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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茉浑浑噩噩从书房走出来，身边的程姨担忧的扶着她。
她望着满屋的白玫瑰，感觉每一朵白玫瑰都在嘲讽自己。
她怎么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为她准备的惊喜？
如果真是为她准备的，秦毅泽怎么会忘记她喜欢的是红玫瑰，而不是白玫瑰。
她一想到秦毅泽怀里那个女人的面容，就心如刀割。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程姨说去给她端碗鸡汤，苏茉茉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梳妆镜里自己的脸。
她回想着过往种种，怪不得秦毅泽总喜欢看着她的脸，眼神中还带着思念和痛楚。
原来，是看着她，思念另一个人。
……
冬夜沉寂。
秦毅泽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苏茉茉通过镜子看到他，立刻欣喜的转过身。
却忽略了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复杂。
“你搬走吧。”
苏茉茉所有的欣喜，在听到秦毅泽说的这句话后，瞬间消散无影。
“为什么？”
“冉冉醒了，她不喜欢见到你这张脸。”秦毅泽语气冷淡。
苏茉茉眸色微颤：“可我这张脸，不是跟她一样吗？”
秦毅泽不悦的蹙起剑眉：“苏茉茉，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她的身份？她有什么身份……她无名无分的跟他在一起两年多，今天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他真正喜欢的人回来了，她连想留下来陪在他身边，都不被允许。
苏茉茉悲楚的神色似针尖扎进秦毅泽的心，他不由心觉烦乱。
“如果不是两年前的车祸，我跟冉冉早就结婚了，她是为了救我才会昏迷了两年，现在她醒了，我绝不会再辜负！”
苏茉茉还是第一次听秦毅泽提起过往。
可她越听，却越是绝望。
因为他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他绝不会辜负他的冉冉，所以只能辜负自己和孩子。
苏茉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秦毅泽，想从他脸上看出不舍和犹豫。
可是，什么都没有。
苏茉茉掐着自己的掌心，从齿缝里挤出回复：“好，我走。”
从他救了她一命起，她就决定将他的开心放在她人生的第一位。
现在她的存在让秦毅泽不开心了，那她就应该离开。
没有等到第二天，苏茉茉就收拾好了行李。
她走的时候，整个秦宅，只有程姨送她。
程姨眼含泪水，看着苏茉茉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夫人，以后……多保重。”
苏茉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的佣人正小声讨论。
“听说秦先生下个月就要跟冉小姐举办婚礼了……”
苏茉茉突然感觉鼻尖一酸，但她仰起头，假装看向别的地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想，起码在离开的时候，要给自己保留一点体面。
……
回到秦毅泽给她买的公寓，苏茉茉推开门看到已经头发花白的奶奶，强忍住内心的难过，轻声道：“奶奶，我回来了！”
原本在厨房忙碌的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孙女大着肚子拉着行李站在门口，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苏茉茉跟前。
她担忧的伸出枯瘦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孙女苍白的脸，“怎么怀孕了还瘦了这么多？男朋友呢？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苏茉茉刚想回答，却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股反胃感涌上胸口。
她慌忙跑到厕所，一口血竟这样呕了出来。
猩红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刺眼无比。


苏茉茉望着猩红呆愣了会儿，安静地拿毛巾擦掉嘴角的血迹，然后起身清理干净所有。
做好这一切后，仿佛无事发生的回到了客厅。
这时，奶奶给她端来一碗糖水丸子。
“怎么了？是不是恶心想吐？怀孕都是这样的，奶奶今天正好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水丸子，你快尝尝，看奶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奶奶，我没事，毅泽出差了，正好我又想奶奶了，所以我就回来啦，奶奶不想我吗？”
苏茉茉强忍住那种揪心的感觉，她不想让奶奶为自己担心。
“怎么会，乖囡囡，奶奶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呢。”老太太笑着将苏茉茉搂进怀里。
苏茉茉在奶奶怀里，眼眶一下子便红了。
嘴里明明是熟悉的甜味，却怎么也掩不去心中的酸涩。
这天晚上，苏茉茉总感觉喉间有股血的味道，一直没有睡着。
等到天微微亮，街道上一片雾蒙蒙的灰。
她趁奶奶还没醒，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金丝眼镜的医生目光复杂地告诉她。
“苏小姐，化验结果显示是血癌，不过还好是早期，可以通过透析治疗好，但是……必须终止妊娠。”
苏茉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终止妊娠是什么意思。
她立刻摇头：“我要保住孩子！”
叶高轩皱眉：“如果不尽早治疗，等到癌细胞扩散后，大人和孩子可能都活不了。”
苏茉茉垂眸扶着肚子，轻声说：“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要我的孩子平安出生。”
叶高轩眼神微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固执的女人。
……
苏茉茉回到公寓后，犹豫了很久，还是拿出手机给秦毅泽打电话。
她不记得打了多久，电话那头的人才接起。
苏茉茉深呼吸了一下：“秦先生，我想跟你说件事，希望我们能够见一面。”
“电话里说。”秦毅泽低沉的声音透着不耐。
苏茉茉苦涩回答：“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去秦家找你了。”
秦毅泽冷笑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一个月，苏茉茉时常在奶奶睡着之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阳台，看着楼下只有几盏微弱灯光的街道发愣。
她经常一站就到深夜，希望能在楼下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但是，她依然没等到他。
这一晚，她又咳血了，于是，第二天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了秦家。
秦毅泽听到仆人说苏茉茉找他，不由蹙起剑眉，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最后还是让人把她带了进来。
苏茉茉进来后，就贪恋的看着许久未见的秦毅泽，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感情。
她鼻尖有些酸涩：“毅泽，我们的孩子的状况不太好，我也得了……”
血癌还没说出口，就被秦毅泽打断，他的话让她瞬间如坠地狱。
“孩子不能要，冉冉不能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
苏茉茉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强忍着泪水，指甲抓破了掌心的肉：“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不要孩子，我做不到！”
秦毅泽走到她面前，第一次将她拥入怀里，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绝情的话。
“乖，你一直都很懂事。”


