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厉寒琛和秦岁宁好想出去吃饭了。
等到下午两三点也没见厉寒琛回办公室。
其他人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忙完工作也敢摸摸鱼。
秦妍下午都没什么事情做。坐在工位上无聊的发着呆，趁着办公室里没什么人，打开电脑浏览器搜索了些孕期应该注意的事项。
底下跳出一箩筐的建议。
秦妍认认真真用手机备忘录记了下来，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
她忽然之间又泄了气。
她也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注意这么多有用吗？
秦妍的内心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撕扯。
一个说有用，一个说没用。
最终是说有用的那个小人占据了上风。
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又没有什么错。
秦妍以为自己能混到下班，难得清闲，她又刚好困了，早点下班，也能早点回家补觉。
怀了孕后，就变得嗜睡。
秦妍关掉电脑，望着办公室外的天空发了会儿呆。
手机忽然震了两下，厉寒琛破天荒主动给她发了一次消息。
信息很简单。
只有一个地址。
是市中心的一家知名会所。
好像是顾家的产业。
秦妍无法避免想到了顾庭宣，说句实话厉寒琛这位发小好友长得确实也人模狗样。
但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厉寒琛那天晚上冷不丁杀到酒店里来，猝不及防。
顾庭宣其实也不喜欢她，好像将折腾她当成了乐趣。
他轻贱她，说着欣赏，却看不见尊重。
秦妍回了个电话给他：“厉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厉寒琛那边有点吵，他好像换了个地方，喧嚣的声音逐渐远去，他说：“晚上八点，过来一趟。”
秦妍不想去，又没资格拒绝他。
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是不错的。
秦妍抿了抿唇，问道：“是要去应酬吗？”
厉寒琛否认的很快：“不是。”
他声音平淡：“今晚他们要给秦岁宁接风洗尘，你也来吧。”
可能是怕她会拘谨，会不舒服。
厉寒琛还很贴心的补充了句：“都是你见过的人。”
秦妍和厉寒琛这段婚姻，知道的人虽然寥寥无几。
但是他身边那些朋友，还是很清楚的。
一帮二世祖里。
只有厉寒琛的婚姻是自己做主的。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同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联姻。
秦妍沉默半晌，“我能不去吗？”
厉寒琛那边也静了下来：“理由。”
秦妍给不出理由，前几次已经用身体不舒服拒绝过不少事情。
厉寒琛让她去检查，还给她放了假。
这次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借口。
迟疑了很久，秦妍有点小心翼翼的问：“要喝酒吗？”
“你想喝酒喝，不想喝就不喝。”
秦妍轻声嗯了一下，“好的。”
厉寒琛说：“穿得漂亮点。”
怕她忘记，最后又说：“记住不要叫我厉总。”
秦妍捏紧手机，“那我…应该叫什么？”
厉寒琛想了想：“你可以叫我老公。”
第22章
秦妍的脸瞬间就热了。
她都是只敢在心里偷偷叫他老公。
除了在他父母面前，其他时候她并没有机会亲昵的称呼他为老公。
哪怕是在夜里，情动浓时，也只敢叫他厉先生。
让他轻一点。
秦妍在床上吃过他的苦头。
他的力道真的太重了。
占有欲太强。
连她的情绪都要掌控。
这么久以来，秦妍也渐渐发现厉寒琛好像很喜欢她连话都说不出的可怜样子。
他是有点可怕的癖好的。
秦妍稳住心神，“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秦妍提前下班回了家。
衣柜里价值不菲的裙子也不少，每个季度都有专门的人送来当季的新款。
秦妍几乎都没有穿过，在公司里穿不上。
她挑了两条红色的裙子，想了想觉得颜色太亮，又作罢。
最后挑了件丝绒掐腰粉色长裙，珍珠系带，极其的柔美。
裙子很合身，只是后背有些露。
秦妍很少穿这么暴露的裙子，厉寒琛不太喜欢她穿着露背的裙子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
他给她挑的裙子都是很保守的样式。
不出挑，也不会出错。
秦妍还记着备忘录里的注意事项，孕妇最好不要化妆，也不要穿高跟鞋。
她望着镜子里素颜的女人，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看的。
晚上七点半，秦妍换上一双平底鞋，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会所的门口。
下了车，一阵寒风。
秦妍裹紧大衣，抽出冷冰冰的手，给厉寒琛打了电话。
男人很快接通。
秦妍说自己已经到了。
厉寒琛让人下来接她。
会所里纸醉金迷。
走廊的灯暗得像是没开。
秦妍被人客客气气引到顶楼的包间，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厉寒琛坐在沙发中间，上身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了两颗，袖口也轻松挽了起来。他的神态很舒展，眉眼透着一些慵懒。
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牌，漫不经心扔在一旁，“你们继续。”
秦妍站在门边，心里打起鼓，又开始紧张。
厉寒琛好像喝了点酒，眼尾微弯，笑得像个男狐狸，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一瞬间。
其他人的眼神齐刷刷朝她望了过来。
“嫂子来了啊。”
“快坐。”
厉寒琛身边的位置空着，秦妍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拉到腿上。
他果然喝了酒，淡淡的酒气倒也不难闻。
他霸道圈着她的腰肢，鼻尖贴着她的后颈，吐息问道：“怎么才来？”
秦妍僵硬坐在他的腿上，被迫承受包间里其他打量的目光。
这些眼神虽没有恶意，但也没几分友好。
秦妍低头，脖子都红了。
她磕磕绊绊：“堵…堵车了。”
