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不气了,别人都是嫉妒你呢,羡慕你肌肤嫩白,明日起娘就日日熬冬瓜汤给你喝,再请赵六郎针灸馆的老郎中,给你针灸几次。等到瘦下来,看不把她们比下去。”...
此事过后,夫妇俩更积极为娇娇张罗物色,徐员外吩咐了夫人安排茶话会,跟各家女眷多多来往。
因身在富贵之家,平日里往来的多是商户,也有那五六品的官员夫人,徐林氏慎重地挑选了有适龄未婚郎君的人家,并投了帖子,借着这一场茶话会给女儿的亲事探探路。
若要定亲,门当户对的富家刚刚好,附庸风雅的士人之家是最最好。
阳春三月日,春暖花开时。
这日下午阳光正好,徐林氏吩咐婢女们在厅堂里摆好了茶果点心,还把自己舍不得喝的小龙团茶拿了出来。
宾客们逐渐到齐,有些夫人还带着待字闺中的女儿,看来都是抱着一样的想法。
徐林氏打量着几家女眷的女儿们,打扮得淡雅内敛,清丽可人,就是脸太凹,胸太平,腰太细,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
想想自家女儿的身强体健,特有的迷人风韵,娇娇娘又满意了。
一边品茶一边聊天,看时机已到,徐林氏吩咐婢女叫来女儿见客。
众人正谈笑间,厅堂外面传来了咚咚的跑动声响,声音急促地靠近了,在大家或惊讶,或疑惑,或忍笑中,进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
只见她体态圆润,白得发光的圆脸上,透着红晕,像成熟的水蜜桃,鲜润润水灵灵的。
裹着紧紧的杏黄色衫子,娇绿色罗裙,有着妙曼曲线,胸前鼓鼓,臀儿翘翘。
正是徐娇娇。
娇娇自从跟桑五娘闹别扭,两人再没见过面,今日听说桑家人也来了,便急急赶了过来。
家里头一次来这许多的客人,娇娇一时有些羞赧,匆匆望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赶忙行了个万福。
众客人一致静了一瞬,有那识礼的自是很快恢复过来,继续谈笑去了。
却有那爱嚼舌根的,如这桑家瓦子的桑夫人,素爱对人评头论足。
“可惜了这小娘子!看到没,看到没,刚刚跑得那脸上的肉都打哆嗦,一颤一颤的,这也太胖了罢!”桑夫人细细打量娇娇小声说道。
说完又对身旁的女儿叮嘱道:“五娘,看到了吧?娘亲平时在吃食上限制你,就是怕你吃成这样,引以为戒!”
安静坐在一侧的桑五娘弯了弯唇角,乖巧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闹翻了?就她这败家,嚣张的名号,以后就别玩在一起了,免得影响你的亲事!”
一阵咳嗽声猛地打断了桑夫人,她讪讪收了话,自知有失礼数,总算紧闭了嘴。
可这厅堂里就这点大,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徐林氏早已气得玉簪乱颤,富态的脸都憋红了,看着躲在自己身后低垂着头的闺女,不由一阵心疼,暗暗埋怨起老爷来。
等到众宾客都散了,娇娇早已躲回自己的房里。
徐员外早已听闻茶话会上的插曲,急急来到闺女的厢房,只见女儿眼眶眶都红了,撅着嘴,一脸幽怨地盯着自己。
徐员外这一看,心里一揪,哎呦一声,这可不得了,赶忙讨好地道:“我的小乖乖,不生气了啊……”
娇娇鼻子一哼,眼睛一眨,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嘴里呜呜咽咽道:“就是你……都是你……是你……”
“还说什么能吃是福……”娇娇一边抽咽着一边抹眼泪。
“说咱家求亲的人……都……都能排到潘楼街去……”丢人丢到天边去了。
“骗我……都是骗我的……”再也不信爹爹的鬼话了。
徐员外从来没有被女儿这么埋怨过,一时又是心痛又是心虚。
“娇娇啊,好女儿,不哭啦……爹怎么可能骗你!在爹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又可爱又贴心,爹敢保证,没骗你!”徐员外赶快拿来手帕给女儿擦眼泪,一阵手忙脚乱。
“妹妹,你就是圆润了点……”围过来的徐大郎话没说完,便被娘一个手拐止住了。
徐林氏把闺女揽在怀里:
“女儿啊,不气了,别人都是嫉妒你呢,羡慕你肌肤嫩白,明日起娘就日日熬冬瓜汤给你喝,再请赵六郎针灸馆的老郎中,给你针灸几次。等到瘦下来,看不把她们比下去。”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女儿不痛的吗?”徐员外挥着手嫌弃道。
徐林氏不爱听了,回嘴道:“你个老头子懂什么!痛什么痛!这都怪你!日日给娇娇吃那么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看就要吵起来了......