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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给沈城当了五年的首席秘书兼情人。

她心里清楚，他对她只有游戏，没有爱情。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家里催着她赶紧辞职回家相亲，于是，她给沈城做了一个积分表，等到扣满一百分就彻底离开......

这天，楚楚在机场送走匆忙去找白月光的沈城，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木然的拿出那张积分表。

在上面郑重的写上最后一笔——沈城不喜欢我，-100 分。

半个月后。

沈城在回国的飞机上，看着一旁因为疲惫睡过去的楚楚，明明这半个月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楚楚也不似从前一般排斥他，但沈城却也没那么高兴。

反而这半个月过的非常不习惯!

在不习惯什么?

似乎是不习惯那个从前哪里都陪着他去,事事都会先帮他安排好的人，这次居然不在。

令他每天情绪格外的低。

下飞机后，沈城让司机送楚楚回去,自己则迫不及待的回了铭宇。

他不会承认，自己此刻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楚楚!

可到了公司之后，电梯直达顶楼总裁办，他却仍然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秘书们眼睁睁看着老板的脸黑了下来。

走进办公室，他看见桌上有个盒子，沈城眼神一暗，走近一看，脸色更加难看。

最上面，是一封辞职信，写着楚楚的名字!

而盒子里其他的东西……有多张银行卡、车子钥匙、各种奢侈品，全是他过去送给她的!

沈城咬牙:“楚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他还发现里面有张纸，拿出来一看，黑眸里瞬间情绪翻涌。

沈城对我态度差-5 分
沈城当众讽刺我一 5 分
沈城害我被泼酒-10分
沈城不管我的死活-10 分
沈城拿钱侮辱我-10 分
沈城不喜欢我 -100 分!

他捏着纸张的手逐渐用力，差点把纸捏破。

这是……楚楚给他做的积分表?
最后写着他所有的分都扣完了，那，扣完了的结果，是什么?

看着那封辞职信和这些全部被还回来的东西，沈城仿佛知道扣完的结果是什么了。

几秒后,他猛地将纸摔在桌子上，用暴怒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并暴躁的把助理叫了进来。

“给楚楚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见我!”

助理眉心一跳，为难的开口:“夏秘书，恐怕来不了了……”

沈城狠厉的抬头:“为什么?”
助理犹豫着拿出一张红色卡片：“您自己看吧！”
沈城接过那卡片，竟是张结婚请柬!
而当他的目光顺着往下，赫然在新娘的名字上看到了楚楚两个字。
而结婚日期，就是今天!