厉寒琛嗤得笑了声：“阿妍，你这个借口真的太老套了。”
又是这样。
又是只有在对别人做戏的时候，他才会笑吟吟叫她阿妍。
主角秦岁宁这会儿不在包间里。
秦妍在浑浑噩噩的光线里逐渐明白了自己今晚的作用。
一个工具。
大概率是厉寒琛故意用她来刺激秦岁宁。
秦妍安安静静不说话，坐在厉寒琛的腿上显得特别乖巧。
在场的其他人谁不知道厉寒琛和秦岁宁那点破事，今天是提都不敢提。
明摆着厉寒琛对他现在的老婆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敷衍。
爱不爱的。
装不了。
为了缓解略显僵硬的气氛。
顾庭宣主动将游戏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又独断撇去真心话的选项。
被抽中的人只能选择大冒险。
秦妍被迫参与进他们的游戏。
她这个人运气太差了。
第一局就是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
顾庭宣随机翻开一张惩罚牌，看清上面的字，啧了声，精明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看向秦妍。
半晌之后，顾庭宣缓缓念出纸牌上的字：“和在场一位男士接吻，前提是非恋人。”
万籁俱寂。
片刻无人出声。
顾庭宣望着脸色发白的少女，泛起了点不值钱的同情心，他说：“嫂子，愿赌服输啊。”
他又看了看厉寒琛，还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又说：“嫂子是怕厉总生气？”
秦妍不声不响，像个哑巴。
厉寒琛眉眼松弛，灯光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摇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生什么气，阿妍挑一个你喜欢的，去吧。”
第23章
秦妍心里空空的，幸好包厢里的光线很暗。
不至于让其他人看见她惨白的脸色。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尽管她的神情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变化，可是拇指就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用力攥着他的手。
厉寒琛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秦妍忽然间觉得很冷。
透骨的寒冷，叫她牙齿打颤。
在场其他人默契的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谁又能猜得准厉总的心思呢？
这句话说的似真似假。
厉寒琛的眼漆黑深邃，深不可测，男人漂亮的眼尾勾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他放任秦妍抓紧自己的手，垂眸扫了她两眼：“还赖我身上？一个都没有喜欢的吗？”
秦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她垂着脸，长发挡住了她的神情。
顾庭宣静静看了她几眼，她确实长得很漂亮，眼角眉梢不经意间透出几分绸丽的风情。
漫着春意，很勾人。
顾庭宣觉得她这种样子有点可怜，但没办法，他也是个铁石心肠。
甚至存着故意作弄她的心思。
“嫂子，你再挑挑？”
秦妍浑身发寒，勉强装得若无其事，着实不知道能说什么。
顾庭宣扯了扯领带，淡淡地说：“我倒是不介意帮嫂子这个忙。”
他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和厉寒琛认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顾庭宣还是很清楚的。
厉寒琛心里没有的人，就算是死在他面前都不会管。
何况只不过是今天这么点小事。
秦妍打起精神，神色冷淡应付他：“不用了。”
顾庭宣看似斯文，说话滴水不漏，温和客气，但秦妍就是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一个人的偏见。
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顾庭宣对她，并没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尊重。
顾庭宣挑了挑眉梢，“我看嫂子有点为难，不如就喝杯酒。”
秦妍连酒也不想喝，她极少在厉寒琛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态，几乎是依偎贴着他的姿势。
低垂眼睫，声线轻轻在颤，“厉先生，我不想喝酒。”
她弯着脖颈，后颈的弧度柔美纤弱。
眼睛里好似盛着盈盈的水光，像一盏快要破碎的玻璃。
厉寒琛默了半晌，“嗯。”
男人端起面前的酒，倒是敛了方才的淡笑，冷峻的面容隐匿在光线的暗处。
蕴着几分看不清喜怒的威严。
他仰起脸，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帮她喝就算了。”
秦妍偷偷松了口气。
真心话大冒险这个俗套的游戏。
她确实玩不起。
既做不到说真心话，也没有办法去大冒险。
也许是觉得扫兴。
他们接下来并没有继续游戏。
厉寒琛不怎么说话，偶尔懒洋洋搭个腔，说上一两个字。
秦妍已经发现了，他的兴致不高。
顾庭宣心不在焉，今晚带来的小模特殷勤往他身上贴，特别懂事给他递了打火机。
笑容甜美，声音娇媚。
“顾总，抽烟。”
顾庭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特别他妈的没意思。
他抬起眸，用打量物品的眼神上上下下将小模特扫了个遍。
顾庭宣下意识把小模特和秦妍做起对比。
老实说，小模特的身材比秦妍好多了。
鹅蛋脸，长卷发，胸大腰细腿又长又直。
叫的也很好听。
但是吧。
好像就是不如秦妍。
顾庭宣还记得他上次去厉寒琛的办公室，秦秘书只不过是穿了身再普通不过的职业装。
冷冷清清往那儿一站，确实亮眼。
顾庭宣拂开小模特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你这胸是做的还是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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