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次没有杀我,那下一次呢?
我可没自信再死一次还能重生。
被车撞死过一次、差点被陆狠掐死一次,经过这两次,我发现我强烈的求生欲望,我胆小又怕死。
走回到院子,我在踏进房门前,扶着门回了个头。
外面阳光明媚,桃枝繁茂,有鸟藏在树里鸣叫。
这一切祥和美好具有生命力的景象,都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
我热切地盼望着我的婚期的到来,一天更比一天地盼望离开陆府,手中的嫁衣在我日复一日的绣制下逐渐成形。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日窝在房间内,不招惹任何人,细细数着日子。
身边丫鬟的态度却逐渐怪异,看向我的眼神中,审视的意味越发浓郁。
这个丫鬟本来就看不上陆葭这个孤女,我也没心思跟她搞好关系,只是她的眼神太过刺眼,让我想忽略都不行。
但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陆夫人忽然要将我打包送进春山寺,要我为陆家祈福,直到婚期到来。
我第一时间是摸不着头脑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会儿,很快就被欣喜压下去了。
离开陆家,离开陆狠,太好了!
我从陆夫人那里出来,回院子的路上,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压不下去。
但这股高兴在看到对面急匆匆走来的陆放后,宛如潮水退去。
我侧身给他让道,他却不走,逼到我身前,低声问:「娘找你做什么,要送你走?」
我盯着脚尖点头。
他的呼吸好像急促了一下,又被他压了下去,他挥手让我们的小厮、丫鬟退下去。
我焦虑于这种独处的情形,小声问:「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娘要送你去哪里?」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语气中的认真,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春山寺,为家里祈福。」
陆放的下颌绷紧起来,看样子在压抑着怒火,我没忍住后退了小半步,被他发现了。
他抿了抿嘴,将失态掩藏下去:「我去跟娘说,你不用去。」
说着就要走,我一急,两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别,我想去。」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我:「乖葭儿,这不该你去。」
我被他语气中的柔情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与他柔和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眼神,漆黑如墨,似乎潜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该去的,陆家待我这些年,我无能为报,早就想为爹、为娘、为哥哥做些什么了。」
逆境塑造人,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好。
这假话好像很令陆放动容,他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他望着我,最终呢喃。
「还是为兄拖累了你。」
我去祈福,又关他什么事?
我跟着他出了假山,丫鬟跟小厮背对着我们,好像在说话。
我听到我的丫鬟在说:「真不是我告密,跟夫人说少爷一直偷看小姐对我有什么好处?」
跟急刹一样,我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去看陆放。
他没有看我,身体却绷紧成一条弦,好像再稍微弯折一下就会断裂。
陆放在偷看我。
一个兄长没有理由会长时间偷看自己的妹妹。
这是丫鬟看的我眼神逐渐奇怪的原因。
这也是陆夫人急急忙忙送我走的原因。
只是,陆放为什么要偷看我?
我盯着陆放的侧脸,犹疑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陆放闻声,偏头看向我,几分钟之前的激烈情绪已经消失不见。
他现在风轻云淡,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
我因为丫鬟而起疑心,不相信他没有看出来,他轻声解释:「去你院里几次,但是你都在忙,就没吵你。」
我还处在怀疑中,小厮、丫鬟已经脸白如纸地跪了下去。
陆放语气平淡:「非议主子该怎么惩处,自己去找管家领罚。」
处罚两个人,拿捏两个性命,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在那两人下去之后,陆放将视线放到了我身上,平和的目光在我看来净是冷漠。
他似乎怔了一下,嘴唇微张,眼中有些无措和伤心:「葭儿,这么久了,你还在怕我?」
你差点杀了我啊哥哥。
你抬个手我觉得你要掐人,你张个嘴我感觉你要吃人。
虽然掐我是陆狠干的,但是谁知道陆狠会在哪个时间蹦出来给我一下子啊。
「哥,哥哥多心了。」
我尽量若无其事,可是发抖的声线完全暴露了我的真实感受。
我垂着头,看着陆放身侧的手缓缓捏紧,接着被他背到身后。
接着,我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我知道了。」他说,抬起了一只手。
我盯着那只手,脖子寸寸僵硬,但愣是坚持着没有动。
陆放看着我的脸色,手在空中微微蜷缩,终是缓缓放了下去:「葭儿长高了,已经不是爱跟在哥哥身边的小萝卜头了。」
我怔了一下,陆放负手在身后,一步一步往外走,越走越远,随着他的远去,身形逐渐变小。
我望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他有些落寞跟可怜。
陆狠做的事,后果却要他来背负,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书中他醒过来发现陆狠杀了他宠爱的妹妹,还将她的尸骨扔到乱葬岗,又会是什么感觉?
我晃了晃头,硬下心,转头往自己的小院走。
陆放再可怜也是锦衣玉食,仆从环绕,我还是心疼心疼我自己吧,别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还好明天就要走了。
远离陆放,珍爱小命。
自从陆狠大半夜来了我房间一次,我每晚入睡前都要检查一边我的门窗有没有锁好。
值夜的丫鬟有归有,但也就是个摆设,夜夜在矮榻上睡得比我还死。
在闻到一股酒气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值夜的丫鬟偷喝了酒,原本不打算计较,可那股酒气越来越浓郁,已经将我包围。
我皱眉睁开眼,看到一脸阴森的陆放,不对,是陆狠,惊叫声马上就要溢出来,立马被他用手堵了回去。
陆狠将食指竖在唇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欲哭无泪,连忙点了点头。
但他没有立即松开我,反而将脸凑了过来,离我越来越近,我躲不开,只能偏开头。
他的唇就虚虚地扫着我耳廓:
「你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低沉磁性的嗓音差点让我的胸腔共鸣,我咽了咽口水,怎么听不懂他的话。
「这么些年,我头一回是因为他喝醉了出来,你们怂包之间会相互吸引么?」
他的手指抵着我的喉咙,好像随时都会按下去,我僵硬地一动不敢动,忽然感觉那根手指在向下滑,滑过我的脖子,落到我的里衣交领,似乎马上就要向下探。
我吱唔一声,挣扎着动起来。
陆狠在我耳畔轻笑:「你要想好,要叫醒外面的那个丫鬟吗?看到我和你这样?」
他燥热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肩头。
我的眼睛已经发涨,眼泪盈满眼眶。
「模样不错,」陆狠好像在欣赏我的惊恐和狼狈,「但我不喜欢废物。」
他骤然松开了我嘴,手也从我的衣服中拿开。
支着脑袋,靠在床头,头发都落到了我眼前。
很温情的一个姿势,但他语气森森然:「好妹妹,知道我是谁吗?」
我想离开他一点点,刚动了一下,他的另一只手就抚上了我的后脖颈,迫使我只能近距离地面对他。
我的牙齿都快要打颤,不负他怂包的评价:「哥哥。」
他点了点头,说:「错了。」
我感觉我的脖子被掐紧。
「我不是你那个被人摆布不知反抗的怂包哥哥,我想要的,都会得到。」
我脑子转不过来弯,陆狠要跟我摊牌他是人格分裂了吗?
我看着他,他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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