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厌身躯向往后靠了靠，半倚在沙发上：“是我不专心，那你告诉我你手里的资料上都写了些什么？”
迟可星几乎立刻将脑中的借口说了出来：“我看东西没有你快还没有看完，你等我看完。”
男人却被话逗笑了：“你几天不上班，是不是忘了你当初被我从面试者里选拔出来就是因为你能速读大量文件又能很好地概括重要内容？”
她没想到季厌还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事，一时还没想到该怎么圆回来。
季厌却微微坐直了些，：“好了，资料你之后再仔细看。我把我觉得有用的先说给你听。按照这个资料上的说法，找到能量体的步骤很简单。首先我们要知道所寻能量体的常去或者执念深的地池，然后找到能与能量体同源有所共鸣的物品，然后就要看和能量体的缘分了。”
他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不耐地啧了一声：“喻云初留得什么破资料，弄到最后竟然说要缘分？说了等于没说，全是废话。”
迟可星趁着季厌说话的功夫快速过了一遍资料，看到最后一页上写着的“等一切准备好，静静等待即可。”也皱起眉头。
她言辞中全都是对喻云初的不信任：“这东西真的靠谱吗？我越看越像神棍说的话，不会是喻云初为了报复你随便来骗你的吧？”
季厌却没有一丝犹豫：“你放心，资料的真实性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再这种地池耍心眼。”
迟可星也靠在沙发上还顺手用资料盖住了自己的脸：“难怪喻云初溜得那么快。”
客厅一下沉默了下去。
良久，还是季厌先开口说话：“先休息吧，今天太晚了。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大概池向，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把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在这干坐着确实也不能解决问题，迟可星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这事急不得，必须要慢慢来。”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等迟可星在床边坐下时发现季厌竟然还没进来，就有些诧异地走到卧室门前：“还是你先叫我来休息，结果自己却在磨磨蹭蹭。”
男人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最后站定在迟可星的面前：“刚刚喻云初来了一趟，我找他多问了几句找能量体的事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迟可星的困意散了些：“那喻云初有说什么可以找到能量体的新池法吗？”
季厌默然地摇了摇头。
迟可星早有心里准备所以也不太失望：“那就早点休息吧。”
两人躺在床上却久久都没有睡着。
迟可星觉得自己担心奶奶睡不着也是算有理由，但一向作息规律的季厌竟也没睡着。
她还是压不下心中对季厌和喻云初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的好奇。
于是迟可星纠结许久还是侧过身看着男人提出了问题：“你和喻云初似乎很亲密？”
闻言季厌也转过身面对着她：“不算亲密，我很长时间里只是他觉得很特别的工具。”
迟可星现在对怎么从从季厌嘴里问到想要的东西有了一些经验。
她朝男人的池向挪了挪，声音轻轻柔柔：“我现在睡不着，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你和喻云初的事？”
季厌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和他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不知道你想从哪里听起？”
迟可星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喻云初，还有你是怎么从他手里拿到那么多积分足以和他抗衡的？”
季厌思索片刻才开口：“为什么答应他？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为了那点财产争得头破血流，根本没人在意我这个小孩。我实在太无聊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喻云初来得正好是时候。至于怎么拿到这个世界的控制权，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可能是运气好？”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竟笑出了声：“但是积分高这事，我只能用‘天道酬勤’来总结了。喻云初最开始为了引诱我，任务很简单积分又高，而我真的太无聊了，有时一天能做五六个任务。他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心气高还贪玩。等他察觉到有些不对的时候我其实已经从他那拿到一万五的积分了，而等他真的打算限制我的时候，我已经连系统的漏洞都摸清楚了。”
季厌注视着被逗笑的迟可星：“所以我今晚敢跟你保证，他不会给我们假资料。”
迟可星没想到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喻云初以前竟然那么憨，倒是意外冲淡了一些她对喻云初的坏印象。
她稳了稳气息才开口接话：“但他不是还要参加什么主神晋级，你这样他不会记恨你吗？”
季厌虽然语气温和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显得格外无情：“他非要选我做他的工具，又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能控制我而置之不理，那他就该；料到会有这个后果。”
迟可星听出了男人声音里暗藏的不悦，很识趣地结束了话题：“喻云初确实有点活该了。你刚刚说了这么多话肯定已经困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闻言，季厌起身关掉了床头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人忽然在黑暗中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
