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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泽看到她，也笑了，说了句：“生日快乐，小姑娘。”
颜茉心里跟开花了一般，眼睛里全是喜悦，而顾修泽的双眸，也一直含笑的注视着她。
这天晚上，颜茉在阳台找到了顾修泽。
阳台处上方明月高悬，照亮半个阳台，那人站在暗处，长身鹤立，而颜茉站在明亮处，站在他面前，脸上的红晕在亮光下无处可藏。
“我……喜欢你。”
她是个大胆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爱意。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顾修泽站在她面前，听到她突兀的告白，倒是一点也没受惊吓，只是问：“喜欢我什么？”
颜茉使劲想了想：“喜欢……喜欢你……”
颜茉一时之间倒真想不出喜欢他什么，因为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从十四遇见，她每年就在期盼每年与他的一期一会。
一开始是期待他送的礼物，到后来，颜茉也分不清更期待的是礼物，还是他这个人。
顾修泽笑了：“喜欢我给你送礼物？”他从暗处走到明处，那双修长的手突然落在颜茉的脑袋上，他微微低头：“愿意给你送礼物的男人很多，不止我一个，可这不是爱，小姑娘。”
她真诚又热烈，可是却迷惘：“为什么不能是爱？”
他又一次笑，似乎是觉得她的话很有趣，而他笑起来真好看，眼眸如一轮皎洁的月，明亮而柔和。
他真好看，真是个温柔的人，可明明第一次见到时，他坐在那却又好像让人无法靠近。
此刻他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睛，同她说:“可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在那一瞬间，颜茉如遭雷劈：“刚……刚刚那人是你的未婚妻。”
顾修泽很认真的朝她点了下头。
颜茉不敢置信。
而在这时，阳台门口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位身姿曼妙的女人，她站在亮出喊了句：“柳岭。”
顾修泽听到对方的声音，朝阳台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他又看向颜茉，他又温柔的揉了揉她脑袋，语气宠溺说：“好了，我该走了。”
接着，他朝着那女人走去，走到那女人身边后，女人也顺势挽住了他的手，在两人即将离开时，顾修泽又停住，回头看了一眼。
女人问：“怎么了？”
顾修泽从颜茉身上收回视线，笑着对女人回了句：“没什么。”
于是两人一起进了宴会大厅。
那女人蛇一样的腰身，翘翘的屁股，像个妖精。
颜茉在那气到跳脚，她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当颜茉心情极差的回到大厅，有一束玫瑰被送到颜茉面前。
是佣人送来的，颜茉问：“谁拿来的。”
佣人回答她：“是张先生。”
“顾修泽？”她脸上表情立马提了上去。
“不是，是张嘉文先生让我送给您的。”
颜茉一听，脸色又掉了下去，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百无聊赖将那束鲜花往怀中一搂，就走了。
颜茉失恋了，在她二十岁那一天，她开始变得闷闷不乐，脾气不好又暴躁，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
这一天佣人又抱了一束花上来，张嘉文又送来了玫瑰花到江家，颜茉看了一眼，就把玫瑰花丢在了一旁，刚想走，突然脚下踩到一个东西，颜茉停住脚，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张卡片，好像是从花束里面掉出来的。
颜茉将卡片从地下捡起，看向卡片上的文字。
就这样，颜茉成为了张嘉文的女朋友，两个人轰轰烈烈恋爱，如胶似漆。
可谁知道，二十一岁生日那天，他没来，他的礼物也没来。
颜茉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彻底心灰意冷。

第3章 破碎的花枝
也是那天张嘉文跟她求婚，他穿着白色西装，捧着玫瑰纹路的钻戒，跪在她面前，满心满眼都是她。
颜茉看着那张和顾修泽几分相似的脸，心生恍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学一毕业就跟张嘉文结婚了。
结婚第一年，颜茉与张嘉文感情尚算不错，但不久张嘉文开始不着家。
颜茉年轻，对于张嘉文这样的变化，表现的很冷淡，她只是冷眼的看着张嘉文每天早出晚归，看着他每天找各种借口跟出差忙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办公室，将他捉奸在床，两人回到张家之后争吵了起来。
颜茉不解的问：“为什么？”
张嘉文不仅没有任何求饶，还指责她：“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心里装着的是谁？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如同一只暴躁的狮子，对着颜茉狂吼。
