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个贺家的老爷子。”
张若宁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拍了初夏后背一下，差点把初夏拍到摔倒。
回过神来，她又连忙扶住初夏，笑道：“抱歉抱歉，我就是刚想到这贺老爷子是你准婆婆的父亲。”
初夏的脸色有些糟糕。
倒不是因为张若宁拍疼了她，而是她刚才和贺北溟对视时清楚地捕捉到他听到张若宁提及“准婆婆”三字，犀利黑眸里一闪而过的讥讽。
“若宁，我们该去查房了。”初夏连忙收回目光，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暴风眼。
偏偏张若宁说：“查房今天四组负责，而且你未来婆家的亲戚好像都来了，顾风眠应该也会来吧？”
张若宁拽上了初夏的手，初夏还没有来得及甩开，就听她又兴奋地说：“说曹操曹操到！夏夏，快看谁来了？”
初夏一僵，机械似的顺着张若宁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顾风眠和前准婆婆贺绮君正随着一行医护人员走来。
母子两人都穿着高奢定制气派不凡，医院过道好像也成了他们走秀的秀场。
看到顾风眠那迷人的侧脸的瞬间，初夏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那样。
昨天早上发现顾风眠出轨，她下午还像寻常一样的上班，笑对患者。只是晚上的时候忍不住了，才会在酒吧喝了点酒后放纵了身体。
但今天天一亮，她又恢复如初，努力赚钱、努力生活。
可一直到此刻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风眠，也不确定今后要怎么处置她和顾风眠的关系，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她想要落荒而逃之际，不明真相的张若宁却兴奋地朝顾风眠挥手：“顾少？夏夏在这里呢！”
初夏回神急忙去捂住张若宁的嘴，可显然已经来不及。
顾风眠和贺绮君都已经循声望了过来。
几道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初夏看到顾风眠的迟疑，贺绮君的躲闪。
但最后，两人还是结伴走了过来。
“夏夏，你怎么在这里？”顾风眠率先开的口，脸上的笑容也有点牵强。
“我在这边轮转实习。”初夏垂眸，再次抬头和顾风眠四目相对时，所有的悲伤和无助都被收拾干净。
除了脸色苍白点外，倒也看不出其他。
顾风眠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初夏讥讽一笑：“我跟你提过的，不过你都忙着和唐莹莹颠鸾倒凤，哪还有时间记下我这些琐碎话语。”
一侧准备吃狗粮的张若宁似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懵逼都写在了脸上。
“唐莹莹？大学期间一直企图介入你们感情的那个绿茶？顾少不是一直都说她丑得像是一桩冤案，还嘲笑她痴心妄想鲜花插在牛粪上。现在这是主动吃上牛粪了？”
张若宁的灵魂三连问下，顾风眠的脸色沉得有些吓人。
初夏正张口要回应张若宁，贺绮君抢先开口：
“行了，一点点小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她的语气用词之间尽是埋怨，明显非常不满初夏把这事情当众说出来。
“君姨，这是一点点小事吗？换成您发现顾叔叔有外遇，您能得过且过不将事情闹大？”初夏气不过，当场红了眼眶。
之前贺绮君对她很热情的，可自从他们初家接连出事后，贺绮君的热情就肉眼可见地淡了下来，几次在外面偶遇贺绮君甚至无视她。
尤其是这次发现顾风眠出轨，她的冷漠简直出乎初夏的预料。
“你会不会说话？有你这样举例的吗？”贺绮君当场冷了脸。
“您看您连举例都接受不了，那您应该推己及人！”初夏真不明白为什么贺绮君能如此双标。
贺绮君这一番话不止让初夏和张若宁瞠目结舌，连顾风眠也一度卑陬失色。
他的确想听从母亲的意见，和家境更好能给他事业上帮助的唐莹莹在一起，但也没想过在大庭广众下做得这么难看。
“君姨，您之前不是说你这辈子做梦都想找我这样的儿媳妇？风眠娶了我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会把我当成亲闺女一样疼？怎么一转眼我就成了进顾家门就会让你折寿十年的人了？”
初夏十指指尖深陷掌心，清澈见底的眸死死地盯着贺绮君。
虽然昨天看到顾风眠和唐莹莹在颠鸾倒凤后，她心里就对和顾风眠的未来不抱期待，但真没想过人心会变得这么快。