——————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收好。”
清晨，六点四十分，楚楚一身酸痛的从床上辗转醒来后，一张银行卡便扔到了身上，她微微一愣，接着便面色如常的接住。
看向面前冷漠俊美的男人，扬起一抹笑：“谢谢裴总。”
男人没回，下床熟练的走向浴室。
房间里，楚楚的笑容已经隐去，那张卡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刺得掌心微痛。
沈城，宁宇集团总裁，云城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所有人都知道，楚楚是沈城身边待得最久的女秘书。
他挑剔严苛，龟毛又麻烦，身边每一任秘书都待不过3个月。
可偏偏，就是楚楚，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无他，因为她能把沈城上到工作下到生活的各种要求完成的近乎完美，仿佛就是天生为沈城而生的一样。
而在三年前，他在一次酒局中不慎中招后，楚楚还帮他以身解药。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秘书的本职工作，但楚楚做的心甘情愿。
因为她喜欢沈城，很早就喜欢了。
没有人知道，为了来到他身边，楚楚做了多少努力。
所以她了解他的各种喜恶，能满足他各种挑剔的要求。
但显然，她的深情从未得到回应，两人第一次偶然发生关系后，楚楚原想鼓起勇气吐露心迹，结果沈城清醒后直接递给她一张卡，生生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私人牵扯，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就得接下他的钱。
之后，两人阴差阳错的又有了几次，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便固定了下来，只是每次，他要么给钱，要么会问她想要什么，房子车子奢侈品，倒是从不吝啬。
楚楚叹了口气，将卡放进抽屉里，下床穿好衣服。
这时沈城也已经从浴室出来，高大威严，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床头的手机响起，楚楚看了一眼名字，是那个娱乐圈很火的一线小花。
她目不斜视的将手机递给沈城。
接通后，那边甜腻娇软的嗓音飘了出来，“裴总，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沈城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那边又卖乖取宠了一阵儿，他才终于发善心般轻笑了一声。
嗓音微哑，却莫名好听。
几秒后，他淡淡道：“行了，我等会儿顺路去探班。”
离开前，他对楚楚道：“我先走了，你下午再去公司。”
楚楚顺从的点头：“需要帮您准备探班礼物吗？”
沈城静静看了她一眼，语气似是讥诮：“夏秘书倒是真的很专业。”
像是在讽刺她刚跟他睡完，就能面不改色的为其他女人准备礼物。
楚楚笑得恰到好处，看不出别的情绪。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城没再说话，离开了公寓。
他走后，她紧握着的双手才缓缓松开，漂亮的眼眸微垂，心头一阵酸涩。
她又不是机器人。
不是不在乎其他女人，只是跟在他身边五年，早就看得麻木了。
不一会儿，家里电话打了过来。
不出意料，又是催她离职相亲的。
“纯纯，这工作那么忙，天天加班，还老是喝酒喝到进医院，妈妈很担心你，你辞职回家吧。”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楚楚握着手机也沉默了。
她今年27，年纪的确不小了，父母都是普通人，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女儿结婚生子，可她却飞蛾扑火般爱了沈城许多年。
如今，也早就明白他不可能会爱上自己。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让父母担心，缓缓道：“妈，再给我三个月时间吧，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再回去。”
夏母这才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楚楚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表格。
五年了，她知道自己该放弃了。
所以，这是她给沈城做的积分表。
如果三个月内，他扣满100分，她就彻底死心；
如果加满100分，她就正式告白一次。
想着沈城刚才下了她的床就立刻去找别人的行为，楚楚拿出黑笔在表上狠狠添上一笔——
不守男德，扣5分。

第二章

事实上，沈城也根本没有“男德”这个东西。
身为宁宇总裁，他身边向来女人无数。
不过都是玩玩而已，很少有人能真的留在他身边。
外人皆说他薄情无心，但楚楚知道，沈城有心，不过，那只属于一个人。
像今天这个打电话讨宠的女明星，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讨他开心了他便宠宠，若触到了他的脾气，那这位爷也立刻翻脸无情。
只是楚楚没想到，他这次会翻脸的这么快。
时间刚到中午，她就接到了女明星经纪人的电话。
“夏姐，您快来一趟吧，裴总发了好大的火，露露都被吓哭了。”
露露就是那女明星，向来八面玲珑最会讨人欢心，竟还会触了沈城的霉头？
楚楚赶紧打车去了片场。
一地的玻璃碎渣，果然发了很大的火。
她抬眼看见那坐在休息室角落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楚楚先是一愣，便立刻明白了原因。
黑长直、白裙子、清雅淡妆。
全是跟露露美艳女星人设相反的打扮，明显是在刻意模仿别人。
但模仿谁不好，模仿那个人。
楚楚摇了摇头，走向脸上铁青的男人，见他手上还有缕缕血迹，大约是摔东西时伤到了，她转头客套的对经纪人说：“抱歉，损坏的东西会照价赔偿，我先带裴总去处理伤口。”
经纪人一脸不舍，沈城这个大腿可是他们努力了好久才抱上的，谁知道露露会突然得罪他。
她恳求道：“夏姐，你帮露露求求情吧。”
楚楚礼貌开口：“好聚好散，以后露露小姐不必再找裴总了。”
经纪人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接着，她帮沈城拿好东西：“裴总，请。”
男人一脸冷漠的起身。
露露还想挽留，娇滴滴道：“裴总……”
他微微停下，声音低沉如水：“下次再学她，我保证圈子里不会再有你这个人。”
露露瞬间僵住，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离开后，楚楚送沈城回了他自己的别墅，她也没离开，而是帮他包扎伤口。
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球擦掉血迹，沈城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失神地坐着。
她知道，他又想起那个人了。
楚楚默默地帮他包扎好：“裴总，伤口没好之前不要沾水。”
他不走心的“嗯”了一声，便起身直接往卧室走去。
“砰！”
门关上后，楚楚叹了口气，顺手帮他收拾下有些乱的客厅。
然后发现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架钢琴，既不是名牌也不是最新款，一架看上去已经很旧的普通钢琴，却能让一向挑剔的沈城把它摆在家里。
盯着那台钢琴，明知不该，楚楚却还是走神了。
她想起了和沈城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她15岁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
那次她遇到了一个色狼评委，被堵在后台险些被欺负，比赛在裴家名下的华荣剧院举办，沈城路过救下了自己，他顺手而为，也从来没有记住过她。
但那天下午他携光而来的画面，楚楚记了好多年。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钢琴前面，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琴键。
可下一秒，一道暴怒的声音打碎了这温情的回忆。
“谁让你碰这台钢琴的！”
沈城不知何时出来了，大步走过来将她抚摸琴键的手狠狠甩开。
她手被甩的生疼，讷讷道：“抱歉，我只是……”
看见他像擦什么脏东西一般擦她摸过的地方，楚楚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冷声道：“滚。”
楚楚低着头，狼狈无比的离开。

