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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赵眠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好一会儿后，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微信后，却看到了许久都没有发过朋友圈的厉曜南的一条动态。
赵眠眠眸色一滞。
犹豫了几秒后终于是忍不住点开了。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刺目的照片——厉曜南和唐薇的婚纱照！


第四章一对疯子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赵眠眠看着朋友圈下的一众祝福，喉咙哽咽。
这一刻，她真正明白自己和厉曜南的曾经已经是过去时。
再想起傍晚看到的名叫书然的孩子，她的手不由覆上小腹，眼眶酸涩。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女儿。
但是女儿一出生便夭折了，她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女儿离开后不久，厉曜南便提出了离婚。
这一夜，赵眠眠睡得比往常更不安稳。
梦里，她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看着厉曜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
在从噩梦中挣脱时，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赵眠眠木然地伸出手摸了摸脸，冰凉而又湿润。
清晨。
赵眠眠正在洗漱，阮母拿着手机忽然走了过来，满口质问：“这些比赛参赛员怎么都变成了唐薇？”
闻言，她擦了把脸，目光黯淡：“是公司的安排。”
阮母当即变了脸：“他们怎么能取消你的比赛，你可是刚给他们拿下世锦赛的冠军。”
说着就愤愤地准备去公司：“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让他给个说法！”
阮母素来强势，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赵眠眠喉间一哽，低声道：“不用去找了，老板说我没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还离异，和花滑的贵族形象不符。”
听了这话，阮母脚步顿住，愣在了原地。
赵眠眠面带失落地从她身旁走过，出了家门。
下了楼，她仰头看着如柳絮般的雪花静静飘落。
一声沉叹后，赵眠眠脚步一转，朝与训练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墓园。
一块小小的，连个照片也没有的墓地就是她女儿长眠之地。
赵眠眠将一束雏菊轻轻地放在墓碑前，低喃着：“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了……”
“他长得很好看，很像你爸爸。只可惜你没能长大，不然一定也很好看。”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多了些许哭腔。
赵眠眠坐在墓碑旁，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自言自语：“宝宝，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出事，他还会离开我们吗？”
话落，她眼眶一红。
也许这个问题在昨天厉曜南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赵眠眠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剧烈响起，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厉曜南打来的。
在疑惑中，她按下了接听键。
“接你妈回去！”
冰冷的声音顷刻从手机中刺了出来。
赵眠眠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想起早上和阮母说的话，才明白厉曜南话里的意思。
她忙起身离开了墓园，打车去了厉曜南家里。
琴湾别墅。
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赵眠眠还没下车，便看见阮母站在门口。
她就像个泼妇一样指着里头破口大骂：“厉曜南，你这个渣男！你害我女儿流产，还不负责的离婚，你有没有良心！你现在必须和我女儿复婚！”
赵眠眠忙跑了过去，拉住她：“妈，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便看见厉曜南和唐薇站在门口。
唐薇挽着厉曜南的手，厉色责问：“赵眠眠，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自己想和时霄复合，让阿姨过来吵闹是什么意思？”
赵眠眠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带我妈走。”
然而，没等她将人拉走，阮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没用的死丫头，她抢你男人，你给她道什么歉？”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阮母尖锐的痛斥，让赵眠眠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自己狼狈至极。
她红着眼看着阮母：“当初不是你以死相逼，要我和他离婚的吗？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请您看清现实！”
见阮母仍旧不死心，还想开口，赵眠眠又道：“十多年前，您逼死了我爸，现在还想逼死我吗？”
闻言，阮母面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赵眠眠拽着她往出租车走去。
转身间，她忽然听见身后厉曜南对他儿子说：“没事了，就是一对疯子。”


