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你这是要干什么?”毕辞阴着脸,看着收拾东西的女人问道。
苏向晚扣上行李箱说道:“毕辞,我要走了。”
“你疯了不成,你身无分文能去哪里,”毕辞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暴躁,而后他想到什么,眼里一沉:“你就这么不愿意呆在我身边?”
“毕辞,你听我说。”苏向晚静静的看着他,吐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我怀孕了。”
毕辞站在那里,脸上是一片空白,他本以为苏向晚被谢长寂这样对待,两人绝对不会再发生任何牵扯,就算苏向晚不爱他,就这么把人放在身边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冒出来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
毕辞偏执成狂,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得不到就毁掉,可偏偏对于苏向晚这个女人,他下不了手,只能折磨自己。
“滚,滚得远远的,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毕辞狠狠的朝着苏向晚的行李箱踢了一脚,甩门而去。
苏向晚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但想到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心里有着几分惊喜,却也有着更多的涩然,她陪不了这孩子多久。
脑海中响起昨天陆文彦的话:“依你的情况,最好是不要这个孩子,还有两年好活。”
苏向晚当时被怀孕这个消息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那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只是愣愣的问:“如果我要生下孩子,会有什么风险?”
陆文彦似乎不意外她的决定,想了想便直接说道:“你要生,有可能当场死亡,一尸两命。”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笑了笑,声音轻的像从天边传来:“陆医生,我想赌一把。”
苏向晚的东西没多少,她拉着行李箱出门,却没见到毕辞的身影,转念一想,也许这人,永远都不想看到她,便也没有问。
出门时,却看到门口停着的车里,坐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男人,苏向晚笑了笑,俯身在车窗边上问道:“你要送我去机场吗?”
“我可以放你走,但孩子记在我名下,跟谢长寂无关。”毕辞冷冷淡淡的说道。
苏向晚一愣,有些迟疑:“这不合适,毕辞,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负担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
“少废话,我就是想让他儿子叫我爸爸,怎么了?”毕辞恶声恶气的开口,想法倒是很直截了当。
苏向晚就默了默,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毕辞心里舒服了一点,他出了苏向晚的房门,心里烦躁的很,但转眼间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虽然是给别人养孩子,但好歹流着苏向晚身上一半的血,当成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
谢长寂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比他运气好遇到了苏向晚,占了个头筹罢了,他要当孩子的爸爸,可是一出生就预订了的。
想到这里,毕辞心里还有点高兴,生生将心里那一丝丝不断蔓延的苦涩狠狠压了下去。
在爱苏向晚这件事上,他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可时间这东西,从来不因人而异。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了这个孩子,他跟苏向晚更没有可能,这辈子,他就在苏向晚身上栽了个狠狠的跟头。
他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看着她手下意识的放在平坦的腹部,也看见了女人眼里似有似无的期待向往。
心里最后一丝想毁了她的冲动也消失无踪了。
罢了,就这样吧。
到机场的路上有些堵车,不过还是赶上了飞机,毕辞伸手帮苏向晚拢了拢衣领,说道:“到了那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苏向晚现在对他的触碰已经不再反抗,她小鹿般的眼睛弯了弯,说道:“好。”
看着苏向晚乘坐的那辆飞机起飞,毕辞低低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候机大厅。
而不远处,柳南站在那里看着毕辞的背影,眼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刚刚是他看错了吗?为什么那个女人,好像是向晚小姐?