第三章

出了别墅之后，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但很快又把那股泪意强行压下，待在沈城身边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了。
不过晚上睡觉前，她又默默在积分表上记了一笔。
脾气太差，扣5分。
翌日，她去上班的时候，两人神色如常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下班前，沈城忽然把她叫进办公室：“晚上陪我去吃饭。”
楚楚以为是跟以前一样的饭局，点头应是。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他还让助理给她准备了条非常艳丽的碎花裙，并不像是出席正式场合会穿的。
到了餐厅，桌对面只坐着个一身名牌的女人，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楚楚愣了愣，看向沈城，却见他难得绅士的帮她拉了拉椅子，楚楚攥紧了手，沉默的落座。
“宁先，裴爷爷安排我们见面，你带这种女人来干嘛？”
富家千金不满的开口，看见楚楚那风骚的打扮，眼里满是鄙夷。
沈城暧昧的笑笑，直接握住楚楚摆在桌上的手：“她喜欢跟着我。”
楚楚心里有些抗拒，却并没有推开。
身为最了解他的秘书，楚楚已经明白他的目的了，无非是故意带个“情人”来气相亲对象。
只是他这么做，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脸面吗？
楚楚心里苦笑，面上却配合露出一抹夸张笑容：“是啊，我离不开裴总的。”
说着，她还微微弯身靠在沈城肩上，姿态暧昧，看的对面的女人脸色青白。
沈城都没想到楚楚这么配合，看了她一眼，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
“宝贝，这儿有你最爱喝的红酒。”
很快，服务员拿来红酒，楚楚一边跟他调情一边一杯杯的喝着。
表情得意的像个耀武扬威的小三。
果然，不到三杯，富家千金便忍受不了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她：“不要脸的狐狸精，跟你吃饭我恶心！”
接着就拿起她的爱马仕包包，气冲冲离开了。
人走后，沈城立刻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还颇有些嫌弃的脱掉了沾染酒味的西装外套。
语调冰冷：“做的不错。”
楚楚挤出一抹笑，心里扯的疼，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快过去，但过了两天，她代替沈城去宁宇旗下酒店开会，却被三四个女人堵在了洗手间。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她们不顾她的反抗，将楚楚压在地上，原本规整的职业套装被扯得凌乱。
最后，那个富家女手上走了出来，阴恻恻的蹲在她身前，尖利的指甲用力挑起她的下巴，痛得楚楚皱眉。
她拿出两瓶红酒，阴笑着看楚楚。
“不是喜欢喝酒吗？今天我让你喝个够。”
半小时后。
洗手间被反锁的门打开，几个女人冷笑着离开。
“贱女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里面，楚楚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红酒淋了个彻底，一阵不适涌上来，她偏头抽搐着吐出一大滩酒液。
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后，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
楚楚死死咬住唇，红着眼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水。
一边洗脸，一边流泪。
有满肚子的恨，可是该恨谁呢，是这几个女人，还是沈城？
楚楚就这样哭了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
走出去时，她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还是浑身酒味，引人侧目。
她装作不在意的快速走出去，站在门口时忽然有些头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一抬头，正好看到沈城那辆昂贵的布加迪跟在一辆普通出租车后面开了过来。
两辆车停下，他匆忙走到出租车旁边，小心翼翼的扶里面拄着盲杖的人出来。
熟悉的白裙、飘逸的长发，干净的气质，仿佛圣洁的天使。
跟一身脏污的她是云端和泥淖的区别。
是楚楚，沈城的白月光。

