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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是您告诉我就算治疗，生还的几率也不大。”


贺知昂话里没有责怪，只有接受命运的平静：“活着对很多人来说很重要，可对我来说，或许死才是解脱。”


周晋淮看着眼前瘦弱的女人，心里升起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鬼使神差的，周晋淮想到了贺知昂昏迷时一直喊着的那个名字。


“那个叫‘晏凌’的呢？为了他，也不能尝试着活下去吗？”


陡然听到苏书琦的名字，贺知昂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原本褪去的疼痛在此刻去而复返，折磨着胃，更折磨着心。


她抬头看着周晋淮，问出了一句话：“如果他也不希望我活呢？”


周晋淮一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恰逢输液结束，他俯身拔掉针：“不管怎样，作为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试一试。毕竟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


贺知昂按着针眼上的胶带，起身下床：“周医生，谢谢你的建议，再见。”


话至此，周晋淮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送人到电梯口。


两人站在电梯前，沉默对立。


就在周晋淮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徐徐打开。


一男一女从中走出，男人赫然是苏书琦！

第7章 
            
贺知昂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苏书琦。


苏书琦则是皱眉扫过面色苍白的她，看向一旁的周晋淮，神色不明。


这时，男人身旁一身奢牌小香风成衣的精致女人，抬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她笑着看向贺知昂：“你好，我记得你是晏凌的经纪人。”


“我叫黎吟，晏凌的女朋友。”


一瞬间，贺知昂失去了呼吸。


一旁，周晋淮将一切看在眼里，明白了什么：“周晋淮，是思潼的朋友。”


话落地，贺知昂回过神来。


她看了一眼周晋淮，对上他安抚的笑后，找回了镇定。


“好巧，不过……我已经不是他的经纪人了。”贺知昂强撑着笑意，然后对周晋淮说，“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迈步进了电梯，没再看苏书琦一眼。


随着显示屏上数字不断往下跳跃，电梯厢慢慢下落，贺知昂站在其中，莫名有一种沉坠感。


“我叫黎吟，晏凌的女朋友。”


黎吟的自我介绍回响耳畔，原本被止痛针压制住的刺痛，在此刻翻涌而上。


贺知昂抬手紧捂住胸口，靠着电梯冰冷的墙壁，痛苦喘息。


一直到走出医院。


天上的暖阳照耀在身上，越发衬得贺知昂脸色苍白。


她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朝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了身边。


贴着黑膜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苏书琦冷峻的面容：“回家吗？送你。”


贺知昂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攒紧，她不想上车，也不知道事情发展到如今，该怎么和苏书琦相处。


但又了解苏书琦的脾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末了，她只能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厢内，没有黎吟的身影。


贺知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紧贴着车门，拉开和苏书琦的距离，尽量平静：“麻烦了。”


听着她疏离的语气，苏书琦没说话。


这样的沉寂一直持续到车停。


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居民楼，贺知昂松了口气，就要下车。


突然，苏书琦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周晋淮，以前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贺知昂心颤了颤。


男人话中的在意很明显，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还想自欺欺人说苏书琦是不是在吃醋。


但在抬头看到车窗上映出来的男人淡漠的神情时，贺知昂便明白——不是。


她咽下喉咙里的翻涌情绪，轻声回：“我以前也没听你提起过黎吟。”


说着，贺知昂回头看向苏书琦：“我们早就不是要对彼此坦诚的关系了，晏凌，你有很多的秘密，我也一样。”


扔下这句话，她没再管男人骤然冷下的神情，推开车门下车离去。


一路挺直着背脊进了房间。


客厅窗边。


贺知昂站在窗帘后望着楼下那熟悉的车辆，它在那儿停留了很久，才疾驰离去。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响起。


贺知昂掏出，就看到苏书琦发来的消息：“那刚好，免得你说我对不住你。”


短短几个字，又一次捅穿了她的心。


情绪牵动着心肺，贺知昂没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地毯。


雪白混着鲜红，那么刺目。


贺知昂却看不到，她一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上苏书琦的消息。


僵硬了很久，才操动着染血的手指，点下了删除键——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没必要再有联系了。


也不想再被伤害了。


贺知昂闭眼遮去眼眶里的滚烫，就这么在冰凉的地上蜷缩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