第4章 艰难的决定

苏茉茉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懂事，也是他欺负自己的理由。
她轻轻推开秦毅泽，垂下眼帘：“这次……我想不懂事了。”
闻言，秦毅泽瞬间沉了脸色。
“我马上就要跟冉冉结婚，不想出现任何差错！我记得你奶奶心脏不太好，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她吧……”
苏茉茉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他，秦毅泽未尽的话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全身蔓延着冷意。
“你不能伤害奶奶！”苏茉茉从没想过，秦毅泽居然会用奶奶来威胁自己。
秦毅泽眼底全是冰寒：“不要孩子，我给你五百万，足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不缺。”
苏茉茉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底看到一丝不舍，可终究什么也没有。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钱！
秦毅泽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他答应陪冉冉去挑选下个月结婚时穿的礼服，时间快到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还是做不了选择，我来帮你做。”
说完，秦毅泽离开了房间。
苏茉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失神。
她知道，秦毅泽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秦宅。
……
回到小屋的时候，老太太正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
看到她回来，高兴的说：“囡囡，你回来啦，正好咱们可以吃晚饭了！”
此时，窗外的太阳正高高的悬挂在头顶，正是中午。
苏茉茉心乱如麻，以为奶奶只是不小心把午饭说成了晚饭，失神地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
她走到餐桌边坐下，奶奶端了一碗她最喜欢的糖水丸子递给她。
苏茉茉看到奶奶干枯苍老的手，忍不住鼻酸，连忙低头假装吃丸子，眼泪却不觉滴入碗里。
除了秦毅泽，奶奶是她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她是奶奶从路边捡回家的孤儿，为了养活她，供她上学，奶奶省吃俭用，辛苦了大半辈子。
这世上，奶奶是对她最好的人。
如果不是奶奶，她早就死在了路边，更不可能遇到秦毅泽。
所以，她不能因为自己自私，伤害到奶奶。
这一晚，苏茉茉又吐血了，看着掌心的殷红，她默默闭上了眼。
靠着床沿，她轻轻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含泪光地低喃道：“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第三天，苏茉茉再一次来到了秦宅。
程姨再见到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苏茉茉百感交集，很多话卡在喉咙，最后却只说：“程姨，我找秦先生，今天，我给他答案。”
“秦先生早就吩咐了，如果夫人来了，就带夫人您去二楼。”程姨红着眼点了点头。
苏茉茉嘴里全是苦涩：“程姨，叫我小苏吧，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夫人不是我……”
程姨闻言，瞬间转身偷偷抹掉了眼泪。
两人走到二楼，程姨站在楼梯口对苏茉茉说道：“书房那边的区域，秦先生现在不让我们过去，夫……苏小姐，只能您自己过去了。”
苏茉茉感恩地笑了笑，走到书房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里边传来的谈话声，让她停住了动作。
那个女人的声音，她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她听清楚房间内两人对话的内容后，苏茉茉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冰窖。