第四章

看着沈城扶着楚楚走过来，楚楚自卑一般，慌忙转过身去。
那股可笑的自尊心促使楚楚不敢让他看见自己。
而沈城满心都在楚楚身上，也根本没发现这个背对着自己满身酒味的女人。
两人经过她身边时，楚楚听到楚楚略带清冷的声音：“裴总，你不用跟着我了。”
沈城的声音是楚楚从未听过的温柔：“我送你回房间。”
楚楚没再说话，只是倔强的拄着盲杖，明明看不见，但就是不肯让别人扶自己。
沈城也固执的不肯离开。
楚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落寞转身离去。
知道楚楚，是某次偶然看到沈城在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脸上竟然也会有那么失意的神情。
后来，楚楚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裴家管家的女儿。
算得上跟沈城一起长大，十几岁时，她和沈城一起出了车祸，裴家人一心只想着救回沈城，而忽略了受伤更严重的楚楚，导致她因为治疗不及时双目失明。
这件事成了沈城心里永远的刺。
他喜欢她，更觉得亏欠她，一直不接受相亲，也是为了楚楚。
但楚楚似乎并不喜欢沈城，她心里只有钢琴，长大后成了盲人钢琴家，甚至去了国外。
如今，她居然回来了。
而自从楚楚回来之后，一向沉稳冷静的沈城，就总是心不在焉。
宁宇集团总裁办，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快一周了。
楚楚给他汇报完工作，见沈城还在走神，咳了一声，道：“裴总，您还有工作要安排吗？”
沈城回过神来，冷冷道：“晚上七点阳升科技陈董有个局，你陪我去。”
楚楚了然点头：“好的。”
见他总是心不在焉，楚楚忍不住提醒：“裴总，陈家跟裴家是世交，您上次抢了陈董的生意，董事长很不满，这次赴宴您最好缓解一下和陈董的关系。”
沈城冷眼看她：“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楚楚自知僭越，没再说话，默默地离开。
晚上，到了酒局的会所。
陈董一看见沈城，果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裴总真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抢走我跟明建十多亿的合作，一鸣惊人啊。”
沈城显然没把楚楚的交代听进去，一脸漫不经心：“承让。”
陈董本来是想讽刺他，结果又被沈城冷淡的样子气得半死。
楚楚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陈董，好久不见，您别介意，上次抢了明建的合作是无心之举，老爷子早放话了，今天就是特地让我们给您道歉来的。”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
陈董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难，想要逼沈城喝酒。
奈何这位爷今天看着就心情不好，若是平时说不定还会给点面子喝几口，今天愣是动都不动。
楚楚早习以为常，沈城讨厌应酬她是最清楚的，通常这种局的酒都是她来喝。
为了他，她甚至练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千杯不醉。
楚楚挤出最完美的笑，一手拦住陈董给沈城倒威士忌的手。
“陈董，裴总今天身体不好，您别为难他了，所有的酒，我来喝。”
陈董心中本来就有气，但是沈城他也不敢过分得罪，正好顺势把气全撒在楚楚身上。
“所有的酒，你都替他喝？”
楚楚面不改色：“没错，我代替裴总给您赔罪，所有的酒，来者不拒。”
“好！”陈董将整整四瓶威士忌摆上桌面：“全部喝完，明建的事就此翻片儿。”
周围人看着那四瓶威士忌，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些一口气喝完，人只怕都要翻片儿了。
但楚楚却面不改色，率先打开一瓶，红唇轻启。
“各位，我先干为敬。”

