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明眸皓齿,性格温软,上大学后,却屡遭排挤。 林珩出现了,他细致体贴,温柔宽慰。 霍音跟林珩一在一起就是两年。 某天突然撞见,原来他的温和有礼,能给她,也能随随便便给别人。 那天,首都暴雪,雪絮像是要吞没城市,霍音高烧到有些想妈妈。 拨不通妈妈的电话,也拨不通正在照顾生病学妹的林珩的电话。 风号雪舞,她发去了分手的消息。...
夜晚43路公交上没有多少人。
灯很暗,霍音坐在靠车门最近的位子,借着车窗外微弱的光,勉强看清玻璃上大团大团锦簇的冰花。
首都的冬天冷得不像话。
霍音下车,跟着手机上的导航,独自步行到后海酒吧街。
她推开林珩常去那家酒吧大门时,狡黠的北风跟着灌进室内,红砖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放肆摇曳。
不少人的目光齐齐朝她打来。
霍音压低帽檐,小心地扫视一周,连林珩的影儿都没见着。
她所在的校刊受到医学院的邀请,拍摄一期医学院宣传vlog,宣传片男主是林珩。拍摄日就在后天,加上后期剪辑的时间,最迟今天就要动工。
这家Pub已经是霍音所知道的最后一个林珩常光顾的地方,她还没死心,试图再仔细找一遍。
万一呢。
不远处。
一伙衣着鲜亮的年轻人围坐在壁炉旁的桌子前,各自握着几张扑克牌,在打五十K。
喧闹声从他们那边传来:
“对K!哈哈哈没想到吧,哥留了一手,得了这些分都归我。”
“行啊你小子,这把连让哥都堵了。”
在场形形色色的人,这伙最为惹眼。
大约是因为,里面坐着最惹眼的人。
A大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二世祖圈子里也人人都要喊一声“让哥”。
霍音第一次见他,也是在夜场,那晚众目睽睽之下,林珩让她给程嘉让点烟。
她便弯着腰,在他淡漠的眼神下,替他点燃了那根未着的烟。
与程嘉让同桌的其他几位也都是林珩的朋友。
霍音抿着唇角,目光继续在这伙人中逡巡。
最惹眼的年轻男人未抬眼,他长指一伸,将手中的六张牌随手掷在桌上——
六张点数相同的牌。
还都是K。
——这六张K放一起是五十K玩法中最大的牌。
旁边几个捏着牌的明显都傻了眼。
“我操。”
“让哥你剩这么大牌前面一直过过过,搁这儿演哥们呢?”
“你他妈打这么多把还不知道我让哥,老奸巨猾的典范。”
程嘉让似乎并不上心,他狭长的双眼微垂,密密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翳,薄唇间叼一根烟,旁侧的人驾轻就熟地替他点上。
打火机燃起蓝色的火焰,映在他高挺鼻梁间。
冷白肤色下,一颗褐色的小痣在跳动的焰光下显现,很冷淡,却又在他缓缓抬起眼尾时,带一点点桀骜。
霍音终于收回不知不觉变迟缓的视线。
她后知后觉,林珩好像不在这些人里。
或许可以上去问一问,这里面她最眼熟的那位。
酒吧里人虽不少,却算不上喧闹。
霍音犹豫着后退一步,将自己隐进暗影里。
程嘉让低沉的声线,浓黑的断眉微挑,开口是散漫的京腔:“哪儿那么多废话。喝。”
霍音到底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到从吧台的另一边。
刚刚输牌的江子安端起杯子,干了半杯XO,招呼程嘉让看他:“让哥你看,我这回真干了。”
程嘉让没看江子安。
灯火漫卷,红砖火炉热烈浓燃,挣扎着将靠近的人肌肤灼烤发红。
吧台边儿,穿奶白羽绒服的女孩,下巴冻得发白,鼻尖微微发红,和被炉火烤成的,不一样的红。
他手上香烟,猩红一点,在火炉边不疾不徐地静默燃着。
兴许是霍音那副乖乖女的打扮实在与这里太过违和,很快,有人也注意到她。
“哎哎,看那边,那不是林珩对象吗?”
“她怎么自己来这儿,找林珩的?”
“这他妈不是废话,不然人找你来的?”
江子安问程嘉让的意思:“让哥,咱帮她找找?”
他又想到程嘉让从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径直改口:“我带她去找林珩吧,你们先打着。”
话音落。
江子安还没动身,就见程嘉让最后抽了一口,碾灭手中的烟,随手扔进壁炉里。
炉火剧烈燃烧的声音中,他似乎听见程嘉让很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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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成年男女,各色来客,吸烟斗酒,尽享各自欢愉。
霍音最后再拨一次林珩的电话。
又是一阵空洞的忙音。
恍然间,霍音好像听到有人叫林珩的名字,
她抬头看去,“林珩”已经上了二楼,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霍音跟上二楼,楼梯口的保安冷脸拦下她:“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二楼是VIP包厢,请您出示一下会员卡,或者由会员朋友带您上楼。”
霍音看着楼梯的方向,语速不自觉快了些:“我朋友刚刚上去。”
保安表情一成不变:“那也是不可以的,小姐,您可以打电话让您朋友下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