第5章 奶奶的异常

“你也是因为救我，才再也不能生育，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给你带。”
书房内秦毅泽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却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苏茉茉的心。
冉柔的声音柔弱中带着一丝无措：“真的吗？她会不会不同意？”
“不用担心，我来安排。”
“我就知道阿泽最爱我的，那我先去挑选婚纱了。”
话音说完，紧闭的书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冉柔看见她站在门外，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她走到苏茉茉身边时，突然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你和我长的真像，你生出来的孩子，应该和我跟阿泽生出来的孩子长的也很像。”
说完，冉柔就离开了。
苏茉茉难堪的站在原地，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一样，上下不得。
秦毅泽也发现了她的存在，看着几天不见又变瘦了一些的苏茉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你听到了？”
“我不会把我的孩子给任何人。”苏茉茉直视着他。
秦毅泽抬眸，眼底全是凉薄：“如果不是冉冉不能生，这孩子你留不住，而且，你养的起吗？”
苏茉茉突然感觉喉间一窒，腥味在口中翻涌。
她强忍着胸腔里的疼痛，自嘲道：“你不是说，会给我五百万吗？”
秦毅泽愣了一瞬，随即笑了：“看来，你跟外面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
之后，苏茉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秦宅的。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丝如同刺骨的冰针般，扎在她的身上。
她的视线被雨水遮住，身体也因为寒冷如筛般止不住地颤抖。
秦宅这一片都是别墅区，进出都是私家车，她走了很远，才走到公交车站。
她刷卡坐车时，司机看着浑身湿漉漉还大着肚子的她，不由的好心问了一句。
“你老公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怀着孕还在外面淋雨？”
她感谢的朝着司机笑了笑，却发现连扯出笑容都要用尽所有力气。
恍恍惚惚的下车回到公寓，刚一打开门，就看到老太太站在椅子上看着她，高兴的喊着她：“囡囡，你放学回来啦？”
苏茉茉心下一惊，连忙将奶奶从椅子上扶了下来。
“奶奶，你怎么爬到椅子上去了？”
但是老太太并不回答，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不停的叫囡囡。
苏茉茉慌了，连忙从背包里翻找到上次叶高轩留给她的名片，打了电话过去。
叶高轩很快就接起，她快速的将老人的状况都一一反馈。
叶高轩沉默了一会后，建议她立刻带着老人去医院检查。
苏茉茉没有耽搁，扶着奶奶就打车去了医院。
她们刚到医院，叶高轩就看到了浑身湿透的苏茉茉，收敛眼底的诧异，他迅速带着老人去做了全身检查。
大约一个小时后，叶高轩拿着一份病历报告走到苏茉茉面前。
他脸上的表情很沉重：“结果出来了，你奶奶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人痴呆。”
“怎么可能……”苏茉茉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天都塌了。
叶高轩的声音带着惋惜：“这个病很磨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照顾不好你奶奶，所以我建议你好好考虑，尽早接受治疗。”
苏茉茉闭上眼倚靠着墙壁，慢慢将眼眶里的泪水强行逼了回去。
良久后，她说：“好，我会考虑。”


第6章 绑回秦宅

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的，犹如此刻苏茉茉的心境。
叶高轩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温柔提醒：“苏小姐，我建议你给老太太做个有联系方式和地址的挂牌挂在脖子上，以防万一别人也能帮忙找到你。”
苏茉茉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暖意，真心向叶高轩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叶医生。”
说完后，她回到病房，老人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囡囡，我们为什么在医院？”
苏茉茉没有告诉奶奶她得了老人痴呆症，而是牵起老人枯瘦的手：“因为啊，我感冒了。”
……
之后的一个月，她发现奶奶的老年痴呆症越来越严重。
记忆也渐渐变得混乱，还经常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而她的孕期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嗜睡没精神，浑身酸疼，双腿水肿。
这天，她睡醒后，找遍了家里，都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
她立刻出门寻找，找了半天，最后才在楼梯间找到了摔倒在地，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奶奶。
她立刻上前心疼的将奶奶扶回了家，看着满脸皱纹，两鬓斑白的奶奶，她小心地处理好了摔倒造成的伤口，也擦干了老人脸上的眼泪。
寂静幽黑的夜里，苏茉茉靠着马桶，又呕出了血，她看着水里的殷红，鼻尖全是酸涩。
无力的靠着墙沿，她轻抚着凸起的小腹，压抑着喉间翻涌着的腥味，含着泪轻轻低喃。
“宝宝，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活不久了，生下来也不能好好照顾你，曾祖母她这一辈子为了妈妈受了太多的苦，妈妈舍不得她再苦了，所以……你别怕，等曾祖母走后，妈妈就来陪你们……”
……
第二天，苏茉茉给叶高轩打了个电话，预约下午做手术。
但是她没想到，她刚到医院就看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捂在小腹上的手，突然收紧，秦毅泽怎么会在医院……
苏茉茉刚想躲，就被秦毅泽发现了。
他带着他的保镖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怎么跑的过那群保镖。
她很快就被这些人抓住。
秦毅泽看着被抓回来的她，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苏茉茉，胆子变大了，敢背着我偷偷来医院流掉孩子。”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述说。
苏茉茉想起家里的奶奶，咬了咬唇，干脆心下一横，跪在了秦毅泽的面前。
“我求求你，放我离开，我奶奶病了，现在不能没有我！”
秦毅泽看着苏茉茉，语调凉薄：“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你想去哪里，都没人拦你。”
苏茉茉心下着急，抱住了秦毅泽的腿。
“毅泽，我奶奶得了老年痴呆，真的不能没有人照顾，我保证我不会再动孩子了，你让我回去照顾我奶奶好不好？”
秦毅泽用力掰开她的手：“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珍惜！”
最终，苏茉茉被秦毅泽带回了秦宅，彻底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两天，自从秦毅泽将她送回秦宅，苏茉茉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靠坐在床沿，视线毫无焦距的落在窗外的大树上，想着独自一人在家的奶奶出神。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苏茉茉转头看向门口，平静的双眼终于闪过一丝情绪。
来人竟然是——冉柔。