第五章

她一仰头，不到一分钟便将第一瓶喝光了。
其他人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城也抬眸看她，表情平淡如常。
威士忌浓烈刺激的酒液入喉，楚楚却仿佛没有味觉，一瓶一瓶的喝着，不一会儿，整整四瓶威士忌就只剩下了空瓶。
强烈的酒精刺激让她本就脆弱的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楚楚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陈董，满意了吗？”
在场都被她一口气炫四瓶烈性酒的豪举惊呆了，陈董原本只是想为难她，这下眼里都带了几分佩服。
“满意，满意！裴总，你这个秘书了不得啊。”
楚楚微微一笑。
沈城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随便在外面抓个陪酒的，也这么会喝。”
楚楚脸上的笑一僵，又主动道：“我给各位倒酒。”
会所的气氛这才开始热闹起来。
等到没人再有空关注她，楚楚终于忍不住，偷偷走出包厢跑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难受的捂着发痛的胃，双腿都在颤抖。
一边吐，一边忍不住难过。
她脸上飘着红晕，眼眶也红红的，又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才强忍着不适回去。
“你不舒服？”
沈城不知怎么注意到了她，楚楚已经恢复了些清醒，摇头：“还好。”
他又看了她几眼，不知是信了还是懒得再管，没再说话。
酒局很快结束，其他人纷纷离开。
沈城走到会所大堂，楚楚慢慢的跟在他身后，此时，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胃部的剧痛令她脸色发青。
楚楚有些撑不住，想要叫住身前的沈城。
前面的男人脚步却忽然停下，开始接听电话。
楚楚走到他身边时，便看到他冷峻的侧脸紧绷着。
“楚楚摔倒了？”
他的声音异常紧张，对着手机大骂：“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废物！”
楚楚痛得意识不清，想抓住他衣袖：“裴总，我好痛……”
可他根本没注意到她，挂了电话后，仿佛忘了还有楚楚这个人，匆忙走了出去。
楚楚眼睁睁看着那辆布加迪离开，最后，她眼前一片模糊，晕晕沉沉的倒在了大堂。
二十分钟后，120急救车停在会所门口，楚楚被服务员们抬了上去。
胃出血，她又在医院挂了一晚上吊水。
楚楚醒来后，医生面色严肃的斥责她，胃部状态这么差，还喝这么多酒是不想活了吗！
而楚楚孤寂的躺在病房里，默默无言，眼前全是沈城弃她而去的画面。
第二天，她从医院离开，直接回了集团上班。
办公室，沈城递给她几份文件：“找个剧院投资办一场音乐会，请她来，别以宁宇的名义。”
楚楚接过文件，上面正是楚楚的资料。
是要给她办音乐会吗？
而且知道楚楚性格高傲，如果得知是他筹办的肯定不接受，还要匿名。
她从来不知，原来沈城也是会为别人的感受着想的。
楚楚心里一酸，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第六章

但无论他做的多么小心，楚楚还是得知了音乐会是宁宇筹办的消息。
那天，正好在剧院彩排，她从议论的员工口中知道后，便把自己锁在休息室不肯出来。
沈城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和楚楚在参加一个行业峰会的路上。
他只犹豫了两秒，便对司机到：“去兰心剧院。”
楚楚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从来沉稳果断的男人脸上竟有着明显的慌乱，心里涌现一股巨大的羡慕。
楚楚拥有着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拥有不了的，沈城的爱。
楚楚发现自己可恶的嫉妒着她。
她垂眸，掩住满眼的落寞。
到达剧院后，休息室门口早就堵了一堆人，都是沈城安插在她身边照顾的。
见沈城终于来了，大家松了口气。
“都堵着干嘛！不会拿备用钥匙开门吗！”
沈城怒吼，可他又哪等得及别人找备用钥匙来，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反应，便立刻狠狠一踹，踹开了房门。
见楚楚缩在沙发角落里流泪，他立刻走过去。
楚楚便遣散了门口围着的一堆人。
但她自己，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里面楚楚哽咽的开口：“沈城，你有钱很了不起吗？”
“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甩张卡，更显得你大方！”
带着一丝倔强和恼怒，却让楚楚被戳到脊梁骨般僵住了。
沈城轻哄的声音传来：“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想拿钱侮辱你，我只是想帮你完成梦想，楚楚，别哭了。”
里面哭声不绝，楚楚却愣在原地，好像被人生生扇了一耳光。
原来，他也知道拿钱甩给人是在侮辱对方吗……
可是这么多年，有时候哪怕楚楚委婉的表示自己并不缺什么，他还是会每次都送她东西。
不在乎她会不会感到被羞辱，只是始终坚定而果断的，把跟她的关系摆在金钱交易的层面上。
从未动摇。
但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时候，原来他也会如此小心翼翼。
楚楚心中苦涩不已。
晚上，她回到公寓，拿出积分表发了许久的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扣分项。
沈城对我态度差—5分
沈城当众讽刺我—5分
沈城害我被欺负被泼酒—10分
沈城不管我的死活—10分
沈城拿钱侮辱我—10分
……
她抿唇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她心下一惊，忙将积分表塞回抽屉里。
转身便看到沈城摇摇晃晃的站在了门口。
眼神迷离，楚楚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
她连忙过去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沈城一身酒味，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将头阖在她的细肩上，低低的喊：“我好想你……”
楚楚心中一动，却又听见他说：“楚楚……”
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是在楚楚那儿碰了壁，才来找自己的吗？
她心里忽然一阵委屈，“裴总，是我，楚楚。”
他没回答，只是舌尖扫过她的脖颈，暧昧又轻佻。
看着面前不清醒的男人，她再次生出一股勇气，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情而又无奈的道：“沈城，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我已经偷偷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刚说完，他热烈的吻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楚楚被牢牢压在沙发上，оазис再来不及想其他。

