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风寒。”沈思柠挽着她的手,“走吧!”
母女俩上了车,便一起出发松阳寺。
松阳寺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寺庙,刚好今天有法会。
余氏连忙拉着沈思柠和沈双双到宝殿听高僧讲经。
沈思柠与一群人跪坐着听经,都快哭了,昨晚她才跪完,现在又来。
熬了整整一个时辰,上午的内容终于结束。
“哎唷,要命!”沈思柠和沈双双互相挽扶着爬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抱怨:“早知就不来了,瞧你出的馊主意!”
“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我哪知这里的高僧会突然心血来潮讲经的。早知就不约松阳寺了,如果是宝山寺,就算遇到了讲经,也能半个时辰歇一歇。”
“那边比较远。”
“远也比听大师毫不停歇的念经强。”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走在前头的余氏回身,笑道:“不会是在骂大师吧?”
“不不不,才没有!”沈双双被抓包,连忙跑上前挽着她的手,“我和柠儿在欣赏风景呀,嫂子你看前面这些松长得多好,还有……”
沈思柠嘟着小嘴揉着膝盖,此时,她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微旧的雅致的青衣,身条修长挺直,这不是宋文朝吗?
他怎会在这里?他不是说约了人吗?
沈思柠目光紧追着那个背影,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掠过人群,沈青梨眉头收得更紧了,因为他竟然专挑人少偏僻的路走。
沈思柠不由心头发堵,昨天叫他一起出游时,他说约了人,不能去。
可他为什么把人约在寺里?会友的最佳地方不该是到热闹的酒楼或饭馆吗?
左思右想间,前生那些痛苦的记忆情不自禁地漫上心头。
当时她病倒在床,虚弱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沈珍儿便常常过来“看望”她。
一次沈珍儿说起她和何子惟的往事:
“你知道我跟子惟是怎么好上的么?都是多得了你啊,妹妹!还记得两年前那个秋天么?你说宝山寺的枫叶长了满山,非要去看看。我觉得无趣极了,但你非要拉着我去。后来在那里遇到了婆婆和子惟一行人。你只顾着跟婆婆聊天,而我觉得无聊便在外面闲逛。”
“也许那就是缘份吧,那时我不小心摔到了,碰巧子惟走了过来,他把我扶到了厢房。当时还蛮尴尬的,只能无话找话,咱们从尴尬到适应,最后竟然越聊越投机。你同婆婆在佛殿里说得开心,我和子惟在房里聊得畅快。”
说到这,便满脸羞涩和得意:
“自此,我们就像上了瘾一样,有空就到宝山寺暗暗相会,感情像猛兽一样,任我们如何努力都压不下去,我们已经心意相通,再也无法失去彼此。我们知道不该继续下去,但脑子和身体却不听使唤一样,越见越想见。”
自那时起,沈思柠便对这些寺庙心存隔阂。
原本庄严神圣的礼佛之地,经沈珍儿一说,在她心中严然成了男女私会的不耻之地。
这种感觉和印象深刻极了,都成她心理阴影了,怎么抹都抹不去。
今天如果不是娘和小姑邀请,她才不来
现在宋文朝约人会友,不到热闹周全的酒楼饭馆,偏偏山长水远地约在这,行径还鬼鬼祟祟,沈思柠的心不由沉了下来。
难道,他要跟哪个女子私会吗?
前生,她被逼当了一辈子打鸳鸯的那根大棍,今生,不会再来一次吧?
沈思柠越想越难受。
不,也许是误会呢?他不是与人私会,而是他的朋友是个和尚也说不定。
不管了,她得看一看。
如果真的是私会哪家千金,她必须做好准备,可不能处于被动位置。
前面宋慕唯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沈青梨连忙探出头来,拐弯之后是条死胡同,那里座落着两间院子,宋慕唯走到前面那间了。
院子门前还有两个小厮把守着,很严谨的样子
沈思柠眸子微眯,看这架势,难道对方是高门千金?还是……贵妇?
沈思柠的心犹如猫挠一般着急,犹豫了一会,忽然看到另一座院子,便是双眼一亮。
这两个院子地处偏僻,如果寺里留宿的香客不是满了,是不会住这边的。
几年前她和余氏赶着十五来礼佛,就住过最后一间,这院子后墙上有个洞,大得可以钻进一个人,被浓浓的草丛遮挡住了,环境不怎么好。
沈思柠连忙绕到后墙,拔开草丛就看到了那个洞,想也不想就爬了进去。
抬头瞅瞅,太好了,没人!
沈思柠连忙溜了进去,只见院子杂草丛生,看来好久没住人了,又正值春天万物复苏之时,所以这里的花草长得特别快。
高墙旁有一棵高壮的柳树,树杆能伸到一旁的院子。
沈思柠大喜,就是它了!
她跑过去,接着便吭哧吭哧地爬到树上,往下一看,果然可以看到隔壁的一角,只看到面前有石椅石桌,再远就看不到了。
她皱了皱眉,与其这样,不如下去直接敲门,或是先不声不响,以后再找人悄悄跟踪他得了!
沈思柠正要下去,不想此时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里风景不错。”一道轻笑响起,声线略微低沉好听,是个男子!
“还行。”另一个声音道。
沈思柠认得,后面这声音是她家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