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歌换上一身新衣期待的看着宫门处。
可日上三竿,楚寒渊没来。
日落西山,依旧没见他身影。
“景渊,七年你都坚持了。这最后一年,你真要失约吗?”江绾歌低声自语。
冬日的寒风浸透了她单薄的身体,胸肺间仿佛真破了一个大洞,她猛地一阵咳嗽。
这一次,她竟直接咳出一口血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绾歌心中一惊,急忙偏过头去,用袖子拭去唇边血渍。
但来人不是楚寒渊,是江绾歌的三嫂,洛云。
洛云行色匆匆,眼中全是惊慌和无措,但看到江绾歌嘴角那一丝血迹不由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绾歌抹去最后一丝血渍,面上淡定:“只是喝了碗补药,嫂嫂不必担心,怎得今日这么晚还进宫来见我?阿满呢?”
话刚落音,洛云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求您救救阿满吧。”
江绾歌眼神一变,连忙扶起洛云:“嫂嫂别慌,发生了什么事?”
“阿满童言无忌冲撞了鸾贵妃,陛下竟不问缘由就要打他板子!阿满才五岁啊!求您救救他吧……“
江绾歌袖中的手握紧,面上却是镇定,宽慰洛云:“嫂嫂莫要担心,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离开大殿,江绾歌便有些支撑不住,她轻唤画春:“将那药拿来。”
画春为难不已:“娘娘,不可啊。”
江绾歌面色冷静:“拿来。”
画春只得应允,服下药后,江绾歌便恢复了些血色,重新站直了身体。
刚踏进坤眠宫,便听见盛鸾哭哭啼啼的自怨自艾:“臣妾知道,盛家满门忠烈,确实不是我区区一个后宫妃子可比。但我腹中毕竟有着龙子,臣妾斗胆,请陛下还臣妾一个公道。”
龙子?
江绾歌心情复杂至极。
目光触及下首跪的笔直的孩童,小小年纪已有盛家铮铮铁骨的意味。
却见盛阿满却磕了个响头,声音洪亮的说道:“皇上,小子没有冲撞贵妃。”
楚寒渊脸色沉了沉,扬声道:“来人,将此子拉出去,仗责二十。”
“住手!”江绾歌拦下要带走盛阿满的侍卫,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寒渊,“陛下,孰是孰非尚且未可定论,为何你只听鸾贵妃一面之词,阿满年幼,这二十大板下去,他可还有命活?”
“放肆!”楚寒渊站起身来,搂着盛鸾居高临下的喝道:“皇后,为了一个外臣之子,你竟然枉阎朕的血脉?简直居心恶毒,看来是朕平日待你太好了。”
恶毒?
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还未到喉间,又被死死压制下去。
江绾歌一字一句:“陛下,盛家世代忠良,我的四个哥哥皆为你战死沙场,这外臣之子可是我盛家唯一的血脉了。”
江绾歌抱着阿满出了坤眠宫。
虽二十大板最后变成了五个板子,但也让孩子疼得起不了身。
而自己也因此罚俸三月,禁闭半年。
回到长春宫,江绾歌见到洛云,面有愧色,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道:“三嫂,我送你们出宫。”
路上,车内一片沉闷,很快便到了宫门处。
只是临下车之前,阿满突然抱住了江绾歌的脖子,闷声道:“姑姑莫要伤心,阿满不疼,等我长大了定会保护姑姑和娘亲,不会再让你们委屈了。”
江绾歌张了张嘴,眼中泛起微光,抱了抱阿满,语调温柔:“姑姑相信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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