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非议声越发吵闹。
不多时，一辆救护车赶到。
季清棠紧着裙摆，看着被抬进车里的楚老和上车的楚肖珩，心里又慌又担忧。
事情因她所起，季清棠没办法逃避，紧忙跟了过去。
救护车的声音响了一路……
终于抵达医院。
楚老被一群医务人员送进了急救室。
楚肖珩站在门口，脸色沉沉。
极具威慑力的气场让季清棠的身体都在发颤。
一时间，好像都忘记了呼吸。
沉默良久，她才开口：“小叔，对不起……”
然而话还未完，就被楚肖珩打断：“季小姐，这句小叔你不必再叫了。”
他回头，漠然的视线落在季清棠的脸上。
季清棠闻言，脸上血色瞬间退尽。
她上前拉着楚肖珩的衣袖，有些无措的解释。
“那封情书不是我放上去的，我真的没想破坏你的订婚宴！”
她没有想到季漫漫这么大胆疯狂，竟然敢在他的订婚宴上做手脚。
然而，楚肖珩却缓缓抽搐了自己的衣袖。
他面无表情凝着季清棠，用一种失望的语调说了句。
“清棠，你的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这一句，让季清棠顿时哑口无言。
情书，确实是她写的。
可是她都没有勇气表白，有怎么会无耻到那情书破坏他的订婚宴？
她早就知道楚肖珩不会接受这段感情，又怎么会蠢到打扰他的生活……
可是这些话季清棠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楚肖珩已经不会再听她任何解释了。
季清棠一点点垂下手，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掌心。
心中蔓延的苦涩告诉她。
从此以后……
楚肖珩，不会再要她了。
第十二章 四点
季清棠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医院。
八年来，在无数个噩梦中，她都梦到了这一天。
楚肖珩发现她的感情，和她决裂。
可现实，不噩梦还要惨烈。
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秘，破坏了楚肖珩的订婚宴，还气晕了楚爷爷……
她真的成了一个罪人。
晴朗的天空，逐渐乌云密布。
转瞬间落下倾盆大雨，让人来不及闪躲。
冰冷的雨水渐在季清棠的身上，她却像是毫无知觉般，淋着大雨往前走。
而这一次，再也没有给她撑伞。
回到雅苑。
季清棠蹲在卧室的一处角落，紧紧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任由夜色吞没。
她强逼自己滚下心中的疼痛。
可每回忆着曾经和楚肖珩的那一幕慕。
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滴落在木质地板，溢出那微弱又压抑的呜咽。
到最后她宣泄似的哭了一夜……
直到清晨，才缓和情绪。
屋外的光线渐渐照进来。
季清棠动了动麻木的身体，起身去收拾行李箱。
她没有带走任何楚肖珩给她的东西，只是一些自己的随身衣服。
买下了机票，季清棠又翻出楚肖珩的电话。
这一次离开，她也许会很久才能回来，也许不会在回来了……
她还是想见楚肖珩一面，就算是以小叔的身份。
沉默良久，还是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那边接通，冷淡的声音传出：“什么事？”
听着这好像不耐烦的语气，季清棠思绪又是一乱。
她想说的有很多，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想起住院的楚老，轻声问道：“楚爷爷好些了吗？”
那边，楚肖珩语气顿了顿：“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陌生又疏离的语气，让季清棠彻底心灰意冷。
抑着喉头的苦涩，她轻声问：“我买了飞往A国的5J459次航班，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
然而这次，电话那边只是沉默。
这一瞬，季清棠明白了楚肖珩的意思，落寞地挂断。
而那段长达十年的暗恋也只能止步于此。
将钥匙摆放在桌面上。
季清棠拖着红色行李箱来到玄关。
在临走之前，她回望了一眼公寓，无声说了句：“再见。”
雅苑的大门轻声关闭。
天边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起来，像是祭奠这场再也不见的诀别。
另一边，楚氏集团。
办公室里，楚肖珩挂断了电话，再无心工作。
回想季清棠的那些话，
楚肖珩想不出来季清棠一个人，还能去哪儿？
沉思时，助理敲了敲门，走进来请示：“楚总，下午三点有重要会议，需要进行吗？”
楚肖珩沉默片刻：“继续进行。”
时间悄然走过三点，楚氏高层召开集体会议。
一个高管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末了，又试问楚肖珩：“楚总，您觉得整个项目怎么样？”
可楚肖珩却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在……发呆？
高管们面面相觑。
楚肖珩规矩严苛出了名，今天竟然在会议上走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助理靠近，小声提示：“楚总！”
却见楚肖珩猛然起身。
“会议延后。”
扔下这句，他拎起一边的西装就冲出了会议室。
车辆一路飞驰赶往机场。
楚肖珩来到人来人往的大厅，心头忽然升腾一阵不安。
他巡视着前往的登机口的旅客，却怎么也寻不到季清棠的身影。
再低头看时间，已经是四点。
楚肖珩眸色一暗再暗。
就在此时，大厅的广播却播报——
“各位旅客，刚刚收到一则通知，前往A国的5J458次航班，因为故障发生爆炸，全机人员无一生还！”
第十三章 受害者
广播声传遍了整个机场。
在哄闹的气氛中，楚肖珩只觉得如坠冰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广播不断重复着刚刚的空难消息。
楚肖珩才缓过神来。
没有错，的确是电话里季清棠说的飞机航班。
但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上午还在跟他打电话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严重的空难！
四周的嘈杂声越演越烈。
楚肖珩心里的恐慌一下子达到了顶峰！
他朝着航空公司顶楼冲过去。
而此时，南城国际航空公司已是围满了许多游客。
不少人都是听说了网上流传的信息前来打听情况的受害者家属。
一时间，哭闹声和争吵声乱成一片。
楚肖珩刚从楼梯间走过来，径直走向了一间办公室。
航空公司的陈高管和楚家是旧识，以前也有许多次合作关系。
看见楚肖珩闯进来时，他也有些意外：“楚总，您怎么来了？”
“这次空难的人员名单有吗？麻烦给我一份！”楚肖珩直接开门见山，不愿有一秒的耽误。
陈高管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说：“现在事故才刚刚发生，我们暂时还没有确认游客名单……”
闻言，楚肖珩脸色冷的彻底：“无一生还到底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