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该不会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吧?
“苏小姐,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
话音未落,另一侧的车窗缓缓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那人五官精致,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氤氲着一层水雾,模糊了瞳孔的漆黑。白皙似玉的面庞上透着一抹病态的苍白,为他增添了几分病弱的美。
像极了书里描写的擅长蛊惑人心的妖精。
阮流筝盯着那张脸,心跳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瞬间将被家人利用的难过抛诸脑后。
“上车。”
男人低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车内响起,语气没有一丝温度,透着一丝虚弱。
阮流筝眸光顿时一亮。
声音也好听!!
她丢下手里的行李箱,哒哒哒跑到车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脸,问:“你是我老公吗?”
姓沈,一身病弱之气,却生了一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好皮囊。
符合这些条件的,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如果她未来老公长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十级颜控的阮流筝直勾勾盯着宁至谦的脸,惊艳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咳咳咳!”
此话一出,不仅白管家惊掉了下巴,就连车内的男人都猛咳起来。
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顷刻间多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宁至谦皱起眉,有些恼怒,冰冷的目光射过来,带着几分警告之色。
“你乱说什么?”
什么老公?
他还没答应娶她呢!
阮流筝茫然地“啊”了一声,眸光瞬间黯淡下去,“不是吗?”
她就知道,苏家人不安好心。
如果那个沈二爷真长这么好看,苏玥肯定不愿意拱手让给她!
管家憋着笑,连忙介绍道:“苏小姐,您没认错,这位就是沈家二爷宁至谦。您的未来老公!”
闻言,阮流筝眸底的光又恢复了光彩。
管家将阮流筝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满意得点了点头。
宁至谦耳根微红,狠狠瞪了白管家一眼。
“要你多话。”
他视线扫过阮流筝,最终落在那片红肿的巴掌印上,微微一顿。
“和家里吵架了?”
男人白皙的指尖在车窗边框上轻轻敲打着,清润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
阮流筝如实道:“断绝关系了!”
宁至谦:“……”
白管家:“……”
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能将断绝关系说得仿佛和‘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平静?
甚至还很骄傲的模样?
阮流筝单手托腮,漆黑的杏眸灵动得转着,眼底没有半点悲伤的神色。
她伸出莹白的指尖,在宁至谦的手臂上戳了戳,“老公,你老婆要无家可归了。”
所以,快点收留她呀!
这样她就能每天都和老公生活在一起啦!
那张瓷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求收留”。
像是被人随意丢弃在街边的流浪猫,等待着主人将它带回家。
宁至谦从来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人,可是这一刻,望着女孩澄澈的眉眼,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车门,让阮流筝上车。
阮流筝满心欢喜地坐在宁至谦身侧,眉眼忍不住弯起。
“老公你真好!”
女孩目光澄澈,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雀跃和欣喜。
那样诚挚的眼神,宁至谦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记忆中,仿佛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干净澄澈,还总是蓄着一汪水,动不动就往下掉。
只不过时间过了太久,记忆也渐渐模糊,他已经记不清那个小姑娘的脸了。
只记得她总是梳着一对小揪揪,可爱得要命。
宁至谦垂眸思索着什么,手臂突然一沉。
他偏头看去,就见小姑娘抱住他的手臂,动作亲昵地蹭了蹭他。
动作满是依赖。
白管家坐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
沈家人都知道,二爷最讨厌别人的碰触。
尤其是女人。
他不由在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二爷千万不要一个冲动,把未来少夫人给掐死。
然而,他担心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宁至谦只淡淡瞥了阮流筝一眼,语气冷淡地说了句:“松手。”
“不松不松!”
阮流筝鼻尖一酸,眼眶顿时聚满了一汪水,委屈巴巴地望着宁至谦。
“老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宁至谦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下,强行忍下了将人丢出去的冲动。
此刻,他无比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原本他只是觉得房间里太过憋闷,就让管家带他出来转转。
谁知道,竟然被人赖上了。
宁至谦薄唇轻启,想和她说清楚。
他根本不想结婚,也不会结婚,让她死心。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唇上突然多了一抹带着凉意的柔软。
“轰——”
宁至谦身体蓦地一僵,脑海中仿佛忽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垂眸看去,就见小姑娘正眨巴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看他,红润的唇还保持着微微嘟起的姿势。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身上独有的奶甜味,宁至谦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移开,藏在黑发之下的耳根顿时红了。
那抹红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耳根火速蔓延。
宁至谦向来生人勿近,性格淡漠冰冷,从来没有动过情爱的念头。
所有医生都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天生病弱,毒发的时候六亲不认。
谁会愿意和他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在一起呢?
