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随手拿起笔，在白板上‘刷刷刷’写下一行公式。
“托克马克装置一旦达到啥三十分钟的界限，磁场内部便会发生紊乱，导致超高压场逸散。没了超高压的束缚就如同为狮子取下了他脖子上铁链，谁都无法预测会产生什么后果。”
听着王晨这样说，陈耀邦等人的表情愈发的凝重。
“老李，帮我联系天河计算机总部，让他们立刻根据这个公式建立模型推演。”
“好，我马上就去！”李光华神情凝重的将公式抄录下，反复核对了两三遍之后匆匆离去。
陈耀邦焦急的在实验室里转着圈子，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见状，王晨也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他也能理解陈院长他们此时的心态。
为之努力了几十年的路，到头来却发现这条路是错误的。
这还是陈耀邦他们心态坚强，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已经崩溃了。
十分钟后，李光华神色匆匆的回到实验室里。
看着他的表情，陈耀邦心里立刻一沉。
他忍不住上前问道：“老李，情况怎么样？”
李光华凝重的摇摇头，随后叹息。
“失败了。”
“我用天河计算机演算了十几次，根据王晨的公式，用托塔马克装置进行试验，一旦试验进度超过三十分钟，聚变反应炉便会立刻爆炸！”
“确定吗？”
“确定！”
陈耀邦脸上的血色一下褪的一干二净，
而顾凡二人则是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难以接受。
“爆炸了，果然爆炸了。”
“我们为了托塔马克装置整整奋斗了三十年啊，还是失败了。”
“到底那条路才是正确的啊……”
肖苍一拳一拳的锤着桌子，双眼通红，眼中泪光闪烁。
“唉……”
王晨见状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前世他并未从事科学工作，但是这一世他也算是科学界的人，这样的事情他看了很多，此时也心中共情。
重复了几十年的试验了，最终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但是对于科学来说，这样的结果往往都是常态，所谓的成功，但是在无数次的失败之中抓到一丝幸运的尾巴。
“陈院长，顾教授，其实你们不必这么痛苦，我认为，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王晨忽然开口说道。
陈耀邦低着头惨笑；“搞了几十年研究到来还是一场空，这也是好事儿？”
王晨摇头：“最起码我们提前知道了，而不是在反应堆爆炸之后反推出来的结论。”
‘人还在，比什么都好！’
第165章
顾凡两人一愣。
陈耀邦的表情也定格了许久，他喃喃咀嚼着刚刚王晨这番话，
“人还在，比什么都好。”
是啊，虽然他们用了几十年时间证明自己是错误的，但是他们还在。
人还在，就还有成功的希望，这比什么都强！
陈耀邦长长一声叹息之后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沉声道：“没错，现在爆炸还没发生，人还在，这比什么都好！”
“都站起来，我们都失败了几十年了，难道连这点儿后果都无法承担吗？”
听到陈耀邦的话，顾凡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也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双眼还有些泛红。
王晨在此时轻声笑道：“虽然我们证明了托塔马克装置行不通，但是我们这几十年的研究经验还在，我们了解可控核聚变的运行规律，这是最重要的！”
“托塔马克装置虽然存在缺陷，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其他选择，我经过详细的计算，仿星器便是承载核聚变的最好容器！”
王晨一掌拍在仿星器的图纸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仿星器……”
顾凡和肖苍面面相觑了一下，忍不住提醒：“王教授，事实已经证明了仿星器的这条路是错误的……”
“事实也证明了，托塔马克装置是错误的不是吗？”王晨笑了笑：“仿星器之前之所以没能成功，是因为有些结构存在一些问题，只要将其改正过来，我们就能随时开始点火试验！”
李光华此时恍然大悟：“所以你要去北熊国演讲，然后趁着这次演讲的机会，将北熊国的仿星器弄过来？”
“嗯。”王晨点了点头：“仿星器的结构复杂，重新制造一个最起码需要两个月时间，我等不了那么久。借用北熊国的仿星器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可是……安德烈教授会愿意将仿星器交易给我们吗？”
王晨沉默了片刻，想到安德烈送给自己的试验笔记。
上面从发明仿星器时的意气风发，到无数次试验失败之后的自我怀疑他都能透过笔记感受到。
王晨想了想说道：“仿星器是安德烈教授几十年的智慧结晶，我想，他还是期望仿星器能够点火成果的。无论，是在哪里。”
“李教授，帮我发布一篇声明吧，半个月后我们将前往北熊国进行学术演讲，在那里，我将提出一个全新的理论？”
“全新理论？”陈耀邦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这半个月你准备研究你的理论？”
“不，理论已经完成了。”
王晨摇摇头，透过天花板他能够看到天上一点微不可查的亮光。
那是美丽国的卫星，此时正在注视华夏大地。
“这半个月，我们将安上属于我们华夏自己的眼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