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窒，随着宋怀景用力的放手，一下摔到在地。
姜婉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你竟然还敢来伤害小茹！”宋怀景眼底的暴虐让她一瑟缩。
“我没有……”姜婉楹忍着痛拼命反驳：“是她自己在做戏……”
“闭嘴！”宋怀景冷声打断她，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看似无辜的眼睛，只觉一阵恶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
他语气冰冷至极：“滚远点，不准再靠近小茹，你这脏东西。”
心脏骤然紧缩。
姜婉楹好似窒息了一瞬，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本就苍白的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怀景扔下那句话便转身进了病房。
姜婉楹坐在那冰凉的地上，好似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脏东西……
她无声的呢喃着这几个字，许久，才在几个护士异样的目光摇晃着站起身。
这时，姜母闻讯赶来。
她像是没看见姜婉楹一样撞开她，冲进病房。
和以前每一次一样。
姜婉楹直直站在门口。
看着姜母心疼地摸着姜欣茹的脸，看着宋怀景注视着姜欣茹那眼里的柔情。
看着姜欣茹抽噎着，含着泪的双眼满是委屈。
再看着姜母一脸怒气地冲她而来。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伴着火辣辣的疼痛，左耳一阵嗡嗡声。
“你真是死不悔改！”姜母瞪着她，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恨意。
姜婉楹转过脸，木木地看着姜母。
看着眼前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女人，她心底狠狠一抽，骤然红了眼。
院长妈妈说：亲生妈妈是不小心把她弄丢了，现在要接她回家。
回了家，她却每天都在怀疑，那真的是她的家吗？
她有个妹妹，这个妹妹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而她更像个外来户。
她的衣服、文具，都是妹妹不要的。
学校的家长会，她的座位始终是空的，爸爸妈妈却都在妹妹的班级中和老师说话。
她夸赞妹妹是多么优秀，对年级前三的她却只字不提……
每一次，每一次……
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过，姜婉楹颤声开口：“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明明不爱我还要把我接回去？
为什么要和妹妹一起冤枉我？
为什么……
委屈、不甘、愤怒、悲哀、痛苦，所有的一切翻涌在心口，压得她难以喘气。
面对她的质问，姜母眼中毫无愧色，只有厌恶。
她张开嘴，冷冰冰的说：“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让你有机会害你妹妹。”
一句话，就像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姜婉楹心里，过往再多伤害，再没有一刻比这更疼。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
这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病房里，姜欣茹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妈妈，姜母担心地回头看了眼，朝姜婉楹吼了声：“还不快滚！”
说完，她便进了病房。
姜婉楹死死咬住嘴唇，转身离开。
她怕她再呆一刻，便会崩溃。
夜幕降临。
宋怀景回到家，见姜婉楹愣愣坐在沙发上，脸颊还红肿着。
他眉头深皱，心中莫名多了丝不自在。
他坐在她对面，点了根烟，突然说：“离婚吧。”
轻飘飘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婉楹心猛地一疼。
“她醒了，你终于也折磨够了吧。”她哑声道。
宋怀景吐出口烟，压下心中的不悦：“你该庆幸她醒了。”
姜婉楹定定看了他两秒，眼神一寸寸描绘着这张熟悉的脸。
它崩塌成儿时温柔的小北哥哥，又凝成现在这个无情的宋怀景
她的眼里控制不住的蒙上一层雾气。
她说：“离婚可以，把项链还给我。”
第六章 滚出去
碎心项链是院长妈妈送给她的。
既然宋怀景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北哥哥，那他也不该再拿着小北哥哥的东西。
“还？”宋怀景眼神一冷。
指间烟雾迷蒙，那双星眸中满是嘲讽。
姜婉楹忍着心尖上的痛意，一字字道：“那是我的东西。”
宋怀景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姜婉楹，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昏暗的光线中，姜婉楹红了眼，她语气坚决：“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不给我就不会离婚。”
宋怀景脸色一沉，他掐灭烟，站了起来。
“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吗？”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婉楹，眼里满是厌恶，“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再看她一眼也嫌多，转身出了门。
姜婉楹闭上眼，将上涌的泪水压下眼眶。
次日。
姜婉楹面色憔悴地走下楼，却见大厅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坐着轮椅的姜欣茹。
她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姜欣茹看向她，眼神一狞：“听晏北说你不想离婚。”
“只要你把项链还给我，我立刻离开。”姜婉楹语气平缓。
闻言，姜欣茹眼中掠过几许狠戾，她眼睛一转，答应了下来：“好，你自己过来拿。”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姜婉楹反而犹豫了。
姜欣茹取下脖子的项链，伸出手。
姜婉楹警惕的靠近她伸出手，谁知姜欣茹反应快得吓人，她往前一扑抓住了姜婉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姜婉楹一惊，试图挣脱，姜欣茹却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倒。
“砰”的一声！
人和轮椅顿时都倒在地上。
“晏北——！”
姜欣茹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小茹！”
宋怀景快步走来，将姜欣茹打横抱起。
姜欣茹抓着他的衣襟哭道：“晏北，我害怕……”
宋怀景怒气上涌，他抬头，盯着姜婉楹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
直直捅入姜婉楹早就千疮百孔的心，在那累累伤痕上又添一笔。
姜婉楹张了张嘴，却只是在唇边溢出一个苦笑。
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反正，她说什么，宋怀景都不会信她。
可姜婉楹的不言不语，比之前的激烈辩驳都还要让宋怀景不悦。
心上那一抹异样的燥意让他越发愤怒。
“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冷冽的声音让姜婉楹一震。
宋怀景这是要赶她出去吗？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宋怀景又厉声喝道。
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姜婉楹看着姜欣茹隐晦而得意的眼神，又看着宋怀景绝情的脸。
羞辱和窘迫抓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不是她的家，她做不到被人赶还厚颜留下来。
姜婉楹被宋怀景赶出了门。
天色昏暗，天边翻滚着乌云，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姜婉楹抬起头，望着四周的建筑，眼底一片迷茫，不知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站台上各路车站标识陌生得让她害怕，只有一个地名一下闯进她眼里。
梧桐里——是孤儿院的地名。
上涌的思念浸没了她的心脏，没有多想，她便做上了那班公交。
只是到了地方后，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孤儿院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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