第五章婚礼请柬
  

坐在车上，赵眠眠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厉曜南那句话。
喉间的苦涩也渐渐漫延到了心底。
而一旁的阮母却还在不停地数落着她，骂她没用，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赵眠眠望着车窗外，听着辱骂声，十几年前除夕夜的记忆不知不觉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天，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在。
阮父坐在客厅，阮母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的脸，数落他无能……
赵眠眠还记得，那天夜里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冷。
次日，她是在阮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醒来的。
阮父去世了，他喝下了一整瓶的农药。
从那以后，她童年唯一的温暖，没了……
视线渐渐模糊，赵眠眠紧抿着唇，竭力让自己忘记那些悲痛的回忆。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如今，她还需要治愈被背叛的痛！
或许是因为厉曜南造成的打击，赵眠眠在训练场更加拼命。
她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缓解以往的伤痛。
这天，赵眠眠如同往常一样第一个到了训练场。
练习很久后，忽然看见厉曜南和唐薇牵着裴书然走进训练场。
她眼神一滞。
不过几秒的迟疑就让她不慎摔倒，随着“嘭”的一声，腿骨处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赵眠眠。
这是她第一次摔得这么重，她只觉骨头都好像碎裂了一样。
“没事吧？”
唐薇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赵眠眠忍痛爬起来，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脸苍白的可怕。
她看了眼唐薇，视线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厉曜南身上，僵硬开口Y.B独家整理“没事。”
说着，她紧咬着牙关，换下冰刀鞋后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这时，一只小手又把她给拉住了。
赵眠眠转头看去，竟是裴书然。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创可贴递到她的面前。
赵眠眠愣住，一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厉曜南眸色微变，他几步就走到裴书然身边，将他拉至身后：“她们滑冰摔跤是常事，不需要创可贴。”
话落，他突然将一张新婚请柬递了过来。
“除夕前一天婚礼。”
赵眠眠眼眸一震。
那骨节分明的手中红色太过刺眼，让她难以接过。
“我现在已经有家庭有孩子，你出席，算是对我们过去的和解。”厉曜南将请柬直接塞进了赵眠眠手里。
手中薄薄的一张请柬重如千金，赵眠眠看了一眼厉曜南，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裴书然身上。
她哑声开口：“和解前，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喜欢过你，不过，仅仅是喜欢。”
一句话打破了曾经赵眠眠无数的幻想，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
赵眠眠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训练场。
她的腿很痛，但远不及心的痛。
远处，萧洛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心死了吗？”
赵眠眠看向他，没有说话，然面色如纸煞白。
萧洛羽眸色一紧：“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想要握住那微颤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赵眠眠却躲开了，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迎着风雪离开了。
雪落满头，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
赵眠眠迈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在雪中走着。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早在两个月前，医生就已经说过了。
“职业伤病过重，不建议继续比赛。”


第六章体面
  

从阮父去世后，赵眠眠就很少去医院，更少吃药。
恐惧早已在她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几天后。
年底花滑大奖赛结束，唐薇拿下了第二名的成绩。
同时，公司也宣布唐薇将取代赵眠眠参加最重要的洲际比赛。
场外的赵眠眠怔怔地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唐薇。
她辛苦多年才得到这次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唐薇给夺走了……
赵眠眠心有不甘，找萧洛羽询问。
而萧洛羽只说：“这事不是我决定，你应该找厉曜南。”
闻言，赵眠眠一怔。
见她失神的模样，萧洛羽慢慢走上前，语气似警似劝：“在花滑的江湖里，技巧并不占第一，你得罪了厉曜南，想要抽身，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赵眠眠眸色微变，喉咙发涩。
她看着萧洛羽，紧握着拳：“我不信，花滑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言罢，她转身离开。
一个普通家庭很难培养出一名花滑选手。
因为在冰上的每一秒都是钞票在燃烧！
离开了比赛场，赵眠眠给厉曜南打了个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厉曜南语气有丝不耐：“没时间。”
“那在电话里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参赛资格给唐薇？”
赵眠眠尽力掩去声音中夹杂的几许委屈。
厉曜南嗤笑道：“唐薇是我未婚妻，我在职场给她提供便利，理所应当。”
“可你……”
话还未说完，电话中清冷的声音又传了来。
“你年纪也不小了，让你参加，你真能夺冠？”
赵眠眠心底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厉曜南继续道：“你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现在退役，你能留下最好的体面。”
听起来像是在为她着想，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冷厉的寒意。
赵眠眠第一次觉得厉曜南是那么陌生。
电话早已被挂断，她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冬风刮着她的脸。
远处的荧屏上，正在播放着厉曜南和唐薇即将结婚的新闻。
女主持人说厉曜南特意为唐薇买下了一座岛，还送给她一颗价值连城的钻戒……
赵眠眠仰着头看着，眼底刺痛的让她眼尾泛红。
曾经她和厉曜南在一起时，裴家没有人欢迎她。
两人只能在外独立门户，生活处处碰壁。
但是厉曜南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然而赵眠眠没有等到。
女儿夭折后，厉曜南经常彻夜不归，打电话发短信从来不回……
她想，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
赵眠眠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天黑，才往家走去。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阮母的房间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愣愣地看着一同出来有些尴尬的阮母。
阮母没有隐瞒，只像通知一般说：“我要结婚了。”
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很容易，可能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
赵眠眠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依旧难眠。
黑暗中，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淌过晶莹的泪。
屋内紧闭无声，让人窒息。
她最后拿过手机，给萧洛羽发了一条短信。
——我愿意嫁给你。——