第七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关紧的窗帘照进来，昨晚缠绵悱恻的两人都已经穿戴整齐。
酒醒了的沈城恢复了冷漠，而楚楚更加不再拥有向他告白的勇气。
帮他系好领带后，沈城习惯般开口：“想要什么？”
楚楚垂眸，淡淡道：“没什么想要的。”
沈城没当回事，转身道：“那就让助理随便买了。”
她心里刺痛，没再说话。
到了公司后，楚楚努力让自己投身到工作里去，不再想那些其他的。
中午，她跟总裁办的秘书们一起吃午饭，大家随意的聊着天。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应酬喝酒的话题，小秘书们崇拜的看着楚楚。
“要说酒量好，我最佩服的还是夏姐，红白啤都喝不醉。”
楚楚笑笑，光是听到酒这个字都觉得胃部发痛。
‘“都是练出来的罢了。”
“别谦虚了，要是评选宁宇酒量第一名，我一定选你。”
这时，市场部副经理文森特正好路过，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笑了笑，开口：“不，夏秘书只能排第二，要说宁宇酒量第一的，其实是裴总。”
小秘书们惊呼：“啊？我没怎么见过裴总喝酒啊。”
文森特在宁宇待了多年，一直跟着沈城做事，自然比她们更了解。
他道：“裴总只是不常喝罢了，记得他刚接手宁宇的时候，跟一个难缠的合作方吃饭，被灌了一整晚的酒，但裴总愣是把他们对方6个大老爷们儿全喝趴下了，最后他一个人清醒着把合作给谈成了。”
小秘书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崇拜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楚楚的脸色却突然变白了。
她颤声问：“所以裴总，从来没有喝醉过？哪怕看上去醉了，他其实也是清醒的？”
文森特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点头道：“反正我没见裴总醉过，不过以前有时候懒得应付合作方，他也会装醉，但一送他回家，就清醒的不得了。”
楚楚彻底僵在了原地。
装醉、懒得应付……
那么昨晚，她以为他喝醉后说的那些告白，他也听到了吗？
不止，可能，还不止昨晚……
楚楚睁大眼睛，想起来三年前，他们两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晚。
她也以为他醉了，替他解药之前，抱着他说过“我喜欢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城毫无反应，她就一直以为他喝醉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话。
却从未想过，他或许从未醉过！
怪不得，怪不得从那次开始，他每次都要给她钱，就是为了跟她划清界限，不让她产生一点幻想！
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一直装没听到，也只是因为，懒得应付吗？
楚楚悲凉的笑了，笑着笑着，眼里便满是泪光。
小秘书发现她不对劲：“夏秘书，你怎么了？”
楚楚低下头，努力憋回泪水：“没事，这个菜太辣了。”
其他人便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下午，楚楚就请了假回家。
她既难堪又难过，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自己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暗恋，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透明的。
甚至在明知她喜欢他的前提下，还要用钱斩断她的念想。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楚楚抱腿坐在沙发角落里，努力想把那些泪水憋回去，可它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每多哭一秒，心就多痛一分。

