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冬(林婉小说)_凌冽的冬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
时间:2023-02-13 16:01:5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那一年,我才四岁。妈妈刚生下弟弟,虚弱地躺在床上。
小小的我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妈妈流着泪躺在床上,再看到她肚子上隐隐约约的伤口,便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肚子疼,我走过去拉住妈妈的手,轻声安慰:「妈妈,不要哭,婉婉吹吹就不疼了。」
妈妈听完反而哭得更哽咽,我不懂,但我听到她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到了现在,她说:「妈妈不是因为疼,妈妈是心疼你和弟弟啊。」
我不懂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以为她只是疼得糊涂了,刚想叫爸爸过来安慰一下妈妈,却发现爸爸根本不在旁边。
「爸爸呢?」还不等我开口说完,便听到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一个浑身喷着香水的阿姨和爸爸手牵着手走了进来,他们两人刺眼的笑容让躺在床上的妈妈瞬间爆发,「滚出去!」
我从来没见过妈妈这副暴怒的样子,我忍着心中的害怕走过去拉住爸爸的手,「爸爸,你能让这个阿姨出去一下吗,她身上的香水味好浓。」
「滚,我不是你爸!」爸爸一把推开了我,反而坚定地握住了阿姨的手。
香水阿姨一脸嗤笑,反而故意喷了几下香水,看着我和妈妈被呛的模样,她很得意,「一股血腥味,我喷点去去晦气。」
她掏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别纠缠着不放了,我们早就有孩子了,老公已经把资产全部给我了,你别想拿走一分钱。」
说完这些之后,爸爸无动于衷,和这个阿姨手挽着手离开了。
妈妈大哭了一场,签了离婚协议,得了抑郁症,隐隐有神经病的迹象,所以被送到了老家。
我和弟弟就这样住进了「新家」。
这个家里有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女孩,是那位阿姨和爸爸生下来的孩子,叫马雪。而那位阿姨,叫马冬磊。
而我和弟弟仿佛就跟空气一样,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没有人关心我们的生活。
每次回家总能听到他们欢声笑语的谈话声,吃饭的时候他们热热闹闹地讲述着每天的经历,一副全家幸福的样子,而我和弟弟则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吃饭,插不上话。
久而久之,我和弟弟就每天吃他们剩下的饭,这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不过好在上天是公平的。
我从小就长得比马雪好看,尤其是我的眼睛,清澈晶莹,媚眼如丝。
马雪很讨厌我的眼睛,所以她买了一副很老土的厚镜框眼镜,如果我不戴,她就会克扣我和弟弟的学费。没办法,我只能被迫戴上了厚框眼镜,成为了「近视眼」。
渐渐地,我才理解当初妈妈说的话。
四年级,我发烧了。
我的脸已经烧得通红,隐隐发紫。
弟弟哭着求爸爸带我上医院,爸爸看我确实烧得不轻,所以有一些动容。
正当爸爸下楼开车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马冬磊的声音。
「雪,一会爸爸上来你就说自己脑袋疼,让他带你去医院,知道了吗?」
「妈,你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干,最好烧死这个祸害才好!」
「好孩子!」
果然,爸爸刚准备喊我去医院,便传来了马雪的声音:「爸,我脑袋疼!」
爸爸二话不说拉着她去了医院,完完全全把我遗忘在了屋子里。
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医院,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昏暗的屋子里不省人事。还有弟弟在屋内崩溃得大哭。
半夜,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了。
开门便看到马雪得意的笑容,和马冬磊歉意的声音:「婉婉,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记带钥匙了,让你开门,你不会生气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爸爸,爸爸反而说道:「让她开个门怎么了,哪有那么多事!」
我实在被烧得没有力气,没有回答便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诶,这孩子,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别管她,和她妈一样都是扫把星!」
我发了整整三天的烧,没有人来问候,只有弟弟每天拿着剩饭来床边喂我。我总会在深夜里偷偷地哭。
好在,我挺过来了。
我的仇恨也肆意生长。
马雪成绩不好,没有考上高中,所以爸爸给她花钱上了本市最好的贵族高中。而我则是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高中,因为我知道,考不上,我的宿命就只能出去打工,这样我会一辈子没有翻身的余地。
马雪上的贵族高中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所以他们最厌恶的就是小三和私生子。
所以我拿了一个小号,偷偷地潜进了他们的学校官网,爆出了马雪是小三上位的私生子。
这件事一下子在他们学校掀起了轩然大波,马雪也因此被学校里的人针对,甚至有几天她都不敢去上学。
看着马雪在家里大哭抱怨的样子,我的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快意。
慢慢地,我开始布置下一步的计划,我的野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如果把我受到的痛苦报复在他们身上,会怎么样呢?
