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跑出去一看,原来那女孩也醒了,正张牙舞爪地站在侧卧门前,却怎么也突破不了哥哥的防线。
我一看就知道,她睡在侧卧。
而侧卧一直是朱元凯的卧室,我一个人睡在主卧。
这三人给自己安排得倒是明明白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外来者呢。
「你刚刚咬我,我没计较,医药费赔一下?」我盯着她,「你年龄小,没关系,你有你的监护人,也就是你妈妈。」
「你再闹,就把你妈抓去拘留!」
毕竟只是一个六岁女童,称不上斗殴,要是真报了警该如何处罚还是挺麻烦的。
我说这话也就是吓一吓这几个没有法律意识的法盲。
她果然被我吓到了,立刻噤声,跑到了女人身边紧紧抱着她妈妈的腿。
而看向我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敌视。
「这两人,谁啊?」哥哥目光如炬,看向朱元凯,「你莫名其妙带两个陌生人来家里干什么?啊?你倒是睡得香!我妹妹还在医院里包扎呢,你转头就睡了?!」
朱元凯低着头默不作声。
女孩不服气地大喊:「谁让你这样说我爸爸!」女人马上拽了她一下,女孩这才忿忿不平地闭上了嘴。
哥哥笑了:「我是谁?我是她亲哥!」他指着我,呵斥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啊?你个小女孩怎么一点是是非都不分呢?!」
「她就是个小三!」谁知那小女孩不甘示弱,不顾女人的阻拦,「爸爸是我妈妈的!我妈妈跟爸爸才是一对!她就是个小三!」
「哈!」
我不怒反笑,「你觉得我破坏了你的家庭?如果没有我你的爸爸就会回去跟你妈妈好好过日子,是不是?」
「你错啦。」我轻轻地道,蹲在地上,顺手把她拉过来,逼迫她与我对视。
「你的爸爸是一个十足十的混蛋,我是被他欺骗了的无辜群众,而你妈妈的悲剧不会停止,因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她想跑,我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回来,一手掐着她的脸直视双眸,徐徐说道:「我可怜你。」
她瞳孔巨震,看得出我的话语和动作让她非常惊慌。
「我可怜你。」
「你有一个愚蠢又可笑的典型封建母亲,一个无耻又卑鄙的白眼狼父亲……」
「你不可能接受到正确的教育,也不会体会到正常家庭的温暖。」
「你的余生一眼能望得到尽头,你这一辈子都将过着平淡而无聊的生活。」
「你以落后封建为荣,你的三观永不可重塑,只会重蹈你母亲的覆辙。」
「我看到了你悲惨可怜的未来,而你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可怜你,你只能拥有一个敌人毫无怜悯之心的同情,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牺牲品。」
在她控制不住想要咬我的时候,我松开了手,任由她挣脱开快速逃离了。
我想我忘不掉她惊恐而茫然的眼神。
她只有六岁,尚是不经事的年纪,听不懂我所说话语的内涵,却能下意识地体会到背后的恶毒和怜悯。
我无法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下手,可是她此生注定要成为一个无耻泼妇,这或许就是对她最深最重的惩罚吧?
只是,在某年某个夜晚,她又是否会想起曾经某个人说过的某句话,也会因此深深地可怜自己的命运呢?
11.
家里面一片狼藉,我把所有朱元凯的东西搜出来全部扔出了房。
女人在安慰哭泣的女孩。
朱元凯被哥哥拦着,只能无措地哀求我:「可愉,可愉!算我求你了,咱们冷静下来好好说行不行?」
我停下来,无辜地看他一眼。
「我现在就很冷静啊。」
「朱元凯,你不要拿你的什么家庭什么父母来压我,他们与我无关。」
「你受过高等教育,我以为你有最起码的道德,结果居然是我想当然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他急了:「我没想狡辩,我……」
「那你就是真的有妻有女,还要跟我谈恋爱。」我笑,却是把手中的牙刷硬生生掰成两半。
「够了,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
我有些疲惫,摆了摆手,哥哥拽着朱元凯的衣领愣是把他扔出了门,女人马上追了出去:「力学!力学你没事吧?!」
「妈妈!」女孩哭着跟上,我后退几步看他们亲人恩爱,心里觉得无比好笑。
我大力关上了门,长叹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和彷徨。
门外各种杂声混合,吵得我头痛欲裂。
朱元凯甚至不死心还在疯狂敲门,我一脚踹过去这才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猫眼一看,发现他们已经走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
哥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道:「现在睡觉?我在这陪着你?」
「不然你回去吧。」我有些低落,有气无力地回复,「太晚了也不打扰你了。」
「说什么呢!」大手重重地揉着我的头,「我是你亲哥好吧,太见外了。」
我本想把侧卧收拾出来给哥哥睡,自己再去睡主卧,可是心里总膈应得紧,差一点想吐。
只好把被褥抱到了沙发上,先委屈他睡客厅,我则去了书房打地铺。
太累了,我现在只想躺床上放空自己。
「真的不能听我解释吗?」朱元凯还在给我发消息,苦苦哀求。
我毫不犹豫:「我们已经分手了。明天我就会换锁,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如果你再回来,我就要告你私闯民宅!」
说罢,我恨恨地将他拉黑,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把他删掉。
因为,他的无耻举动对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岂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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