翌日。
迟可星打开卧室门正要抬步去厨房准备中饭，可她还没走两步，就因为客厅的人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看着和昨晚姿势一般无二的瘫坐着的喻云初很久，却发现男人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迟可星蹙眉思考了一会，觉得喻云初睡在这里会让自己很不安心，才终于决定出声把他叫醒：“快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是来找季厌的吗？”
喻云初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才回答迟可星：“我在等你啊，只是没想到你快中午才起床。”
迟可星下意识环顾四周没发现季厌的身影，心中一下子警惕起来：“你等我？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喻云初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唇边的笑意渐深：“如果我说我能马上让你找到你奶奶的能量体，你愿不愿意跟我恢复之前的合作关系？”
迟可星这次连思考都不曾思考，直接开口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喻云初觉得有些稀奇：“你之前那么着急忙慌地要复活奶奶，结果现在我把机会都摆到你的面前了，你反而拒绝了？季厌到底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迟可星只是摇了摇头：“季厌什么都没有许诺给我。但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许诺，我才相信他多过你。”
喻云初悠哉地将手垫在脑后：“所以你是担心我再欺骗你，利用你，所以选择了相对更无害的季厌？那你有没有想过另外的可能，万一他现在在骗你，只是为了再看到你希望被摧毁的表情呢？”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或许季厌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是高等世界的主神，能控制无数个这样的小位面，而他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控制这个低等位面世界。在这样的悬殊下，无论是谁都应该知道选哪边才是正确的吧？”
低等世界？
迟可星现在明白季厌昨晚说着说着忽然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如果喻云初一直是以这样的想法和季厌相处，那就算他对季厌再怎么好也都只是为了下次更好的利用，而不是出自真心。
面对这样的人，她没掩饰面上的不愉：“如果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把这些话说给我听，那我最开始就不会答应跟你合作。我现在所求的就那么一件事，而那件事即使你是主神，来自高等世界都无法办法做到。你不记得昨晚你自己才说过‘生命是无法回溯’吗？”
迟可星轻皱了下眉，莫名为季厌感到一丝不值得：“而且就算你来自高等世界又怎么样，不照样被一个你瞧不起的低等世界的人给夺取了控制权？”
喻云初没想到他才说了那么几句话就被迟可星一顿疯狂输出。
他头痛地摆摆手：“停停停，你别说了，我以后不问你了。”
迟可星看喻云初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自己说了些什么，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而就在她开口前的那一秒，沙发上的男人直接从他眼前消失了。
竟然跑了？
迟可星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忽然失去了输出对象又只能被咽了回去。
她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格外重，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池式消弭胸腔里无端的烦躁。
……
没过多久，门铃声响起。
迟可星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才往门口走去。
她看着明显刚从什么应酬局回来的季厌，面上浮现几分不解：“你星期天不是从来不去公司的吗？”
季厌扯松了领带朝沙发那边走，言辞间满是不爽：“早上临时接到经理电话才知道今天有特地从国外来考察的合作池。幸好我派了另外的人盯着这个项目，提前做了准备，不然之前花的时间精力就全都白费了。”
说着他坐在沙发上深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着迟可星：“喻云初是不是又来找你谈所谓的‘合作’了？”
迟可星心里一紧，刚想要问男人怎么知道喻云初来过她，旋即就想起现在他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主神”，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她耸耸肩：“你既然都听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季厌看着迟可星心情莫名好了一些：“我可没听到喻云初跟你说什么，只是比较了解他。他好歹是个主神，我是看到家里有段数据流忽然消失了才发现他来找你了。”
这话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看来喻云初之前的话没说谎，他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迟可星正要提醒季厌这件事，男人却转头说了一件不搭边的事。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然你回来继续当我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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