渐渐地,我开始格外注意自己的外貌,我会偷偷地出去运动,偷偷地打工买化妆品,偷偷地在网上学习化妆技巧。
为了防止被马雪针对,所以我每次都会拿起那副老土的红色眼镜,遮住自己原本的面貌,所以在马雪眼里,我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土包子。
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机会。
2.
那一年,我刚考上大学,我考得很好,成功上了一所双一流 985。
而马雪,本来计划去外国上大学,奈何她英语不好,所以爸爸和马冬磊决定,给她找一个有钱的对象,安心在家当富太太。
老男人的家境还算不错,所以给马雪找一个优质的对象完全没问题。
这一天,我正在屋内给弟弟辅导课程,马雪却趾高气扬地闯了进来,一把夺走了我手上的教材,把一张照片甩在了我的面前,恶狠狠地显摆道:「考上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打工的命,你看到照片里的男人了吗,是爸爸给我找的未婚夫,他的财产是你这辈子都赚不到的。」
我在心里暗暗冷笑:「蠢货。」但面上却不显。
我努力打量着照片中男子的样子,暗暗地把他记在心里。
马雪看到我盯着照片发愣,嘲笑道:「你个土包子,陆辰霆是不会看上你这种丑东西的,洗洗睡吧。」
说完便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想再度炫耀炫耀。
哪知弟弟直接把她推出了门外:「滚!不要来恶心我和我姐姐。」
马雪气得在门口大骂,随即去找爸爸和马冬磊告状。
果然,没过一会,爸爸一脸愤怒地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
「你这个没规矩的东西,怎么能顶撞你的姐姐,今天就让我来教育教育你!」说着便举起棍子想要打弟弟。
马冬磊在一旁轻言劝着,可是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哎,我知道这孩子不喜欢我和雪,我本来是想让雪亲近亲近他们,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们俩就是欠打!」
这话勾起了爸爸的怒火,他抄起棍子就冲着我和弟弟打了过来。
「够了!」
我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碗砸在了地上。
震耳欲聋的破碎声让爸爸停顿了下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做。
马冬磊反应了过来,夸张地指着我:「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这样害你的爸爸,这点家教都没有吗!」
爸爸也脸色铁青,「你妹妹马上就要嫁到陆家了,你这么做真是丢尽了我们林家的脸!」
「家——教。」
我冷冷地笑了笑,指着地上破碎的瓷片质问道:「你知道这个碗是做什么的吗,这是我和弟弟吃你们剩饭用的碗,你的好老婆,马冬磊,从来不让我们用家里的碗筷,让我们用这个碗吃了十几年的饭,这是有家教的家庭里能干出来的事吗!」
爸爸疑惑地看向了马冬磊。
马冬磊瞬间红了眼眶,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们用一个碗吃了十几年的饭啊。」
马雪见状过来撒娇:「爸~你如果要责备妈妈的话,我心里会难受的,这样的话我怎么放心嫁到陆家啊。」
爸爸立马软下了脸色,「我怎么会责备妈妈呢。」
说着拉着脸看向了我和弟弟,「也是,你们怎么不说呢,搞得好像马阿姨在故意针对你们一样,黑心玩意。」
「恶心。」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一把冲着他们几人泼了过去,「你们太脏了,得好好洗洗。」
随后拉起弟弟的手走了出去,等我们走出门口,才听到爸爸震耳欲聋的怒吼:「不孝女,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我勾了勾唇,没有理他,因为很快,我们就要再次见面了。
我拉着弟弟的手走在大街上,弟弟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姐姐,要不我回去道歉吧。」
我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放心,姐姐早就出去打工赚钱租到新房子了,以后都不用看他们脸色了。」
「真的吗!」弟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嗯,咱们回家!」
回到新家,安置好了一切,我开始上网搜索起了马雪未婚夫的资料。
得到的结果却令我吃惊。
我惊呼:「天啊,这个老男人居然给马雪找了这样一个优质的未婚夫,难怪马雪会趾高气扬地过来炫耀。」
陆辰霆,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才 21 岁,身价过亿,且长得帅气无比,从来没有过绯闻。
