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我左边躺着打着石膏的杨哲,右边躺着半张脸肿成了猪头的娜娜。
我吞了吞口水。
完蛋了,我的梦,它成真了。
更可怕的是,我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
梦,都是反的。
想到爱我的人以后都会变得不幸,我心里就止不住地恐慌。
忙完杨哲和娜娜住院的事情,我才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
「喂,妈,你在家吗?」
「不好了妍妍,家里出事了!」
听着电话里我妈妈的哭声,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你爸那个天杀的,他不是人啊!我早就怀疑他和对门姓刘的那个狐狸精了,好哇,青天白日两个人煤气中毒,被救护车抬走啦,我可怎么做人啊……」
???
我妈连哭带骂,听得我脑子里一团糨糊:
「妈,你慢点说,」
模模糊糊地听了半天,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我爸早就和对门的女邻居好上了,
这个邻居姓刘,大约四十多的年纪,一个人离婚带着孩子住。
这次我爸趁我妈出门看店,就去人家家里鬼混,结果不知怎的煤气中毒了。
据说还是路过的外卖小哥闻到门缝里传来的煤气味,报了警,两个人才得救。
救护车抬出去时,两人连衣服都没穿,在小区彻底出了名。
3.
我安慰完我妈,挂了电话,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我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妈妈因为生了我,一直被爸爸看不起。
从我出生以后,我爸就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还振振有词地说反正是个丫头片子,以后也不是他们老宋家的人,他不给别人养小孩。
我能长到这么大,全靠我妈,开着一个小超市,一个人不分昼夜地努力工作。
如果说梦是反的,那么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误会我爸了?
我爸是爱我的,连对门的刘阿姨,都是爱屋及乌很喜欢我?
这就很离谱。
我做在陪护椅上,看看杨哲,又看看娜娜,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还是全无头绪。
病房里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杨哲和娜娜都打了麻药,此刻还在昏睡。
我走过去帮杨哲盖被子,将他手放进被窝时,发现他戴的手链有点面熟。
走到娜娜身边拉起她的手一看,
嗯?
情侣手镯?
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杨哲的是金色的,娜娜的是银色的。
我翻开手镯的内侧,还刻了一串数字:
9.29。
走到杨哲身边看了一下同样的数字,我又迷茫了。
9.29 是我的生日,也就是昨天的事情。
杨哲刻我生日是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娜娜刻我生日,也是因为太喜欢我了吗?
4.
我正捧着杨哲的手思考,病房门被推开了。
「哟,哀悼呢?」
是江皓这孙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江皓是我家的邻居,从初中开始就和我一个班。
没事就爱打我小报告,因为他我没少挨我妈打。
本以为按照他的成绩,会去更好一点的大学。
结果他发挥失常,我超水平发挥,
我俩就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真是孽缘,
对了,这家伙还是杨哲的室友。
当初杨哲追求我的时候,他没少在我面前说杨哲不适合我。
我偏偏要和杨哲在一起,气死他。
「宋妍,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
「你看这俩,一个你男朋友,一个你闺蜜。」
「该不会是被你克的吧?」
我愤怒地冲上前,张牙舞爪:
「别胡说!小心我揍你!」
我脸上的神情有多愤怒,
内里就有多心虚。
我觉得,有可能,应该就是我克的吧……
正在打闹的时候,他们室友张伟冲了进来:
「卧槽!江皓!你中奖了!!!500 万!」
5.
张伟家是开彩票店的,所以我们有事没事会在他那买个彩票,自己选好号码发他,他让他爸在店里用机器打出来再拍照给我们。
「卧槽!我爸爸刚刚给我打电话时激动得不得了,江皓你要请客,这学期哥的早饭你包了!」
我站在一边,呆若木鸡。
我不能理解,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啊。
我到底是锦鲤,
还是扫把星?
难道是锦鲤扫把星随机分配?
江皓露出一口大白牙,开心地揉了揉我的头,
将我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
「说吧,宋妍,有什么想要的,哥给你买!」
我愤怒地打开他的爪子,
不就是区区 500 万吗?
谁稀罕!!!
吞了吞羡慕的口水,我赶走江皓和张伟,走到杨哲的身前。
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偷偷地用他的指纹解锁。
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时间并不长,
所以我也从来没看过他手机。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又激动,
锦鲤还是扫把星?
我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6.
看着杨哲和娜娜大尺度的聊天记录,我感觉我瞎了。
用词之夸张,尺度之幽深,
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杨哲还叫我「清朝木乃伊」,就因为我不肯跟他去开房。
说我不但裹小脚,还裹小脑。
封建余孽,比不上娜娜的一根脚毛。
我咬牙切齿地关上手机,越想越气。
实在没忍住,趁着他还在熟睡,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大嘴巴。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唔,」
眼看杨哲马上要被我打醒,我迅速溜了。
祝福这对狗男女恩爱到白头,给我锁死。
我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说不清是开心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被男友和闺蜜双重背叛,应该是难过的。
可是我美梦成真,变成了锦鲤,又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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