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她第一次见到小叔,冲他笑得很甜。
十三岁,她来了例假,爸妈电话打不通,他携着风雨匆匆赶来。
十五岁,她被困在大火中,他义无反顾冲进去救她,从此身上落了疤。
十八岁,她趁着醉意偷亲了他。
二十二岁,他宣布婚讯,她远走他乡,与他此生不复相见。
“小叔,你是不是要订婚了?
她从未用过如此正式的语气跟他说话,那边静默了一瞬,“是”
梁烟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章若再怎么炫耀,也比不上他这一句简简单单的“是”带给她的伤害。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小叔,我,我知道,我那天太冲动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不会缠着你的……”
“跟你没关系,”陆执打断她,语气疏离:“梁烟,你还是不懂,我的感情,一直跟你没关系。”
梁烟一滞,“你说什么?"
“我跟章若在一起,跟章若订婚,本来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
我都会娶她,你明白了吗?’
她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
“是。”
“那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短暂的沉默后,陆执嗤笑一声:“梁烟、我从来就不喜欢你。
这一刻,梁烟仿佛什么都懂了。
她颤抖着挂掉了电话,低着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回去。
回到家,立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梁长清怎么敲门也不开,而且打开音响,放最躁动的音乐,这样哭得再大声也不怕别人听到。
梁烟,我从来就不喜欢你。
还有什么是比这句话更伤人的呢?
梁烟哭着想,既然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还要纵容她,还要救她,还要让她那么喜欢他呢?
原来哥哥说得没错,暗恋一个人,就像在机场等一艘船,你等的人一开始没来,之后也不会再来了。
半小时后,梁烟的房间门终于打开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梁长清看到她除了眼睛肿了,别的地方都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怒道:“梁烟,你能不能别老吓我!"
梁烟抬头,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声音嘶哑:“哥哥,我答应妈妈去美国了。”
梁长清有些震惊:“去美国干嘛?”
时间一点点流逝,梁烟坚定地说:“我要去美国跟妈妈定居,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收拾书桌的时候,她拿起上面那一罐纸星星,又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陆执。还是想给这段暗恋一个体面的收尾。
梁烟思索了片刻,就拿着那罐纸星星,出了门。
一小时之后,陆执私人公寓的门铃响了,他正在办公,一边拿着笔记本一边去开门。
打开门后,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走出去往两边都看了看,还是没人,只有一个礼盒安安静静的放在门口。
陆执拿起礼盒,上面有一张卡片,清秀的字迹写着-“订婚快乐。”没留名。
陆执修长的手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目光沉沉的,拿着礼盒反身进门。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似乎有事情要发生。
过了几天,他去了舞团后才得知梁烟这几天都没来过,陈经理说梁烟带完了新人之后,就申请了提前离职。
陆执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也愈发强烈,回到公寓,拿着从礼盒里那罐有些旧的纸星星,他知道这是她送的,他认得出梁烟的字迹。
只是为什么要匿名送一盒纸星星?这样想着,他拨通了梁长清的电话。
一接通,梁长清对这个赶走自己妹妹的人也没什么好态度,“干嘛?”
陆执声音沉沉:“梁烟真的从舞团辞职了?
她现在在哪儿?”
梁长清阴阳怪气:“还不是托你的福,你那个未婚妻天天去舞团转悠,我们家烟烟能受得了?”
陆执难得被堵住话,"让她回去,你也知道她有多喜欢古典舞,别为了一时冲动放弃。”
梁长清叹气,语气里带着真挚的疑惑:“陆执,你明明这么关心她,干嘛又老是伤她心,
你知不知道你那天一通电话她哭的差点没了半条命!”
陆执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她人呢?”
梁长清冷嗤:“烟烟要去美国跟我妈定居,现在估计都上飞机了。”
苏城。
《至此青山》古典舞团全国巡演苏城站圆满结束,梁烟身为主舞,被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因为演出的特别成功,她向来清冷的一张脸也染了几分笑容。
这时,舞团经理忽然拿起话筒,站上晚宴的中心处,梁烟本以为他是要例行说几句感谢词,也静静地等着。
陈经理拍了拍话筒,宴会厅立刻安静了下来:“感谢大家对《至此青山》以及古典舞的支持,今天在这里我有一个更重磅的消息宣布——接下来《至此青山》全国巡演,将会有一个大师级舞者的加入,那就是——陆执老师!”
听到这个名字,梁烟原本还算柔和的表情立刻僵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