老男人虽然被马氏母女耍得团团转,但是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我摘掉了戴着多年的厚框眼镜,熟练地戴上了美瞳,化了一个淡妆,打车去了陆氏集团。
眼前的摩天大楼,建筑宏伟,周边高楼林立,但只有它是最突出的,最雄伟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履历进入了公司。
前台小姐微笑地拦住了我:「小姐,请问您是过来……」
「我要应聘总裁秘书。」我打断了她,拿出了手上的简历。
前台小姐一愣,好心地提醒我:「我们总裁已经有未婚妻了,恐怕您现在应聘不是很合适……」
「谢谢,我要应聘。」我再次打断了她。
前台小姐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嫌弃地指了指大厅的座位:「你先在那等着吧,我们总裁很忙的,现在没空面试。」
我笑了笑,对她的态度毫不在意,恐怕这位小姐把我当成了不择手段的上位女吧,无所谓,反正——我就是打算这么干的。
在位子上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前台小姐走了过来,满脸厌恶地对我说道:「我们总裁忙完了,你自己坐电梯上去面试吧,我们总裁的办公室在顶楼。」
「谢谢。」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电梯到达了总裁办公室。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
我推门而入,看到了陆辰霆。
他坐在窗口,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如雕刻般的五官长得接近于完美,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弧线,紧紧地盯着电脑办公。
我微微勾了勾唇,走到了他的身旁。
「陆总,我是来应聘总裁秘书的。」
陆辰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这个人,有意思。」
我还没搞懂他的意思,便听到他说了一句:「明天来报到。」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我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竟然没用上。
就这样,我成功混进了陆氏集团。
在公司的这几天,我打探到,再过几日是公司的周年庆,会举办公司宴会,而作为总裁的陆辰霆,是需要一个女伴陪他出席活动的。
我在心里暗暗布置了一个计划。
3.
我先是租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礼服,放在了出租屋,然后打了一辆车,准备回到老男人的家。
因为我不仅需要回去做一些手段,还想亲眼看到马雪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敲了敲门,没过一会便听到马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中午的来敲门。」
马雪打开门一见是我,立马阴阳怪气了起来:「哟,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怎么还觍着个脸回来了。」
我没有生气,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是我不对,不该和你们置气。」
我故意看向了老男人,「爸爸,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还没等老男人说话,马冬磊便温婉地说道:「婉婉啊,你这话说的,好像是你爸爸要故意轰走你一样。」
啧,真是好会挑拨啊,我在心里冷笑着。果然,老男人的脸色迅速拉了下去,我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是尴尬。
我立马笑着回了一句:「马阿姨,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在责怪爸爸一样。」
马冬磊没想到我变得这么能说,然后不情不愿地让我进来了。
应该是为了膈应我,马雪特地炫耀了起来:「爸爸,过几天陆辰霆的公司要举办宴会,到时候那个女生肯定是我,爸爸,你给我点钱买礼服好不好,我一定要艳压全场!」
说完还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老男人果然面色好了起来,「随便挑,只要你能嫁到陆家,爸爸就算倾家荡产都无所谓。」
马冬磊也温婉地打趣着:「你呀,你就惯着雪吧。」
三个人其乐融融地交谈了起来,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孤零零地站着。
我依着惯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在门口偷偷地听着他们的讲话。
我听到马冬磊对着家里的阿姨嘱咐道:「这几天不许把坚果类的东西摆出来,不然我们雪过敏耽误宴会可就不好了。」
