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沈延非还是穿着婚礼上的衣服,只是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他看着对面身穿婚纱的宁安,不带什么感情的开口:“是你派人绑架了姜北北。”
这话不是疑问,宁安的手段,在绝对的权势下,没有隐匿,沈延非在离开婚礼现场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姜北北被人绑架,而后坠楼身亡的事情。
宁安心中慌张不已,她沉默下去,连呼吸都放缓,在沈延非即将不耐烦的那一刻,她像豁出去一般,认命的开口:“没错,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沈延非看着她,眼里的陌生让宁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孤注一掷的上前,蹲在沈延非身前,眼中泪光浮现:“自从姜北北出狱,你就对她有了太多关注,我只是害怕,我发誓,我只想让她别出现在婚礼现场,不要破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我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宁安的辩解,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看着沈延非越来越冷的脸色,赶紧说道:“廷哥哥,在你眼里,我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女人吗?”
“是,我承认我知道自己不是妈妈亲生女儿之后对姜北北有过恶意,可你想想,那是我呆了那么多年的家,我也有感情,我也有想要留住的东西。我害怕,我不是宁家女儿之后会配不上你,怕你会丢弃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宁安的话,让沈延非想到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他并非独生子,更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上有哥哥下有妹妹,只因为他能力出众,便被排挤被陷害,甚至一母同胞的手足,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时候的他,不敢随意吃东西不敢随便接近任何人,唯有那个不知道身处何方的笔友,能让他倾诉所有,让他在无尽黑暗中,拥有一丝属于人间的光亮。
直到成为继承者,彻底掌控沈家,才慢慢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时光,而他费尽心力找到的笔友,是宁安。
沈延非眼神中终于有了松动,他开口道:“我会将你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宁安心里松了口气,她看着沈延非,满是仰慕和忐忑:“廷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沈延非闭了闭眼,还是说道:“你可以留在沈家,但你绝对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
宁安垂眸,藏下心中的情绪,哀声说道:“现在的我,没了宁家千金这个头衔,如何敢奢望与你白头偕老。”
嘴上这么说,可宁安心里想,只要能留在沈延非身边,只要她还有着救赎者的这重身份,日久天长,不愁没有机会。
沈延非抽回了手,对管家说道:“去查,姜北北现在在哪里,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说完之后,他起身上楼,只是那背影,无端沈瑟。
第十四章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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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榕和宁震庭坐在会客室,紧张的等待着关于姜北北的消息。
院长对于这种数得上号的富豪家族,当然是鞠躬尽瘁,不到半个小时,便有了结论。
头上没剩几根头发的院长急急忙忙的走进会客室,对上宁震庭夫妇的目光,赶紧说道:“宁先生,宁夫人,二位要找的这个姜北北小姐,确实在今天中午的十二点四十八分被送进了我们医院。”
“人呢?现在在哪!”姜榕站起身问道,心中的焦急溢于言表。
宁震庭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扣着椅子的手,也显出了心中的不平静。
院长说:“当时人送进来的时候,确实惨不忍睹,心肺受损,颅内出血,谁也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有人活着,但我们仍然尽了最大的努力抢救,就在病人稍有好转的时候,有人把她接走了。”
“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可以被接走!你们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姜榕说道,言语中已然带上了犀利。
宁安庭在一旁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证明他是附和姜榕的话的。
“不不不,如果病人必死无疑,我们肯定不会让人带走,但问题是对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跟他走只会得到更好的治疗,而且对方来头太大,我们也没办法拦住。”
院长的话,像是将姜榕在火上反复炙烤,一下天堂一下地狱,别提有多难受了。
最终还是宁震庭问道:“对方是谁?”
“厉家小少爷,厉呈洲。”
姜榕松了口气,厉呈洲这人,虽然是个疯子,但听说,他是喜欢姜北北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宁震庭起身扶住妻子,沉声道:“好,杨院长,宁家的投资会在一个星期之内落实,麻烦你了。”
院长赶紧摆手客套了几句。
宁震庭没有多说的想法,带着姜榕出了医院,上车之后对司机说道:“我们去厉家走一趟。”
姜榕不安的绞着手中的手帕,她向来是精明的,可现在,带着点期期艾艾问丈夫:“我们的女儿,是不是还活着?”
宁震庭靠在车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肯定的回答道:“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是与不是,我们去厉家一看便能知道。”
姜榕心里也有了期盼,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喃喃道:“是的,厉家那小疯子,没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做,只要他救下了姜北北,让我怎么感激他我都愿意!”