第7章 消失的呼吸

冉柔走进来后，眼神就一直落在苏茉茉脸上：“想离开这里吗？”
“你想做什么？”苏茉茉警惕地看着冉柔。
冉柔笑得不屑：“我明天就要跟阿泽结婚了，我不想他家里住着别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五百万，孩子我也不要，条件是你和你奶奶永远离开C城，再也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在得知苏茉茉的存在之后，就派人去查了苏茉茉的过去。
她没想到苏茉茉的身世居然……
冉柔不愿意再想下去，直接安排人将苏茉茉悄悄送走。
两人擦肩而过时，她说了句：“再也不见。”
苏茉茉不知道冉柔为什么要帮她，但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她只想马上回家确定奶奶的安全。
不管冉柔想做什么，只要能让她离开这里，就好。
苏茉茉坐上冉柔为她准备的车，离开了秦宅。
车子行至半路，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切都变得阴暗起来。
她从后视镜中看到，前排的司机额头上有一道略显狰狞的疤。
悄然收оазис回视线，车子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朝家里跑。
“奶奶，我回来了！”
苏茉茉打开门就看ḺẔ到奶奶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看见她回来，边哭边笑：“囡囡，你终于回来了，奶奶饿了……”
苏茉茉赶紧去厨房，给多日未进食的奶奶煮了一碗面。
她看着奶奶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大碗面，下巴上都是面汤汁。
她拿起纸巾，细细的帮奶奶擦干净，鼻尖酸涩，强忍着将眼泪收回。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回来得再晚些，奶奶会怎样。
想到秦毅泽发现她逃跑的后果，苏茉茉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速收拾好行李，牵着奶奶的手，决定离开这里。
她站在门口，关门时回头看了眼，脑海里闪过和奶奶在这里生活的一幕幕场景……
不论多么不舍，可终究还是……不能停留。
冬日的街道，人烟稀少，寒风刺骨，刮起狂乱的雨幕。
出租车在狂风暴雨中穿行，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出租车内，苏茉茉握着奶奶的手，用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温暖着奶奶冰冷的手。
她还记得，小时候，奶奶就是这样给她暖和手的。
这时，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一辆越野车，直直撞向她们！
出租车司机极力地打转着方向盘，想要躲闪，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但越野车也跟着转向，并且加速朝着她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苏茉茉一脸惊恐，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越野车里的司机，竟然跟冉柔派来送她离开秦宅的司机是同一个人！
她记得他的脸和额头上那一道疤！
路面昏暗，升起雨雾，出租车以最惨烈的方式翻倒在地，越野车也迅速驶离了现场。
出租车里，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苏茉茉头晕目眩。
等那股眩晕过去，才发现奶奶竟然挡在她身前，死死地护着自己。
哪怕奶奶的眼中不复清明，她嘴里也喊着：“我的囡囡不能出事，奶奶会保护囡囡……”
苏茉茉看到出租车司机从车内爬了出去，着急的向出租司机求救。
“司机大哥，求你！救救我奶奶！”
但司机却没有回头，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老人口中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苏茉茉的眼皮上，每一下都如尖刀般戳入心扉。
苏茉茉绝望的不停给身上的老人擦掉嘴角血渍，可却越擦越多，几乎染红的她的手。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呐喊道：“奶奶，你别睡，你跟囡囡说说话好不好……囡囡怕，囡囡真的好怕，你别扔下囡囡……”
可惜，她怀中的奶奶，呼吸还是逐渐消失，捂住她脸颊的手慢慢滑落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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