之前还把她当成心尖肉，一转眼就成了路障石。顾风眠如此，贺绮君更是如此。
“你也知道是以前，现在你们初家破产欠了一屁股债不说，你爸还偿还不了债务投江自尽了，你哥被带走调查了，就连你妈也被刺激得疯疯癫癫还烧伤自己住了院，后续的治疗费还要不少钱。”
贺绮君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歪理有多么伤人似的，还端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风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到他的对象。可你的情况不止帮不上风眠，还会把他拖垮是不是？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你和风眠还没有步入婚姻殿堂，但你们恋爱也好些日子了，你应该也不想看着他被你带进深渊吧？所以你和风眠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可哪怕贺绮君的话说得再有豪门贵妇的艺术感，初夏还是彻底地心寒了。
她红着眼眶扭头看向顾风眠，那张风情却不媚俗的脸上多了一丝讥讽。
“所以你和唐莹莹在一起，为了钱？”
对上那双一如初见那般清澈见底，让他心悸不已的眼眸，顾风眠眼神躲闪不知如何作答。
虽然初夏所问都是事实，但一承认下来他就和为钱出卖身体的鸭子没什么区别了。
他并不想在初夏心里留下那么糟糕的印象。
倒是贺绮君觉得这话异常刺耳，当即反击：“以前还真没看出你这般伶牙俐齿，看来在我们面前还下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这是挖苦初夏也是表里不一。
张若宁一直按耐着自己，想让初夏自己处理好这些的。
可在他们的对话下她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某些狗东西辜负了初夏，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反过来指责初夏，她这火爆脾气怎么可能受得了？
所以这次她抢在初夏的前头发话了：“这位老阿姨，你们嫌贫爱富还不准人说实话了是吧？”
女人都喜欢被夸年轻，尤其是贺绮君这种上了年纪，还在保养上花费无数，希望让容貌永远定格在十八岁的豪门贵妇。
张若宁这声“老阿姨”对她而言简直是噩梦，让她几近失控：“你喊谁老阿姨呢！”
“都一把年纪皱纹一堆了，不是老阿姨难不成还得喊你小姑娘？”
张若宁向来泼辣，也最看不惯这些有钱人装模作样的嘴脸。
也不等贺绮君回应，她又继续说：
“爱钱爱到让你儿子张开腿去讨好唐家了，还非得标榜自己淡泊名利！真稀奇啊！”
“天呐，这到底什么人啊，这么没素质也能在医院里当医生！”
张若宁的话相当难听，贺绮君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说脏话，觉得那是市井泼妇才会说的，怕玷污了她豪门贵妇的形象，只能捂着心口一副被刺激到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顾风眠连忙上前扶住贺绮君，气势汹汹：
“张若宁，你说我也就算了，我妈又没招你惹你，你再对她这么不礼貌，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来啊来啊。我倒想看看你这渣男能拿我怎么样？”
张若宁不甘示弱。
顾风眠在张若宁的叫嚣下，也失去了往日努力维持的风度。
一场冲突似乎不可避免。
哪怕初夏回过神来，试着将张若宁往后拽，但顾风眠还步步逼近。
“顾风眠，住手！若宁只是在气头上。”
“可她羞辱了我妈，除非她跟我妈道歉。”顾风眠依旧不肯退让。
“道歉个屁啊。那本来就是事实，又老又作还不许人说！”张若宁一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张若宁，你找死！”顾风眠更恼火了，他当即揪着张若宁的衣领，挥起了拳头。
初夏心急如焚，冲到顾风眠的跟前抓住他的手臂，想给顾风眠一记过肩摔阻止这场冲突时，她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紧接着，一道不怒自威的男音从头顶传来：“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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