可是眼前的女孩,竟然一口一个老公,眼底没有半点恐惧之色。
竟然还……亲了他!
奇怪的是,他心底没有产生半点反感,反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宁至谦低垂着眸子,藏起波涛翻滚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结婚只不过是搪塞爷爷的借口,怎么能当真呢?
阮流筝不知道宁至谦此时在想些什么,她仰着下巴,语气娇矜,“我不管,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见男人没有半点反应,阮流筝抬起手,委屈巴巴地扯着男人的衣摆。
“你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们拉过勾的!”
他什么时候……
宁至谦看向阮流筝,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拨开了云雾。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阮流筝脖子上挂着一根黑色的绳子。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一勾,将藏在她衣领里的吊坠被勾了出来。
那是一个半圆形状的白玉吊坠,玉是上好的羊脂玉。
那玉坠上还残留着女孩温热的体温,落在掌心里,宁至谦莫名觉得有些滚烫。
他匆忙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取出来,仔细比对。
两块玉佩的轮廓和上面镂空的纹路刚好吻合,仿佛天生一对。
他忽然笑了,抬眸看向阮流筝,眼底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
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半点音讯。
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她竟然自己来到了自己身边。
可笑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甚至还想赶她走。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阮流筝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扬着下巴,一脸骄傲之色。
和小时候一样。
古灵精怪。
宁至谦感觉自己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涟漪。
他唇角微勾,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愉悦。
只是转念想到管家的介绍,冷峻的脸又瞬间阴沉下去。
她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到家人,就要面对给他冲喜这样残酷的现实。
可见她在苏家过得并不好。
他问:“户口本带了吗?”
他改变主意了。
如果苏家对她不好,那他会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在他死之前,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委屈。
有了沈家二少夫人的名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她!
“带了!”
阮流筝连忙打开自己的包。
当初师父捡到她,就给她办了独立户口,被苏家找回来后,谁也不记得给她转户口这件事。
现在想想,反而省去了不少麻烦。
户口本上只有一页写着她名字的纸。
小姑娘笑得腼腆,语气却又格外雀跃,“我还是户主呢!”
宁至谦的指尖在印着阮流筝名字的地方微微摩挲着,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臂抵在车窗前,将娇小软嫩的小姑娘困在怀里。
“阮流筝,看着我。”
“干、干嘛呀?”
阮流筝咽了咽口水,乖乖望向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庞,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太、太近了。
宁至谦眸色深沉,紧抿着的薄唇翕动。
见小姑娘怔愣着,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连忙放缓了语气,沉声问:“苏家用你和沈家做了交易,我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如果你说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
“和我结了婚,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阮流筝甩了甩小脑袋,笃定道,“傻子才后悔呢!”
她老公这么好看!
可不能便宜别的小妖精!
虽然苏父冷血至极,但不得不说,宁至谦这副皮囊是真的无人能及。
阮流筝仰着小下巴,堂而皇之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不争气地吸溜一下嘴。
她老公长得真是太……可口了。
想亲!
只是,还没来得及将脸凑过去,宁至谦就率先直起了身子。
阮流筝一脸可惜,樱桃般红润的唇瓣微微嘟起,向男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宁至谦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一丝笑意流淌而过。
“白叔,去民政局。”
白管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不确定地问道:“二爷,我没听错吧?您要去民政局?”
“开车。”
宁至谦言简意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停在民政局门口。
宁至谦的助理已经到了,看到熟悉的车子立马走过来。
“爷,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宁至谦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视线淡淡在户口本和婚前协议上扫过,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温度。
“仔细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这份婚前协议是宁至谦让助理紧急打印出来的。
只是,阮流筝蔫哒哒地耷拉着眼皮,似乎像是困倦了。
她靠在宁至谦肩膀上,下巴像是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听到宁至谦的话,她喃喃撒娇:“不想看!老公,你念给我听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脸颊埋在男人坚硬的臂膀上蹭了蹭,双眼紧闭,等待着男人读给她听。
助理透过车窗,看到她举止亲昵地抱住他们家爷的手臂,甚至还对他们家爷撒娇,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才几个小时没见,他家爷从哪里拐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最令人震惊的是,向来对女人没兴趣的爷竟然一脸纵容,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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