第七章控诉
  

赵眠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嫁给萧洛羽，她想或许是不想再一个人孤独……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现实中同样的场景在梦中不断地重演。
父亲的死，女儿的死，还有厉曜南冷漠离开的样子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等她惊醒时，眼泪已经将枕芯湿透。
赵眠眠含着残泪望着窗外的黑暗，十指穿过黑发，紧紧地抱着头。
所有的情绪都像巨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难以呼吸。
赵眠眠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后出了门。
她去了离家最近的酒吧，撑在吧台上一瓶瓶地灌着酒。
酒精终于将她内心的疼痛稍稍缓解。
然而周围人的讨论声却充斥在赵眠眠的耳畔。
“唐家有了厉曜南这个金龟婿，做梦估计都要笑醒了！”
“到底是唐薇命好，不过唐家条件也不错，两人门户相当。”
“听说厉曜南的前妻是花样女王赵眠眠，曾经为了她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赵眠眠却为了事业把孩子打掉了，但她现在也是名利双收，不过不知道后悔没有……”
听到这话，赵眠眠心猛地一震，红着眼看向一旁八卦的两人：“你说什么？”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身边就是八卦的当事人，愣了一下后便要走。
赵眠眠一把抓住她，一字一句道：“谁说我打掉自己的孩子？她是刚出生就离开了，你们怎么能乱说……”
女人挣扎开来，瞪着她嘴里骂了句疯子就和同伴走了。
赵眠眠彻底的醉了。
她踉跄着走到酒吧门口，在凌晨的冬风里，她给厉曜南打了个电话。
然而竟发现对方已经将她拉黑了。
酒精让赵眠眠忘记了些许疼痛，却将她的委屈翻了数倍。
她眼泪鼻涕尽数落下，僵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
“厉曜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孩子出事，我也很难受。”
“你知不知道，这八年我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梦里都是你抛弃了我。”
几条短信发过去，却都是红色的感叹号。
或许是因为那刺眼的红色，让赵眠眠有了勇气，肆无忌惮地控诉着他。
“如果不是看到了你的儿子，我是不是永远都不配得到真相？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八年，我一直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来找我……”
赵眠眠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条短信过去，直到身体再也扛不住寒风，她靠在酒吧门口，昏昏睡去。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片片雪花落在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伞挡在了赵眠眠的头顶。
赵眠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当看清眼前人时，鼻尖泛酸。
只是她还未开口，厉曜南便冷声道：“给唐薇发挑衅短信，Y.B独家整理有意思吗？”
赵眠眠一愣，显然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厉曜南将手机丢在她身上。
迷茫中，赵眠眠拿起一看，上面是发给唐薇的信息。
信息里，是她和厉曜南曾经亲密的照片。
赵眠眠红着眼矢口否认：“我没有。”
然而厉曜南却阴沉着脸看着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吗？”
赵眠眠呼吸一滞。
“就是因为你表里不一，恶心至极！”
一字一句就像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她的心脏，痛的她脸色一白。
厉曜南再次警告道：“你要再敢挑衅唐薇，我就让你在南市消失！”


