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着他一起往下看。
我的雪糕不见了,好像,掉到他的校服里了。
他不慌不忙地伸进去拿出雪糕,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极其冷漠,「可以啊,唐豆豆!敢玩老子?」
「我,我错了。」我小声道歉。
「别跟老子来这套,操。」
他的语气太凶,我被吓哭了。
他还是继续凶我,「这就哭了,中午不是很勇吗,把老子玩得团团转。」
情绪一上来,完全控制不住。
我告诉自己别哭了,男生肯定很烦女生哭鼻子,尤其是他这种脾气不好的男生。可是眼泪却像故意和我作对一样,源源不断。
正哭得不能自拔,他冷不丁来了一句:「别哭,吃这个,这个甜。」
他的语气还是凶巴巴,不过神奇的是,我的眼泪竟然止住了。
至于,甜甜的雪糕,挨训着呢,我怎么敢吃,我摇摇头。
「那我扔了?」
见我不说话,他转过身,只瞄了一眼,蹦儿,雪糕就准确无误地掉进了一米开外的垃圾桶。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后站了几个,大概是他的兄弟。
一个朝我挑了挑眉,笑了笑,没这个校霸可怕。
一个摊了摊手,显得很无奈。
另一个对我说了一句话,但是没出声,看口型,应该是:「他是个傻子。」
「看什么,我才是老大,他们帮不了你。」
他猛地靠近我,不让我看那几个。
他实在太高。
一大片阴影把我裹得透不过气,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只好低头看地板。
就那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是不想说话,我是不敢说话。
也不敢抬头看他,但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又炽热,属实有点难躲,空气里都能感觉到。
最后,内心慌乱但表面稳如老狗的我,赢了。
他先沉不住气,捏了我鼻尖一下,「喜欢我就好好追啊,干吗对我做那种事。」
他突然的温柔让我悬着的心稍稍松懈了一毫米。
8
「不过我有点难追哦。」他嘴角微扬,一脸得意。
……
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没长嘴,要是我早告诉他就不至于心惊肉跳一下午了。
想到这儿,我决定做一个直球选手,「其实,我……我搞错人了。」
我目光赤诚,仰头望着他,等他消气,可是他的脸却黑了。
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不该这样说。
他骂了句脏话:「操,所以你喜欢别人?」
我慌忙补救,「不是,我打算捉弄我同桌的,但是走错教室了。」
他听完我的解释,脸不是很黑了。
抽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一侧,偏过头,点燃,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半晌,从淡淡缭绕的烟雾中飘出三个字:「接着说。」
我继续硬着头皮打直球,「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太凶了,我害怕。」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现在还怕?」
我紧张地往后蹭了蹭,「怕。」
「怕就对了,」他猛然俯下身,盯着我,盯了好一会儿,看我抖得快要散架,才低笑一声,「算了,叫声哥哥,放你走。」
叫声哥哥还不容易吗?
就在我以为终于得救的时候,看起来和善的那拨人突然冒出来:
「叫什么哥哥,该叫老公。」
「叫什么老公,要叫就叫爸爸。」
他们几个笑作一团。
「不会说人话就 nm 闭嘴。」
他把烟蒂丢向那几个,那几个往后退了几步,他又盯了那几个一眼,他们被吓跑了,有一个还摔了个狗吃屎。
他把视线挪回我脸上,神情痞痞,浪荡得不行,「如果你非要叫的话,其实我也拿你没办法。」
我……
亲爱的爸爸,对不起了,为了活命,我要背叛你了。
不过,你别伤心,你是我唯一的爸爸。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会儿,一咬牙,豁了出去,「爸……爸爸。」
虽然很难察觉,不过机智的我还是察觉到了,周淳的脸红了红。
他愣了几秒,笑了,该是被我气笑了。
「笨蛋,还真叫啊?」
我……
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不是你让我叫的吗?
我心里只想骂他,但嘴上还是乖乖的,「你让我叫的。」
「才不是我。」他一脸无赖样真的很欠揍。
「你——」,我委屈得不行,噘起嘴巴瞪他。
「他们几个让你叫的。」
他怎么这样。
「叫哥哥,」他弯下腰,手撑着膝盖,脑袋放在和我脑袋同一个水平线,「我要听你叫我哥哥。」
刚被骗了的我十分警惕,「你真的不是骗我的?」
他突然笑得暧昧又不正经,向我靠近,「别废话,快叫,不然我就亲你。」
他好凶好凶好凶。
至此,我是真的确信他一定有双重人格了,而且是不定时自由切换。
他刚刚明明变温柔了,现在怎么又这么凶。
他这么凶,我真的害怕。
刚刚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他朝我靠近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步,又一步。
他往前一步,我往后一步,步步惊心。
「啪!」
只顾着怕了,没注意到后面是一面危墙,我的背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直起身子,微微垂下眼睑,面无表情,一只手掌撑在墙壁上。
我完全被圈在怀里,无处可逃。
距离实在太近,几乎是身贴着身。
我的脸完全贴在了周淳的胸膛上,很硬,很紧实,很滚烫,当然也很好闻,和中午的味道一样。
难道这就是小说中的壁咚,有点浪漫,有点心动,我的脸有点红。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