第八章

直到晚上十点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沈城的电话。
“喂？”那头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
“是我，楚楚。”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如平常清脆好听。
沈城略略蹙眉，“你怎么了？”
她鼻尖一酸，心里那股想要质问的欲望奔涌着，任谁知道自己默默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一直知道你喜欢他，但却从来没有任何回应，都会崩溃。
她终于不再压抑，哽咽着问：“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
那头沉默了一瞬。
楚楚甚至奢望着他能否认，但沈城没有。
几秒后，他冷冷回答：“嗯。”
这一声“嗯”，彻底击垮了她所有的防线，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三年前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了对吗？”
“没错。”
她好像被人刺了一剑那么痛，强忍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赶我走？”
不可否认，心底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但沈城的语气理智得近乎冷酷：“作为秘书，你很优秀，我不想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原因失去。”
“而且，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楚楚哭得视线模糊，心里猛然一痛。
很长时间，手机双方都没有说话，沈城静静听着她的哭声。
最后，楚楚闭了闭眼，孤注一掷道：“沈城，我是喜欢你，为了当好你的秘书，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了解你的一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我们今晚就在华荣剧院的比赛馆外面见面，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原因。”
“我会一直等着你来。”
电话那头，沈城皱了皱眉，可他还没回答，楚楚就已经决绝地挂了电话。
她擦干眼泪，立即出门去往华荣剧院。
已是深夜，华容剧院又地处偏僻，附近没什么人，只有两盏昏黄的路灯。
楚楚下车的时候，外面下着蒙蒙小雨，她没打伞，因为出来的急，穿的也很单薄。
站在路灯下，凝视着前方的路，期盼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楚楚想，哪怕只有一点点呢？他们保持了三年这样的关系，难道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她还说了华容剧院，也许，他会想起12年前救下的那个女生呢？
哪怕是可怜自己，他，也会来的吧？
不奢望能跟沈城在一起，可至少，让她得到一点回应。
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全不重要的人。
楚楚安慰自己。
会来的，他一定会来。
可是，等到蒙蒙小雨变成瓢泼大雨。
等到她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
楚楚单薄的身躯被淋得浑身湿透，仍固执的看着来时的方向，那里却始终没有人过来。
天地间仿佛只剩这哗哗雨声和她一人。
她的脸上满是水光，分不清是泪是雨。
一夜，很快过去了，天色蒙亮时，雨停了。
她面色惨白，心里那根崩了一夜的弦，终于彻底断了。
楚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往回走。
回到家，她想痛快的哭一场，但昨晚，早已流干了她所有的泪。
原来当一个人痛到极致时，连哭都是奢望。
全身上下，好像哪里都痛，她埋头痛苦的呜咽着，很久很久之后，她听到了自己死心的声音。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傍晚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纯纯，妈妈的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个大学老师，你之前说的三个月也过的差不多了，你见一见？”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妈妈以为她又要拒绝，楚楚却忽然说：“好，我去见。”
挂断电话，她木然的拿出那张积分表。
在上面郑重的写上最后一笔——
沈城不喜欢我，—100分。