第八章同天结婚
  

从那天后，赵眠眠再没见过厉曜南。
只是听说他特意为唐薇安排了单独训练。
所有人都羡慕唐薇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赵眠眠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独自一人在一旁训练，仿佛所有事都和她无关。
直至天黑，萧洛羽去接她一起吃饭。
洲际酒店。
两人吃完饭后，萧洛羽将一枚钻戒轻轻戴在赵眠眠的手上：“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赵眠眠眸色微暗：“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萧洛羽温声道。
“是什么支撑你坚持等我八年？”赵眠眠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萧洛羽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而是握住她的手反问：“那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坚持等了厉曜南八年？”
闻言，赵眠眠心底不觉颤了颤，鼻尖酸涩到难以说话。
萧洛羽眼中划过几许心疼，轻抚着她的脸：“以后和我在一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必要憋着。”
赵眠眠垂眸强弯起唇角，终归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离开了包厢，萧洛羽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一同往外走。
掌心的暖意让赵眠眠一怔，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恍然想起了八年前的厉曜南。
那天她刚出院，也是厉曜南最后一次接她。
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那错开的手，到现在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门口，经理正招呼着人，赵眠眠抬头望去，与厉曜南一家三口的目光相撞。
厉曜南看着眼前两人相握的手，眸色渐冷。
身旁的小孩裴书然也深深地看着赵眠眠，似是想要走到她身边。
唐薇率先开了口：“赵眠眠，你这是和萧总裁在一起了吗？”
不等赵眠眠回答，萧洛羽便将她拉至怀内：“赵眠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确定好婚礼日子会邀请你们。”
唐薇神色一狞，正要说话却被忽然出声的厉曜南打断。
“既然如此，那萧总裁可要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让她再继续给我发骚扰短信！”
赵眠眠身形一僵，面色惨白。
厉曜南冷眼转身，带着唐薇和裴书然离开了。
萧洛羽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仍旧温柔地看着赵眠眠，紧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
……
一周后。
洲际初赛如期举行。
赵眠眠和唐薇都上了场，顺利晋级。
然而区域赛只有一个名额，她们必须在明天进行一场争夺赛。
晚上。
饭桌间，阮母看着赵眠眠，突然开口：“我和你董叔叔，准备除夕前一天结婚。”
赵眠眠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嗯了一声后闷头继续吃饭。
许久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选择除夕前一天？”
她记得厉曜南和唐薇也是那一天结婚。
闻言，阮母理所应当地回道：“还能因为什么，除夕前一天结婚，那除夕夜就可以一家团圆了啊！”
赵眠眠手不觉一紧。
一家团圆这四个字就像铁钉刺进了她的心底。