宁震庭心里也微微放松,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勉强像是笑的表情。
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又可能还活着吗?
这样的猜测,让宁震庭突然对姜北北多了几分期待。
很多年前,圈内的命理师跟他说,他这一生没什么子嗣缘,所以宁震庭早就对自己的集团有过规划,对于继承者倒不是很上心。
只是现在,但愿这唯一的女儿,还能让他见上一面。
第十五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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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风风火火的到了厉家,等仆人通报之后,便被请了进去。
厉呈洲的父母坐在客厅里,对他们笑的云淡风轻,年近花甲却精神的很。
这其中,不伐两人早早的丢下家业,环游世界的功劳。
“老宁啊,这下你们家的乐子可大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厉房朋嗤笑道。
老一辈的人,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谁还没在商场上交过几回手,胜负欲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哪怕老了,也不忘初心。
没等宁震庭说话,姜榕则急急的问道:“老姐妹,我们家姜北北呢?她…还活着吗?”
谢嘉梦白了自家老头一眼,赶紧上前说道:“那孩子被呈洲带回来,在楼上呢,呈洋也在,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还有好几个专家在里面,但我们也不确定情况,既然来了,就一起等着消息吧。”
宁震庭率先坐下来,什么都没说,或许是人多安慰的话也多,姜榕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也坐在了沙发上。
只是眼睛不时的往楼上看去,那份焦急和心疼,忐忑和畏惧,让人看了心里都难受。
谢嘉梦赶紧坐过来,低声安慰着她,这种时刻,再苍白的话,也能给人带去一丝力量。
谢嘉梦跟厉房朋是相知相恋而后相守,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孩子都争气,她和丈夫在孩子成年之后,便放下了公司的一切事物,享受人生。
豪门中的兄弟相争并没有出现在厉家两兄弟身上,大儿子厉呈洋醉心医学,对公司不感兴趣,只能交由小儿子厉呈洲。
厉呈洲能力出众,小小年纪便有驰骋商场的气势,当年跟沈延非不相上下。
只是后来出了一场绑架事故,性情大变,受情绪的影响,在商场上的手段也激烈冒进,险些将厉家毁于一旦。
好在厉呈洋后来对他进行了治疗,才慢慢好转起来,谢嘉梦也不求什么滔天富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但今天,厉呈洲带着破碎的像个布娃娃一样的姜北北回来,赤红着双眼,方寸大乱的跪在亲哥面前,让厉呈洲无论如何都要救活那女孩的模样,还是震惊了谢嘉梦一把。
她觉得大儿子这辈子娶妻生子都是没什么指望了,小儿子又有心理上的毛病,含饴弄孙这种事,真是想都不敢想。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希望的曙光就这么降临了。
在姜榕和宁震庭到来之前,谢嘉梦已经把满天神佛求了个遍,只求姜北北能起死回生,出现奇迹。
而厉房朋虽说看着没什么表示,也让人打探了一番,查到了今天在沈家发生的事情,更查到了姜北北的真实身份。
谢嘉梦坐在姜榕身边,不单单是因为她们是多年的姐妹,更因为两人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亲家。
虽说眼下的情况,这样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谢嘉梦扣着自己的良心,也不能说她不开心。
墙上的古董石英钟一下下的记录着时间,外面天色都渐渐黑了下去。
楼上却仍旧还是寂静无声。
姜榕满心的期待,也渐渐落空,谢嘉梦正跟厨房吩咐,做点小点心上上来。
厉房朋看着面无表情的宁震庭,想了想还是给他续上了茶,他咂巴了一下嘴说道:“别紧张,这么久过去,要有坏消息,早就出来了。”
这话说的没错,要姜北北真的没救了,这一群人在里面呆上四五个小时,干嘛的?
就在他话刚落音,楼上收拾出来那救人的房间,门开了。
姜榕瞬间起身,只是坐的太久,一下子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下去。
门内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取下口罩之后,那眉眼间跟厉呈洲有着几分相似,不是厉呈洋还有谁?在他之后,还跟着几个一看就很专业的白大褂鱼贯而出。
迎着楼下四个人八只眼睛,厉呈洋有一瞬间的怔楞,然后开口道:“宁叔叔,姜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姜榕颤着声音问:“呈洋,里面那女孩…怎么样了?”
“姜阿姨放心,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