第九章

翌日，沈城来到公司，才发现楚楚休假了。
助理道：“夏秘书进公司五年，从来没休过年假，她昨天一次性申请把所有年假都休了，一共半个月。”
沈城脸上情绪不明，但助理很敏锐的感觉到。
boss生气了。
他立刻垂着头连呼吸声都小了，半晌，沈城才冷哼了一声：“随她。”
大概是昨天表白失败，想跟他闹情绪？
沈城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并不觉得那么喜欢自己的楚楚，真的会舍得离开他。
何况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楚楚打算办一个全球钢琴巡演，但她看不见，很多事都不方便，他打算陪在楚楚身边。
至于楚楚？她自己会调节好的。
沈城便不再想她，只吩咐道：“帮我买张机票，先飞英国。”
“是。”
另一头，楚楚在餐厅已经见到了自己的相亲对象。
“我真没想到，我妈给我介绍的人会是你。”
楚楚有些意外，看着儒雅的男人，并不是沈城那种一眼就忘不了的俊朗长相，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舒怀远笑笑：“是啊，高中毕业之后，好多年没见了。”
“没想到你现在做了大学老师。”
“糊口而已，我也没想到，居然能有幸跟当年班上的班花相亲。”
他略带玩笑的开口，倒让楚楚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下来，楚楚惊讶的发现原来相亲根本没那么难熬，反而还很轻松。
餐厅就离楚楚父母的家不远，舒怀远走路送她回去。
走到楼下，楚楚看了他几眼，终于还是开口：“怀远，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说假话，我之所以相亲，是为了忘掉一段过去的感情，如果你介意，那我们就……”
她本想说，如果你介意，我们就继续做朋友。
但还没说完，舒怀远就打断了她：“我不介意，楚楚，每个人都有过去。”
“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之前一直忙着工作，没有时间操心婚姻问题，但回过头才发现，其实我一直很渴求一段稳定的家庭关系。楚楚，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出于适配的角度，我认为我们很合适。”
楚楚盯着他，不可否认，他的话说动了她。
她也太过急切的想要拥有一段，稳定的关系。
舒怀远又道：“我们可以先结婚，再慢慢培养感情。”
楚楚咬了咬唇：“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舒怀远拍拍她的肩：“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我尊重你的一切意见，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
这样被认真对待的感觉，是楚楚从未体验过的，她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舒怀远看着她上楼，眼里却暗含着谁都看不见的深情。
不快。
一点都不快。
楚楚，你根本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第二天，楚楚还在考虑舒怀远的提议，忽然看到总裁办群聊里，秘书们在聊沈城陪楚楚去全球般巡演的事情。
她指尖顿住，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看来自己走了之后，真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
她关掉手机，极力压制住那股下意识的酸涩。
真的该走出来了。
难道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一辈子吗？
想了整整一天，楚楚给了舒怀远回了电话，给他回答。
“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吧。”
……
半个月后，沈城在回国的飞机上。
看着一旁因为疲惫睡过去的楚楚，明明这半个月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楚楚也不似从前一般排斥他，但沈城却也没那么高兴。
反而这半个月过的非常不习惯！
在不习惯什么？
似乎是不习惯那个从前哪里都陪着他去，事事都会先帮他安排好的人，这次居然不在。
令他每天情绪格外的低。
下飞机后，沈城让司机送楚楚回去，自己则迫不及待的回了宁宇。
半个月了，楚楚应该也把情绪调节好了，该回来上班了。
他不会承认，自己此刻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可到了公司之后，电梯直达顶楼总裁办，他却仍然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秘书们眼睁睁看着老板的脸黑了下来。
走进办公室，他看见桌上有个盒子，沈城眼神一暗，走近一看，脸色更加难看。
最上面，是一封辞职信，写着楚楚的名字！
而盒子里其他的东西……有多张银行卡、车子钥匙、各种奢侈品，全是他过去送给她的！
沈城咬牙：“楚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他还发现里面有张纸，拿出来一看，黑眸里瞬间情绪翻涌。
沈城对我态度差—5分
沈城当众讽刺我—5分
沈城害我被欺负被泼酒—10分
沈城不管我的死活—10分
沈城拿钱侮辱我—10分
……
沈城不喜欢我—100分！
他捏着纸张的手逐渐用力，差点把纸捏破。
这是……楚楚给他做的积分表？
最后写着他所有的分都扣完了。
那，扣完了的结果，是什么？
看着那封辞职信和这些全部被还回来的东西，沈城仿佛知道扣完的结果是什么了。
几秒后，他猛地将纸摔在桌子上，用暴怒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并暴躁的把助理叫了进来。
“给楚楚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见我！”
助理眉心一跳，直觉自己要完，但还是为难的开口：“夏秘书，恐怕来不了了……”
沈城狠厉的抬头：“为什么？”
助理拿出一张红色卡片：“您自己看吧。”
沈城接过那卡片，竟是张结婚请柬！
而当他的目光顺着往下，赫然在新娘的名字上看到了楚楚两个字。
而结婚日期，就是今天！

第十章

沈城捏住红色请柬的手微微发紧，看着请柬上楚楚的名字，沈城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