨和离才对。”
话落，废后霍氏迫不及待补充：“萧静雅，你以低贱商户之身霸占了我儿正妻之位三年，不杀你已经是仁慈。”
“识趣的话就乖乖按芊芊说的去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唱双簧一样的流利配合，可见他们预谋已久。
萧静雅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视线缓缓看向程砚安。
男人眉目冷峻，一如初见。
她当年一眼沉落，为他放弃了所有，只盼他能回应她一分……
压下难堪，她问：“夫君……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程砚安却径直略过她，走到了霍芊芊身侧：“走吧，我接你去正院。”
两人相携离去，好不亲密。
死死凝着男人的背影，萧静雅只觉得心头在滴血。
自己的这场情，真的没有救了吗？
……
最后，萧静雅被关进最偏僻的小院。
一封‘请旨和离书’就放在桌案上，等着她签字画押。
暗卫闻讯，避开人来见她：“主子，是您为了助程砚安重登太子之位，才辛苦周旋把霍家从流放之地救出。”
“他们转头竟让人竟然冒充您，还把你关起来，真是白眼狼！可要派人揭穿他们？”
大约是气狠了，萧静雅此刻却已然平静。
“先等等，我要看看他们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
话落，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暗卫躲进阴影处，不一会儿，霍氏身边一个嬷嬷盛气凌人走了进来。
“哐”的一下，将一个盛着衣服的托盘扔在桌上。
“殿下今晚在皇家梅苑举办洗尘宴会，殿下大发慈悲赏你机会，让你穿上这身衣服赴宴！”
说完，嬷嬷就转身离开。
萧静雅打开衣服，发现这竟然是皇子妃的正统宫装！
让她穿这个赴宴，不就相当于认可她是正妻？
程砚安到底是怎么想的？
……
日落西霞。
萧静雅被人带到了皇家梅苑。
虽还不到宴会时间，但抵达梅苑的人已经不少，她按照仆从给的消息，去不远处的厢房寻找程砚安。
到了门口，萧静雅正了正发髻上的金凤步摇，这才推门进屋。
“夫……”
可她还没来得说完话，门侧忽然窜出一个陌生男人，一把抱住了她！
“你是谁？！”
反应过来，萧静雅刚要挣扎，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厉呵：“好你个萧静雅！你竟敢大庭广众之下跟人苟且！”
第4章
萧静雅挣脱开，回头就见霍氏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
此情此景，萧静雅哪还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果然，就听霍氏迫不及待定罪：“来人，立刻把这对狗男女捂住嘴抓起来，等候处决！”
话落，事先待命的几个侍卫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抓走了那陌生男子。
眼见他们朝自己扑来，萧静雅头一回展露出睥睨气场：“我是圣上下旨钦定的儿媳，我看谁敢动我！”
圣上恢复了程砚安的皇子身份，可没有恢复霍氏皇后的身份！
侍卫吓得不敢上前。
霍氏被当众顶撞，当即大发雷霆：“给你脸了！我还治不了你？”
说着，她上前一耳光就要打了下来——
“啪！”
这一次，萧静雅却抬手握住了霍氏的手，目光直视对方。
“我敬您一声母亲，是因为我心悦您儿子。但这并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污蔑，凌辱我的资本！”
说完，她一把甩开霍氏。
霍氏养尊处优惯了，直接被甩得踉跄几步，被身后的婆子扶住。
她没想到向来懦弱听话，指东不敢往西的萧静雅竟如此大胆，气得发抖：“真是反了！你这贱——”
“程砚安在哪？我要见他。”萧静雅冷脸打断。
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柔柔的一句：“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
萧静雅抬头望去，一眼就见到了人群外，并肩站立的霍芊芊和程砚安。
“景儿你总算来了！快把萧静雅这贱民废了！”
霍氏的辱骂像是一个讯号，人群接二连三告状——
“殿下，这萧静雅胆大包天，刚刚和野男人在这私会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商户女就是粗鄙不堪，穿着皇子妃的宫装还不知检点！这不是故意打皇家的脸？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这等无耻的恶妇，殿下还是听娘娘的，趁早休了吧！”
……
程砚安的脸色逐渐冷冽，戾气阴沉宛如要杀人。
“萧静雅，你怎么说？”
若是从前，萧静雅这时早就慌的卑微讨好，生怕他误会。
如今，她只觉得透心凉。
衣服是程砚安派人送来的，他能不知道她的冤枉？
为了爱他，她将自己低进了泥里，何曾想到他竟用别的男人玷污她的名节……
她的情，终究是错付了。
萧静雅红着眼，一步步朝程砚安走去。
“你厌我以商户女的身份嫁你，可若不是我，你三年前刚到皇陵的那场高烧，就已经要了你的命。”
“说我不堪，但我行得正也坐得端，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爱你这三年，我问心无愧。”
“可程砚安，你敢说你无愧于我吗？”
四目相对，程砚安眼中却只有浓烈的厌恶：“你自己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还有脸质问孤？”
此话，等同于当众定了她的罪。
萧静雅死死握紧攥紧手心，可还是止不住心口的疼。
三年情局，她输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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