我听到这句话神色一亮,暗暗记了下来。
很快,他们的声音淡了下来,估摸着聊得差不多了。
我赶紧坐回了位子上,因为以我对马雪的了解,她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显摆了。
果然,我的门被推开,马雪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说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还回来干吗,你不会以为我嫁到陆家,你就能获得爸爸的关心吧。」
我浅浅地笑了笑,「你想多了。」
马雪嗤笑着看着我,「你就别做白日梦了,我马上就要嫁到豪门,折磨你轻而易举,我劝你别抱不该有的幻想。」
「是是是,您说得对。」
马雪被我无动于衷的态度弄得无聊极了,她冷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了。
这几天,马雪买了一件 35w 的蓝色抹胸礼服。
马氏母女每天都会过来跟我显摆这件礼服,看我没什么反应,便觉得无聊,于是邀请了许多太太们来参观这件衣服。
「哎哟,雪这孩子真是争气啊,居然嫁到了陆家,真是让我们羡慕啊。」
「还有这件礼服,全是钻,这得多少钱啊!」
「哪里哪里,也就几十万罢了。」
我在屋里听着太太们的奉承声,暗暗笑了笑,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有多难受。
明天就是陆氏集团周年庆的日子。
马雪提前请来了一堆化妆师来到家里,为她打扮造型。
我买了很多种类的坚果,把它们磨成了粉,偷偷地潜进了马雪的房间里,洒满了她的屋子。
化妆品,床头,水果上,全是我的杰作。
为了让这件事情变成一个巧合,我往化妆师的包里放了几包坚果零食。
做完这一切,我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凌晨,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吓得众人忙起身查看。
「啊!我毁容了!」
我透过门缝,看着马雪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带着许多红疹,甚至还有几粒脓包,比猪头还丑。
马雪大喊大叫地在地上撒泼,把马冬磊和老男人都吸引了过来。
马冬磊的温婉不复存在,她对老男人大喊着:「雪是坚果过敏了,肯定是有人嫉妒故意陷害她!」
好家伙,就差把我名字念上去了。
我正在心里吐槽着,老男人突然踹开了我的门,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你这孽女,怎么敢在这个时候算计你妹妹!」
我捂着脸颊,装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爸,不是我做的,您查查不就知道了,我从来没出去过。」
老男人瞪了我一眼,大手一挥:「给我查!」
家里的阿姨们翻找了半天,最后在化妆师的包里找到了一袋坚果。
化妆师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出来道歉了:「不好意思啊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包里哪来的坚果,可能是我之前买的忘记吃了。」
真相大白,老男人带着马雪去医院了。同时也打电话给陆辰霆,取消这次的计划。
马雪崩溃得大哭,「不!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去参加宴会,我不!」
屋内乱作一团,没人在意我,我趁乱偷偷出去了。
我回到了出租屋,换上了租的礼服,打车去了公司。
我打扮了一下,照了一下镜子。
温柔的紫色鱼尾裙在地上绽放,将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礼服后侧是镂空设计,露出一截光洁的美背,显得人温柔又妖艳。
我自信地笑了笑,打车去了公司。
就算陆辰霆不选我当女伴,作为总裁秘书,我也是有资格参加宴会的。
况且,我总觉得,陆辰霆会邀请我的。
4.
我故意发了一条朋友圈:「今天的宴会缺一个舞伴,欢迎报名~」
没过一会,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点开,备注是陆辰霆。
我笑了笑,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我缺一个女伴,作为我的秘书,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乐意奉陪。」
「直接来楼上找我。」
我挂断了电话,走进了陆辰霆的办公室。
陆辰霆坐在沙发上,听到我开门的声音,抬头睨了我一眼。
他的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艳。
然后起身对我说:「走吧。」
「咱们是舞伴,难道不应该挽上我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