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表情很散漫,可是眉骨凌厉紧锁,不耐感层层叠加。
纪黛宁说完这一句就痛晕过去了,白裙之下的左腿不仅有一道长而深的血口,更有一个血流如注的枪口,正一股一股流着。
赵屿舔了舔后槽牙,嘴里扯出一道邪祟的笑。
肚肚痛?
呵。
看着地上不省人事还护着肚子的女人,再抬头看了看自己刚刚随意用枪射了几枪的对面的土地上。
他记得他只打死了领头的男人,这一带的猎人和屠夫是出了名的残忍,虐杀动物,烧杀抢虐,无恶不作。
那些猎人和屠夫跑的真够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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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黛宁是被人随意丢进飞机舱内的,而那些被剥了皮,掏空内脏和脑浆的狐狸他也顺便放进了盒子里。
万物都有灵性。
尤其这天山九尾狐。
狐后更是难能一见。
只可惜,赵屿没有这怜悯的心,一切都是他父亲的要求。
誓死保护天山雪狐一族的性命,至死方休。
在军用直升机上,大气层的颠簸中,纪黛宁醒了,她被随意塞进了椅子上绑好,身上黏腻的血味浓烈熏人,头发丝上黏腻的血和土让她看起来很狼狈。
纪黛宁艰难地坐直身子。
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撑着腰,瘦弱的身子骨单薄的可怕,平直的锁骨深深凹陷下去,纤弱的脖颈上青红一片,斑斑灼灼的青痕恐怖至极。
是被人绑架到诊所时掐的。
纪黛宁掀开沉重的眼皮,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赵屿。
面上的表情结了森冷的冰,锋利的下颌线紧绷,宛如利刃的浓眉紧皱。
男人也正看着她,视线像处于攻击状态的毒蛇,正吐着蛇信子,朝着她吐露尖牙。
“赵屿…抱抱心心啊。”
纪黛宁无意识地撒娇,可是她忘了,现在的赵屿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赵屿了。
“你玩的挺花啊。”
男人轻嗤。
修长的手上套着一副白手套,绿色背心将男人结实有力的身子包裹住,肌肉线条流畅,肩头宽阔,正挺对称的胸肌和腹肌显而易见,蜜色的肌肉光泽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威武霸气的装束看起来气势十足。
只不过这个男人不是冷峻,而是野性难驯。
纪黛宁的肚子还是很痛,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淌,砸进肩窝里,身上泌出的冷汗几乎将她湮灭。
“什么意思…?”纪黛宁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不认识一样。
明明她深爱他。
男人倾身过来,轻轻抚上她圆滚滚的肚子,仅有的温度从肚子里传来,透过白色的手套,映在男人的掌心,粗粝的指腹隔着丝柔的手套。
一寸一寸地抚摸。
赵屿的另外一只手撩起她的头发丝,轻轻别在纪黛宁的耳后露出她的脸。
肤若凝脂的肌肤配上粉嫩的潭口,细细弯弯的眉毛秀气逼人,巴掌大的小脸惹人怜爱。
“我说,你玩的挺花啊,孩子是我的吗?”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神情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是…是你的。”纪黛宁太想他了,以为当夜一夜缠绵悱恻之后,她偷偷跑了,深夜里,男人不会知道是她。
但是转而一想。
赵屿的能力,翻云覆雨之后,找到那个女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轻哂。
随即覆在肚子上的手开始上下摸。
不老实地带着涩情的摸法,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连带着掌心覆在肚子的热度都在不断攀升。
“可惜了,可惜了,孩子不能要。”
“我是现在在这将你开膛破肚取出来这个孩子呢,还是…你自己动手破啊?”
“或者我现在将你从飞机上扔下去怎么样?一尸两命,听起来不错。”
赵屿无法容忍一个女人,随意撩拨男性,水性杨花,和他的妈妈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纪黛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双手往后撑着…
可是安全带将她完全紧箍住,一点都不能动!
“因为我有无精症。”
“老子不孕不育”
“所以你给我说说,这孩子哪来的?”
“……”
!!!
男人的口气很平淡,像是在讨论一件轻松的事情一样。
“不可能!孩子一定是你的!”
那一夜之后,她走了,无端晕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她没死,醒的时候是在一间实验室里,随后她就跑了。
所以孩子一定是赵屿的。
赵屿似乎是被她的反应激怒了,眼底的阴鸷和冷漠将他整个人都熏染上了狠厉的接近感。
带着白手套的手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拎了起来,力气惊人,安全带直接蹦开。
一把将她扯过来,摁在飞机门上!
飞机正穿梭在乌黑浓重的云层中,闪电一个接一个劈下来,划散在空中,轰隆作响,震聋发聩,几乎将人劈死的力道。
赵屿开口:“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怜悯心,我这次来是为了那些狐狸,而你只是恰好被我看见了,被人用枪打了,要死了。”
“你既然已经属于我,要死也应该死在我手里。”
“正好我也要解决那些猎人,现在他们死了。”
“那么,下一个,就到你了。”
赵屿看着面前瑟缩成一团的女人,心里涌上无端的烦躁。
纪黛宁看着将她抵在飞机门上的男人,心仿佛都死了,隽黑的眼珠此刻酿满了泪珠。
可是她仍然护着肚子。
不信我,你不信我。
赵屿,你不爱我了。
她闭了闭眼,黯然销魂地小声说:“对,孩子不是你的,我是罪大恶极的!留下孩子好吗?他是无辜的!”
话音刚落。
纪黛宁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腿间喷洒而下。
她低头一看。
羊水破了,涌了出来,和腿上的血混在了一起。
赵屿看着这一场景,女人大汗淋漓也要讨要的可怜模样,猩红血雾弥漫上双眼。
“要生了…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