今天谢长寂要陪着顾母去检查身体,让柳南帮他送送客户,可没想到,竟然在机场发现这么大个惊喜。
不过他和那人隔得太远,不知道是不是苏向晚。
最终,柳南决定,先调查一番再说,毕竟他是看着毕辞叫苏向晚的骨灰交给了谢长寂的。
“要是给顾总这种晚望之后,发现自己弄错了,那可不得了。”柳南喃喃自语道。
这边,谢长寂陪着顾母到医院,顾母有些奇怪的问:“云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谢长寂想了想,还是说道:“妈,你先检查,检查完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顾母面带忧色的去了,她想,儿子越大,心里的事情越多,她看不清楚,只有一点,谢长寂是她的儿子,做什么选择,她都该跟他同气连枝。
就连顾正则也越不过去。
以谢长寂的身份,顾母的体检很快便出来了,一切正常。
谢长寂心下松了口气,看着顾母询问的目光,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妈,两年前,是苏向晚捐出了她的肾给你,不是苏云暖。”
顾母张了张嘴,被这消息震了一震,吐出几个字:“怎么会。”
谢长寂却一鼓作气的继续说了下去:“捐赠记录,β是苏云暖做了手脚,苏向晚从未对不起我,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她,我今天跟您说,就是想告诉你真相,以及,”
谢长寂神色郑重,但还是吐出了那几个字:“我想让曲于γ归上顾家族谱,以我妻子的名义。”
“可她已经死了!”顾母骇道。
谢长寂终于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但唯独生他养他的顾母,他仍想得到她的理解。
“这辈子我亏欠她,终生不娶,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说到底,我只是想,完成曾经一直想做的事情。”
谢长寂神色淡然,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在和苏向晚确定关系的那一刻,他便想了,要跟这个女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只是世事多变时过境迁,他和她,终究是错过。
顾母知道自己不能改变谢长寂的想法,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至于本家分家如何说,她没有资格插手,但她相信,谢长寂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谢长寂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送顾母回了家。
很快,谢长寂要把一个死人的名字放进族谱里这件事,便引起了顾家的轩然大波,这不是家事,关系着顾家的未来。
谢长寂身为顾家的继承人,他的妻子应该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什么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苏向晚!
谢长寂只说了一句话:“有我在,顾家百年无忧,否则,我宁愿卸去继承人之位,而那个时候,我对顾家,将会不留情面。”
这话说出来,顾家人都愤怒了,这意思是,要是不答应他这个要求,谢长寂要以一人之力抗衡整个顾家了?
可董事会很快便出台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谢长寂回归家族一年,做出的业绩。
不看不知道,满打满算一年零三个月,顾氏的股票,竟然涨了百分之四个点。
在这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与之有关的人,瞬间不想再对谢长寂的决定做出任何置喙,两手一摊,这位爷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至于剩下的人,不过是小鱼三两只,哪里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这场震动家族的大事,便以谢长寂的胜利告终。
谢长寂完成了这件事之后,也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更是将那些时常来公司的亲戚挡在门外,他要苏向晚上族谱,现在,只要等着顾家那边的人查清楚曲家的情况就可以了。
谢长寂现在每天还是回到曲家住着,听着那些曾经曲家的老人说起苏向晚的事情,那些他没有参与的过去,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美妙。
每一件小事,都足够构成他一晚奢侈的梦境,只是他好像,很久没有梦到过苏向晚了。
谢长寂坐在沙发上,听着张林芳和那些人的话,不由慢慢睡了过去。
苏云暖一直在楼上看着,见到谢长寂毫不设防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这可是她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能让谢长寂爱上她的东西。
她默不作声的屏退下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谢长寂面前,一颗小小的药丸便落进了桌上的杯子里。
就在她得手的一瞬间,耳旁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哐当。
苏云暖手一抖,那杯茶便被打翻在昂贵的地毯上,谢长寂看着还未完全溶解的药物,扯过纸巾拿起,仔细看了看,然后拨通了柳南的电话:“到曲家来一趟。”
“顾少,这只是……”苏云暖心慌到了极致,连话都说不完整,伸手就要去拿谢长寂手里的东西。
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挥开手,重重摔倒在地,即使铺着地毯,依旧是痛的苏向晚痛呼了一声。
“这是什么,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你满口谎言,还想我相信你?”谢长寂冷冷的说道,手肘放在膝盖上,微微俯身,盯着跪坐在地的苏云暖,缓缓说道:“看来,我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苏云暖面对男人恨意滔天的眸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寂颤。
她嘴唇都在发抖,嗫嚅着说道:“顾少,你不能这样,”顿了顿,倏忽想起什么,想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姐姐要是活着,绝对不会允许你对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