第九章从未爱过
  

赵眠眠竭力忍着鼻子酸涩的堵塞感，低头扒着白米饭，眼泪却簌簌地落在了碗中。
次日。
晋级赛还没开始，助理就带来了一个“喜讯”，说是唐薇因为住院上不了场，她直接晋级。
洲际赛也很快到了。
赵眠眠换好赛服，从化妆间走了出来。
在外等候的萧洛羽看着她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心疼道：“等这场比赛结束，我们退役吧。”
赵眠眠想着医生的话，而后点点头：“好。”
上场前，她明亮的眼睛看着萧洛羽，一字一句认真道：“不管输赢，等比赛结束，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
这些天赵眠眠想了很久。
人的一生最多百年，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的过去，但却可以改变未来。
她不想未来和之前的八年一样，永远活在对过去的不甘、不解和委屈中。
萧洛羽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
他星目一弯：“好。”
……
很快上场。
赵眠眠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观众席首位上，是厉曜南。
她眸色一怔，将烦乱的心绪尽数掩去后，缓缓抬起手，开始为她最后的花滑表演谢幕。
精湛的技术，优美的舞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赵眠眠在冰上尽情滑着，每一个动作都倾注了她半生的感情。
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赢，而是在向花样滑冰和过去彻底告别。
随着脚下冰刀缓缓停住，几秒后，赛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赵眠眠微微仰起头，骄傲地看着四周为她喝彩的人。
毫无疑问，她获得了洲际比赛的桂冠！
然而到了颁奖时，裁判忽然叫停了一切，看着赵眠眠大声道：“我们接到举报，赵眠眠为了能参加比赛，故意伤人，这次比赛成绩取消。”
话音刚落，观众一片哗然。
赵眠眠愣在台上，完全不明白这所谓的“举报”从何而来。
在各种质疑声中，警察将赵眠眠带走了。
直到了看守所，她才知道是唐薇举报了她。
唐薇说自己指使人开车撞伤了她，害她不能参赛。
萧洛羽接到消息立刻赶过来，先把赵眠眠保释了出去。
“赵眠眠，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不会让你受冤枉。”他轻声安慰着。
“好。”
从警局出去。
赵眠眠拒绝了萧洛羽送自己回家，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路过一家商场，她听着里头播放的新闻。
“花样女王赵眠眠被报道残害对手，手段恶劣，现警方已介入调查……”
一时间，她从花样女王变成了丑闻女王。Y.B独家整理
赵眠眠回了家，却看见自家门口停着厉曜南的车。
而厉曜南那清冷的身影就立在车旁。
“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对唐薇不利，我会让你消失。”
一句胜过寒风冷厉的话让赵眠眠心尖一刺。
她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事。”
厉曜南眼神微沉，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走上前：“我已经向法院起诉，另外，你给我发的那些信息，也会作为一部分证据。”
赵眠眠愣了：“什么意思？”
“你对我旧情未了，所以故意报复唐薇。”厉曜南睨着她，语气中满是厌恶。
闻言，赵眠眠红了眼，她微颤的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厉曜南冷冷地收回视线，转身要走时，却觉衣角被扯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
面对赵眠眠含泪的双眼，他神情如冰：“你的八年，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眠眠心一窒，瞳眸颤抖，抓着他衣角的手也不觉收紧。
“所以……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厉曜南没有迟疑：“是。”
一个字就像一道响雷在赵眠眠脑中炸开。
她曾经一直以为厉曜南喜欢过她，觉得离婚是因为孩子，觉得他会回来。
所以这八年里，她拒绝了所有追求者，每天都在期待厉曜南给她打电话。
每天都在想他突然出现，温柔地对她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她就这么等着，等了整整八年。
可她等到的却是他从来没爱过的回答。
僵硬的手一下松开了，赵眠眠紧咬着牙，却也怎么咽不完嘴里的苦涩。
“等法院宣判吧！”
车子驶过她身边，激起的寒风和这句决绝的话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手缓缓垂落，赵眠眠仰起头，看着漫天飞雪落在她脸上。
冷意入骨，也入了心……
深夜。
赵眠眠孤独地坐在家门外的台阶上，翻看着手机。
之前给厉曜南发的话，红色的感叹号已经不见了。
她咬了咬下唇，将这些话一条条删除，仿佛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第二天一早，在一片朦胧的意识中，赵眠眠看到阮母走到了自己面前。
阮母抬起手，她下意识地瑟缩。
然而阮母只是给她拍落了身上的雪花。
阮母语带斥责：“外面那么大的雪，你怎么都不知道进屋？”
赵眠眠鼻尖酸涩：“妈，您不怪我吗？”
“进屋说。”
阮母拉着她进了屋子，又给她端了热水，温柔地不像她。
“你和妈说真话，是不是你让人撞的唐薇？你放心，妈不会告诉任何人。”
赵眠眠接过那杯热水，正要否认，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阮母口袋处露出的一截。
她眼眸一怔。
那是……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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