颜茉坦然：“是，我是喜欢别人，可就算如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背叛过我们之间的婚姻。”
“背叛？你这比背叛更TM让我觉得恶心！这种绿王八的日子，我过够了！”
张嘉文突然发疯似的伸出手来紧扣她颈脖：“你躺在我的床上想的是谁？是谁？！”
张家的佣人听到动静，全都冲了上来，卧室内都是人，挤满了人。
颜茉被掐的窒息，拿起矮几上一个瓷瓶朝着张嘉文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张嘉文瞪大眼睛，脸上是蜿蜒而下的血。
张嘉文住院了，颜茉却惹怒了张老夫人，被张老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送进了张家的祠堂关了起来。
颜茉不觉得难过，她只觉得疲惫，压抑，厌倦。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张家祠堂大门被人打开，颜茉抬头，那人就站在大门口看着身子趴在地下的她。
短短几年时间，曾经那朵最骄傲的玫瑰，狼狈到这副模样。
他终于出现了，当颜茉从蒲团上爬起来面向他时，看见他的眼神依旧温柔。
他只问了她一个问题：“要离婚吗？”
她刚想回答，可视线无意间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她喉咙间所有话全都堵住，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摇头的动作。
顾修泽站在那沉默很久，最终叹气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一天顾修泽似乎是有事回国处理，恰好遇见她的事，在她摇头后，他不久后回了国外。
他还是如一轮皎月，在颜茉十六岁那年，几乎是一瞬间就闯入她眼眸。
石破天惊，真是石破天惊。
在顾修泽回来一趟离开后，张老夫人竟然未再对这件事情说过什么。
颜茉最后一次见顾修泽，是她遭遇车祸后的病床上。
车祸后，她缠绵病床已经整整两个月，张家只给她请了一个看护，她父母又忙着弟弟的婚事，无暇顾及她。
就在她以为她要一个人结束她那可笑又短暂的一生时。
顾修泽来了，他怀里抱着一束花。
颜茉躺在病床上，像一朵枯败的花枝，破碎，枯槁，而他依旧如初见，如清风，又如云间月，照亮她眼眸。
他站在她病床边。
而颜茉看着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声音：“你来了。”
他沉默了很久，颜茉不知道他沉默的那段时间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怜悯她。
最终，他说了句：“会好的。”
颜茉听到他这句话，笑了。
他在她病房静静只呆了不到半小时，帮她把花插进花瓶后，便要离开。
颜茉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刻？”
他站在那不说话，眉目沉静。
颜茉忽然笑了：“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当年我不会跟你要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因为跟他要生日礼物，她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期盼着他的到来，大概也不会爱上他，更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带着年少的赌气，随随便便跟张嘉文在一起。
她这一生一开始就错了，得到的不多，能失去的更少。
颜茉盯着他离开背影，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顾修泽在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快收尾时，他接到一通电话，是张嘉文打来，张嘉文在电话里起先是静默，接着才说：“三叔，她走了。”
顾修泽“嗯”了一声，很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带到手边的水杯，巨大的声响落地，伴随四溅的碎玻璃。
他俯身去捡，手指触碰到碎片，鲜血涌出，滴在地板上，如绽放的玫瑰。
他突然想起她从小那么娇气一人，躺在病床上，身体像被缝补起来。
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疼不疼。
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声。
小姑娘，疼吗？

第4章 衣柜
颜茉醒了，醒在二十一岁，隆冬腊月大雪的这一天。
她从床上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外面鹅毛般的雪，卧室内的壁炉里的柴火正在疯狂燃烧，疯狂跳跃的火焰，让颜茉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她下意识伸出手放在眼前看着。
她……活了？
颜茉下意识去拿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