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阎景渊几步朝着盛琉璃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
“好久没一起回家了。”盛琉璃说着,目光落向远去的女孩,“是她吗?”
阎景渊点头:“她叫施颜,经常来听我的课。”
盛琉璃闻言,许久都说不出话,最后只道。
“名字很好听,人也很漂亮。”
阎景渊拉开车门:“外面太冷了,上车,我们回家。”
他关切的话语在此刻不知为何让人越发的难受。
盛琉璃看着飘雪的天,喃喃道:“我们像小时候一样,走回去,好吗?”
从前,两家是邻居。
因为盛琉璃是路痴,每天放学,阎景渊都会等她一起步行回家。
“好。”
阎景渊就是这样,特别体贴。
回去的路上,雪花纷纷扬扬。
两人走在一起,却无话可谈。
许久,阎景渊打破了沉默:“算起来还有十二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
盛琉璃思索了很久,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还没回答,一个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的一切。
盛琉璃披着阎景渊的外套,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就见页面上显示着“小颜同学”来电。
她心底一涩,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将手机递给阎景渊。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阎景渊有些着急:“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阎景渊歉意地看着她:“我有事需要去处理,你打车回去,一个人不安全。”
“好。”
盛琉璃乖巧答应,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眼前不由得恍惚。
阎先生如今真的不是她的了……
这附近根本没有出租车。
没办法,盛琉璃只能像初中时候一样,压着马路线,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盛琉璃这时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她从小就有轻微的空间认知障碍,本来以为年长后,会好一些,没想到加重了。
盛琉璃准备用导航回去,然而打开手机,她才发现手机早就没了电。
一时间,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深夜的临海市寂静得不像话,只听得见飘雪的声音。
盛琉璃只能往回走,希望能走回学校,可有空间认知障碍的人,只要遇到岔路便难抉择。
最后,她停留在了和阎景渊分开的地方。
因为从前阎景渊说过:“如果迷路就等在原地,我会来找你。”
然而这一等,就是第二天黎明。
吹了一夜风雪,盛琉璃连连咳嗽。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盛琉璃僵硬地抬头,就见阎景渊一身黑色风衣不知何时来的。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迷了路,转移话题:“她没事吧?”
阎景渊没有回答,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走,回家。”
一路往家里走。
盛琉璃这才发现,原来家离自己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她的认知障碍这么严重了吗?
“你不是小孩子,往后不要胡闹。”阎景渊拍着她头顶的落雪,责怪道。
盛琉璃感受着他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他。
“阎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阎景渊身形一僵。
“其实你也是有点爱我的是不是,不然你怎么会和我结婚,并且共同生活八年呢?”盛琉璃把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阎景渊闻言,却轻轻地拉开了她。
“安宁,正如你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我对你不是爱情。娶你,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也知道,你需要我。”
娶你,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也知道,你需要我……
直到阎景渊离开,盛琉璃才回过神。
她眸中暗淡,走进了两人共同的家。
和幼儿园请了一天假,她靠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和阎先生分开,她最近只要闭上眼,就会梦见前世。
说也好笑,整整九世每一世她都能遇见阎先生,并爱上他,然而每一世阎先生都爱上了别人。
从梦中惊醒之时,盛琉璃脸上爬满了泪痕,而墙上的欧式吊钟显示只过了一个小时。
“叮咚!”
手机铃声响起,盛琉璃拿过一看,是心理医生发来的。
“盛女士,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麻烦你来症室一趟。”
盛琉璃关上了手机,裹了一件玫红色大衣出了门。
……
朝阳医院,精神科。
心理医生盛南浔将一份鉴定报告递到了盛琉璃面前。
“中度抑郁症,盛女士我建议你尽快告知家人。”
抑郁症三个字一时间让盛琉璃反应不过来。
“盛医生,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心理状况很好,只是晚上会做关于前世的梦,怎么会是抑郁症呢?”
盛南浔却担忧的看着她:“盛女士,根据诊断你属于微笑型抑郁症,在外表现掩饰情绪,强颜欢笑。你一定要引起重视,不然病情发展过快,你可能导致空间认知等各种退化……”
盛琉璃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消逝,她站起身恍惚和盛南浔道了谢。
等来到医院外,她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低头目光紧锁着“中度抑郁症”五个字,许久她将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照常买了菜,回到家。
阎景渊还没有回来。
盛琉璃给他打电话:“今天早点回来好吗?”
“好。”那头阎景渊嗓音是化不开的温柔。
盛琉璃嘴角微微扬起,而后就开始准备晚饭。
今天她做了一大桌子菜,早早就等阎景渊下班。
然而晚上七点都过了,男人还没有回来。
她打电话过去那边却是手机已关机。
盛琉璃想应该是手机没电了,于是就坐在偌大的客厅等。
这一等,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眼看晚上十二点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阎景渊从来没有失约过。
盛琉璃不由担心,也没收拾,冲出门想去找他。
然而刚走到门口,远远她就看到一辆陌生的车。
车窗落下,露出女人较好的面容,是施颜,阎景渊喜欢的人。
而这时,阎景渊从副驾驶座上下来。
“明天见。”施颜笑着向阎景渊说完,准备开车离开,然而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围着围裙的盛琉璃。
她眼底明显的诧异:“阎老师,她就是你太太吗?”
阎景渊闻言也看向了门口,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盛琉璃说。
“我是阎老师家的保姆。”
阎景渊眸色怔住,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施颜已经开车离开。
“为什么这么说?”阎景渊下意识抓住了盛琉璃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愠怒。
盛琉璃却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们不是要离婚了吗?你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话落,她扯开了阎景渊的手进了屋。
屋内不知为何忽然很压抑。
阎景渊跟着走进去,看着盛琉璃闷头将一碗又一碗的菜倒进垃圾桶。
他不觉皱眉,但还是温声问:“今天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盛琉璃的手一僵。
许久,她抬头望向阎景渊,不知为什么有些话脱口而出。
“我今天去医院,医生说我患了抑郁症,你说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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